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拉起黄牛就往回跑,但黄牛倔强、步子迟缓,怎么跑得过黑衣人的快马?她一脚陷进泥坑,栽倒在地上,本已泥泞不堪的衣裙更加污浊。三个黑衣人策马跟上,将小雨三人以及一头黄牛围在中间。
槐犁不知危险,挺直身子喊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打扮成这个样子?敢不敢脱下面罩?”被蛇咬的黑衣人刚好从他身边走过,马鞍上一抬腿,蹬到槐犁的额头,将他踢倒。槐犁不忿,追到马前,一把抓住缰绳,狠狠地瞪着他。黑衣人连喝带骂,槐犁死死不松手。黑衣人心头火起,马背上伸出手来,拎起槐犁的发髻,硬生生将他提了起来。
被蛇咬的黑衣人故意将槐犁晃了晃,见槐犁痛得龇牙咧嘴,开怀大笑,骂道:“小兔崽子……”他想多骂两句,但是后面的话再也没机会说出——槐犁悬在空中,手足挥舞,无意间抽出腰中匕首,扎进了他的喉管!
就在那一瞬间,槐犁头皮一松,掉下地来。他坐在泥泞里,正待起身,陡然面前黑影一晃,黑衣人倒下马来,砸在泥泞之中,一动也不动,鲜血汩汩流出。
槐犁见到死人,吓得目瞪口呆。小雨回过神来,立即大喊:“槐犁,快跑!”槐犁这才清醒,一跃而起,夺命奔逃。为首的黑衣人又惊又怒,赶着马急速跟上,将他撞倒,槐犁当即不省人事。
小雨爬了起来,不顾一切跑向槐犁,却被一名黑衣人用钝器击中后背,昏死过去。涧石伏在牛背上,眼睁睁看着发生的一切,喘起粗气、流出泪来。
忽而天旋地转,忽而晦暗深邃,周遭一切如同海『潮』奔涌,又似天花『乱』坠——小雨昏厥之下,脑子里诸般幻象闪现,光怪陆离。她骤然惊醒,却发现自己浸在一个木盆里,水是暖暖的,水面撒满鲜花,几个老『妇』环伺四周,正在伺候她洗浴。木盆里蒸腾出来的热气弥漫在整个房间,房间里珠帘罗绮,装饰十分华美。
小雨想要站起来,却见到自己光溜溜的,大惊失『色』,赶紧缩在水下。老『妇』见她苏醒,一齐将她按在木盆中央,继续替她擦洗『揉』搓。小雨竭力推开老『妇』粗黑的手,木盆里的温水一滩一滩溅在地上。她又是羞臊又是惊恐,厉声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老『妇』只顾将她拢在水盆里,继续为她沐浴。一名老『妇』半晌才说:“姑娘,算上你,咱们庄院里正好凑足六位处女,数你最为美貌。再过几日,逍遥谷主就要驾临。他最善采阴补阳,最喜欢用处女初夜之血运功练气,据说可以延气养生,对你也大有裨益。你要好生奉承他,若得到他的临幸、讨得他的欢心,在庄院可以过上神仙一样的日子,去逍遥谷做谷主夫人也是有的。”
小雨根本听不进去她在说什么,满面惊疑问道:“石头哥呢?槐犁呢?你们把他们怎么了?”老『妇』迟疑了一下,问道:“你问的是和你一起被抓来的人吗?一个病号,还有一个小孩?”小雨急忙点头,老『妇』答道:“被关在柴房里面了。你若柔顺依从,他们暂时不会有事。”
小雨再也顾不上浑身赤『裸』、满心羞臊,猛然从木盆中站起,说道:“我要去找他们。”几名老『妇』一齐用力,将她重新按进水里,激得盆中水浪起伏、花影飞溅。老『妇』隔着水花看着她的身体,啧舌道:“你这一身好皮肉,真真羡煞人也。我们将你洗净,你就在椒房之中着谷主,好好侍奉他老人家,保你享不完的清福!”说罢,捂着嘴巴吃吃笑了起来。
小雨万分焦急,说道:“我才不管什么谷主不谷主,我要见到石头哥,你们放开我!”她一面说一面挣扎,身子却几个老『妇』死死按住。老『妇』脸『色』一沉,阴森森说道:“实话告诉你吧,被抓到庄院里的姑娘,没有活着走出去的。只要你好生服侍谷主,受他的青睐,和他云雨高唐,这庄院上上下下都得敬你畏你,更没一个敢动你。但你若是『性』子倔强,这里多的是手段,叫你生不如死!”
