易星辰将生辰八字跟时辰数合在一起,起了一卦,是天地否卦。
头脑中立体卦象一出,易星辰便不说话了。只是瞧着那生辰八字发呆。
彭轻尘紧张的望着易星辰,过了片刻,终于忍耐不住低声问:“怎么样?易兄弟,有没有办法?”
易星辰转头瞧着他,脸上阴晴不定,过了片刻缓缓说:“大人是想苟全性命呢?还是想拼死一搏?”
彭轻尘吃了一惊,忙问:“此话怎讲?”
易星辰说:“卦象上显示今晚亥时,这位吴经历会在东北方的一座寺庙里跟一群人商量一些见不到光的事情。如果能当场抓到他,他就完了。不过,卦象上显示他们有阴谋,因为代表这些人的是坤土卦,坤卦代表阴人。既然他们有阴谋,只怕你去会有凶险。因为大人毕竟只是锦衣卫小旗,估计能调动的锦衣卫不多,而这位吴经历手里握有兵权,一旦你们撕破脸,只怕你会吃亏。所以我有此一问。”
彭轻尘缓缓点头,眼中露出一丝阴冷的杀气:“如果不拼个鱼死网破,我就没有活路,只会被他们慢慢整死。我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易兄弟,谢谢你提醒我。既然这样,我也想办法找人帮我前去抓捕。”
“还有,你不能够现在去,卦象上显示,只能在亥时,这之前不能前往,否则会打草惊蛇。”。
彭轻尘忙点头说:“一切听兄弟的,如果这次能够扳倒这吴经历,我应该就能过这一关。那时候,易兄弟,我一定重谢你。”
易星辰笑了笑说:“好说,就此别过,祝大人一切顺利。”
彭轻尘把他送到门口,易星辰挥手下了楼,独自漫步回家。
他一路留心身后有没有人跟踪,到了院门口,确定身后并没有人跟踪,左右看看,又快步进了另一条小胡同里,转了几个弯,绕了几圈之后,再次确认没有人跟踪,这才快步的朝着铜锣巷白莲教的被大伙焚毁的宅院走去。
口袋里有钱了,易星辰心里也就踏实了。路上买了几个肉包子,准备带去给那位李学浩吃的。又买了一个装水的葫芦,从一口井水里提了一壶水带在身上。到了那宅院,依旧从南边破损的小门进去,因为整个大宅已经被一场大火夷为平地,残垣断壁,再没有什么有钱的东西。于是,整个大宅在夜里也就没有人来了,显得很是空旷凄冷,俨然成了一座鬼宅似的。
易星辰摸着黑进去,发现地上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想必是被衙门的人收走了,来到了青石板前,留心四周没发现有人,而青石板也没有异样。他这才掏出匕首,将青石板撬开,钻了进去,又把青石板拉过来盖上。
进去之后,他先叫了几声:“李学浩,是我,昨天救你的那个人,我进来了。”
因为对方既然是白莲教堂主,能跟梅冷香过招,想必武功也不低,虽然重伤之下,可是也不得不防,如果自己就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进去,不吭一声,对方误以为自己是官兵的话,拼死一击,自己小命恐怕就完蛋了。
他叫了几声之后,地下室里传来了李学浩的孱弱的声音说:“兄弟,你再不来,我只怕要死了。”
易星辰一听他说话倒也有几分底气,想必是昨天猪肉高给他用药起了作用,便笑道:“你不会死的,吉人自有天相,我给你带包子来了。”
易星辰摸黑进去,地下室里的灯早就已经熄灭了,想必是油已经烧干,而那李学浩重伤之下又无力起来点灯。易星辰摸黑找到了他放的火镰火石,打燃之后,将一盏先前没有点还有油的灯点燃了,屋里这才亮堂了起来。
易星辰看见李学浩依旧躺在原先的地铺上,两眼无神地望着他。便拿出一个包子塞进他嘴里,又把葫芦塞到他嘴里让他喝了水。连着吃了几个包子之后,李学浩恢复了一点体力,说:“多谢兄弟,你当真是我救命恩人,若不是你,我就算不被烧死,也要活活饿死。对了,猪肉高呢?他没来吗?”
李学浩此前被易星辰用匕首狠敲了后脑一下,加上本身重伤,因此昏迷整整一夜,醒来的时候,地下室里的灯已经熄了,而地下室里没有别人,所以他不知道猪肉高曾经来过。
这时易星辰打死都不会承认见过猪肉高,便说:“我没去找他,因为官军把路都封了,我在路上刚好遇到一个铃医,跟他买了一些伤药,他还送了我一口药箱,一起拿来了。”
此前易星辰检查过猪肉高留下的药箱,就是常见的普通箱子,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所以编了个谎话,说成是从铃医那买的,这样就无从查证了。
李学浩哦了一声,没有半点怀疑,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位武功不弱的猪肉高,居然会死在一个文弱的半大孩子手里。
易星辰说:“你的伤怎么样?要是不行,我现在去叫猪肉高来给你看看。现在官军已经撤走,没封路了。”
李学浩摇头说:“不用了,你买的这伤药很好,我感觉比昨天好多了。这一剑刺中我心脏,居然没死,当真是我命大。”
易星辰笑了:“这就叫吉人自有天相。好了,你现在能不能走?要是能走,我带你离开,我可不能每天都跑来这儿给你送吃的,一来二去太麻烦,再说了,我一天来一次,你也会饿扁的。最好能找个朋友照顾你,我可没法照顾你太长时间,你的伤又非常重,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
李学浩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兄弟,我想请你再帮我一个忙,给我送个信,请人来接我出去。忙完这件事,我一定好好谢你。对了,昨晚失礼,没有问兄弟尊姓大名?”
既然易星辰算的卦显示这位白莲花的主人对自己大吉,也就没有掩饰自己的真实名字,说:“我叫易星辰,我师父叫公孙鹤,是街上算卦的。”
李学浩显然对这种街边小摊的人是不会在意的,所以不认识,不过却礼貌的点点头说:“久仰久仰,今天能够得到兄弟相助,实在是李某命中造化。易兄弟,麻烦你搀扶我起来,我要写封书信,你带去给我的朋友让他来接我。”
易星辰搀扶他坐起来,把那个箱子搬过来放在前面当着桌子,又从箱子里取出笔墨纸砚,李学浩提笔,艰难地写了几行诗,然后画了一个很奇怪的符号,将张纸折好,递给易星辰说:“易兄弟,麻烦你把这纸条,送给我的一个朋友,他会安排马车来接我的,有劳兄弟。对了,箱子里有个钱袋,你把它带上雇车方便,这离玄天观有些路程,走路太费脚力,还是雇辆马车,方便快速,最好能今晚就送到,那以后就不用麻烦兄弟了。”
易星辰也不客气,翻开箱子,果然找到一个袋钱,里面有两串铜钱,应该是两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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