小雨浑然不顾她的威『逼』利诱,继续挣扎,那个老『妇』一只手伸出,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给了她一记耳光,恶狠狠说道:“你再动一下我掐死你!”小雨的喉管几乎被他掐断,面颊胀得通红。老『妇』见她开始翻起白眼,似要晕死过去,这才放手,将她扔进水里。小雨呛出一口水来,咳喘不止,不敢再动。
几个老『妇』死死钳住小雨的手脚,又为她洗了一回,蓦地将她架了起来,移出木桶。地上有毯子,小雨站在毯上,任由她们摆布。一个老『妇』替她擦干头发,一个老『妇』为她擦干身子,另外二人则为她换上一套红彤彤的襦裙和坎肩,衣服上面绣满海棠,针脚细密、光鲜亮丽。
小雨想趁机逃出去,又被那老『妇』掐住,挨了重重两记耳光。小雨踉跄两步,差点跌倒,身子一软,坐在椅子上。两个老『妇』上前,将她按住,另外两个老『妇』端上妆奁,拿出梳子、篦子、脂粉、口红,为她梳妆打扮。小雨还想挣扎,不仅手脚被人摁住,连满头黑发也被人扯住。她『插』翅难飞、孤苦无助,一任泪水滚滚落下。老『妇』拿了一方干净手绢不停为她拭泪,不耐烦说道:“你不停在哭,抹在脸上的胭脂都花了!”
正在梳妆打扮,外面突然人声喧嚷。一个男子大声喊:“不灭,你个光头死鳖,快给我出来。”有人上前拦阻,与他理论,那人却置之不顾,往里蛮闯。
咣当一声,房门被踢开,一个高瘦的黑影闯了进来——此人原来是鹿友先生。
鹿友一进门,一双眼睛就被红彤彤的大美人牢牢吸引,盯着看了半天,这才恍然大悟,慢悠悠、阴森森说道:“你不管怎样打扮,我还是能认出你来。紫帐山石屋石院里,小仙要与你阴阳和合,你硬是要抱着你那丈夫跳井。算你命大没被淹死,却跑到这里来便宜那不灭和尚!”
小雨见到鹿友,吓得面无血『色』,但她身子被人制住,想逃、想躲是万万不能。
鹿友一步步上前,却被老『妇』拦住。老『妇』说道:“鹿友先生,庄主不在庄中,你往别处寻找吧。”鹿友眯瞪双眼,怒冲冲说道:“你这没人日弄的老婆娘,骗得了公牛、种马,却骗不过鹿友大仙!我从青州一路赶过来,就是要找不灭那头秃驴。他若不在庄中,你们哪里抢的这青州姑娘?肯定是他一路掳过来的。”
老『妇』皱皱眉头,说道:“庄主委实不在庄院内。纵然他在,也请你说话放尊重些!”她又指了指坐在一边的小雨,继续说:“这个女子是黑衣人从附近劫来,我们讲她洗净,正是要献给谷主。一个月前,我们得到谷中讯息,谷主不日之后就会驾临咱们渡空别业。因此我们备下六名处女在此,供谷主采气运功。”
小雨听他们二人斗嘴,心中七上八下,忖道:原来我被黑衣人擒到一座庄院之内,这座庄院名叫渡空别业,也不知那逍遥谷主何许人也,与不灭和尚、鹿友先生有何牵连,更不知他们究竟要拿我怎样。
鹿友先生只顾与老『妇』吵嘴:“你这没人要的娼『妇』,休得胡说!这女子我在青州见过,她已经成婚两年,你怎敢说她还是处女?你少在我面前扯谎,快把不灭那只秃驴叫出来,鹿友老爷今日有话问他。”
老『妇』气不过,恶狠狠说道:“鹿友老儿,你再敢口里不干不净,我将你吊死在屋梁上。庄主确实不曾回来,来了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这个姑娘我已为她验身,就是处女。你再敢胡搅蛮缠,我请庄主告到谷主面前,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鹿友见老『妇』如此硬气,自己一口气倒软了下来,找了把椅子坐下,说道:“本仙在庄院里找了一天,你们都推说那秃驴没回来。谷主不日就要驾临这渡空别业,那秃驴又是这里的主人,不信他不回来巴结奉承,我就在这里等着他。”老『妇』说道:“要等出去等,你一身臭气,莫熏坏了我们的椒房,谷主还要在这里临幸处女、练气运功呢。”
鹿友只得起身,走出房门。房门外是一个小院,外面又套着大院。这渡空别业甚是广阔,院墙里亭台、轩榭、池塘、假山、竹林一应俱全。院墙一直延伸,将两座山丘也围在院中。
鹿友背着手踱出小院,走过一道长廊,路过几间耳房。只听里面传出几声嚎哭,随即走出两个黑衣人来——正是半路劫了小雨的其中二人——为首的那个咬牙切齿说道:“我要活活剐了那小兔崽子,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原来,被槐犁刺中的那个黑衣人,他们扛回耳放竭力抢救,却无力回天,那人僵卧床板之上,将腿一蹬,终于气绝。
鹿友与他二人迎头撞上,略怔了一怔,才记起为首的那个是个黑衣人头目,名叫郭志烈。鹿友拦住他问道:“郭兄为何如此气愤?莫不是为了那不灭和尚?”郭志烈眼角含泪,咬牙说道:“半路上那个『毛』头小子杀了我的兄弟,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鹿友还要追问,忽然大门口跑进来另一队黑衣人,为首的那个名叫曹以振,与郭志烈身材相似,着装打扮完全相同。曹以振招呼众人道:“不灭庄主马上就到,大家速速出门迎接!”瞬间消息传开,庄院内家丁、壮汉、奴仆个个前后『乱』窜,收拾杂物、打扫院落,准备迎接庄主不灭和尚。郭志烈与身后黑衣人对视一眼,转头问道:“庄主来得怎么这么快?”那队黑衣人答道:“青州起事之后,他马不停蹄率队前来,而且是抄小路赶来的,自然神速!”
郭志烈一听庄主来到,不敢怠慢,当下忍住悲痛,与众人一起来到庄院门口,列队等候。鹿友先生却拖了一把板凳坐在廊檐下,等着不灭回来找他算账。
日晚时分,三百兵将翻山越岭,来到庄院门口。为首的便是不灭和尚,僧衣僧袍,手中一杆禅杖;身后依次是张岩松、李胜、杨连山以及缁青平卢另外四名十将——他们见侯希逸大势已去,改弦易辙,投靠李怀玉,跟着不灭一起出城。
渡空别业乃是不灭和尚七年前置下的产业——他为侯希逸当军师不满三年,便攒下足够的私财买下庄院,随后不断扩建、翻修,这庄院一天更比一天气派。不灭在庄院门口驻马,趾高气昂,传下口令:所有兵将进入庄院休整,由院中家丁在前引路,一一安排房间。
传罢口令,不灭和尚翻身下马,昂首阔步跨进院门。郭志烈、曹以振率着十几名黑衣人在两旁打躬行礼,不灭笑着点头还礼。大队人马齐整整跨进院来,分别安置在不同院落。
不灭大腹便便走在最前面,斜刺里陡然冲出鹿友来,将他挡住。家丁急忙上前驱赶,被不灭喝止。不灭微施一礼,『露』出大家风范:“鹿友法师,你离开青州,来我渡空别业做客,令我蓬荜生辉。”
鹿友早已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喝道:“不灭,你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我来你的渡空别业,一是讨个说法,二是来讨债的。”
不灭故作不解,淡淡答道:“我不欠你什么说法,更不欠你的债。”鹿友『逼』近两步,义正辞严:“十年前,我与你一起奉了谷主之命,去往到青州,你施展佛法、我施展巫术,『迷』『惑』那侯希逸。你我二人苦心孤诣上十年,终于大功得成,灭了那侯希逸。论功劳,我鹿友绝不逊于你不灭,你为何在李怀玉面前搬弄是非,将我赶了出来?这就是我要讨的说法。”
不灭朗声说道:“功成身不退,自古多愆尤。吴国的伍子胥,汉朝的韩信,都是贪恋爵位最终被杀的例子。你想守在青州居功自傲,等着吃那李怀玉的铡刀吗?”鹿友直起脖子说道:“退自然要退,但是我自有我的退路,退得光明正大,而不是被你从青州赶出来。”不灭轻蔑道:“一切因果,皆是自己种下。你在青州城臭名昭着,新节帅李怀玉大人容不得你。他赶你走,你走便是,何必苦苦纠缠。”
鹿友吞了吞口水,说道:“谷主即将驾临渡空别业,我要和你一起面见谷主,向他禀告详情,你不许霸占我的功劳。”不灭冷笑道:“贫僧不是贪功之人,你的功劳,我想霸占也霸占不来。”
鹿友瞪着眼睛继续说:“这是我要讨的说法,接着说说你欠我的债。这十年来,你从侯希逸那里赚了不少黑心钱,偷偷在魏州置下这么大一座庄院,其它地方的别业、庄院也不止两三所。说实话,我也弄了不少钱财珠宝,一半藏在青州的住所,一半存在青州坊间、邸店之内。现在我进都进不了青州,那些钱物带不出来,不复为我所有。而这一切,都是你挑拨是非所致,所以你欠我债,必须将那些钱物还给我。”
不灭冷笑三声,说道:“我有钱便广置宅院、广聚英豪,你有钱却只喜欢藏在床底下。我的宅院完好无缺,那是我的福报;你的钱财消散殆尽,那是你的孽缘。十年后的事情,十年前就早已注定,鹿友先生到如今依然执『迷』不悟!”
鹿友先生还欲争辩,不灭说道:“你来我庄院,我看在同门的情分上,好生招待于你。你若克己复礼,自然容你盘桓几日,一起拜见谷主;你若在此胡闹,休怪我将你赶出去!”鹿友见他声『色』俱厉、锋不可犯,他身后又是雄赳赳的青州兵将,不敢继续争辩,忍气吞声站到一边。
不灭安排家丁、奴仆接待远客、生火造饭,自己带着十将、黑衣人头目和鹿友来到客厅。郭志烈、曹以振施礼说道:“六名处女均已备齐,听嬷嬷说都已沐浴梳妆,坐等谷主临幸。”不灭正声说道:“二位差矣。谷主那是修真之士,修行法门乃是采阴补阳。搜寻少女至此,为的是补采之事,再修提‘临幸’二字。”
二人听罢,立即谢罪:“多蒙不灭庄主点化!”不灭欠身说道:“有劳二位头领连日奔波劳苦,我等协力同心,玉成大事!”郭志烈面带愧疚说道:“是我办事不力,此去青州未能擒住晏适楚,反倒折损不少兄弟。”不灭说道:“是非成败,皆有天定,郭头领何须太过萦怀!”
客厅之中,众人闲言一回,又听不灭说道:“谷主借处女之血采阴延气,需阴阳调和方是上乘。渡空别业已募得六名少女,六乃是极阴之数,静极、寒极,乃是凶险之象。因此,还需一名处女,凑足七人。七乃是少阳之数,与少女的阴寒之气相抵,正好相宜。”
郭志烈、曹以振问道:“依庄主的意思,我们还要去抓一个?”不灭笑道:“不劳二位头领再次出马。这第七位处女,老衲心中已有人选。老衲辞别李怀玉大人,带兵到此,正为此人而来。”郭志烈问道:“我今日抓来的女子,姿『色』已十分动人。不知还有何等女子,劳烦庄主亲自出马?”不灭说道:“冤孽啊,都是冤孽!此女子与谷主乃是仇雠,将她抓来,一是补足六七阴阳之数,二是了却谷主多年来的心事。我将她擒到庄院内,大家一看便知原委。”
鹿友听不灭玄而又玄说了一通,哼了一声,说道:“卖什么关子!我倒要看看是谁家的姑娘,长得是怎样的花容月貌!”李胜在一旁笑道:“鹿友先生休要太急,等我们将她擒来,一定让你大吃一惊。”
不灭对四名十将说道:“你等曾经是侯希逸的部下,位列十将。如今淄青易主,李怀玉要在城中清扫侯氏余党,你们不立些功劳,难以得到他的信任。如今正有一事,需要劳烦你们。”
这四名十将,分别是高鹏、赵勃、王升、朱护。他们齐刷刷离开座位,站到不灭面前,鞠躬行礼道:“我等活到今日,全仗法师庇佑。恳请法师传下号令,我等必定马到功成!”
不灭说:“李怀玉大人念及侯希逸是他表兄,因此不忍加害。侯希逸逃出青州,八成是要逃回长安,对李大人多有不利。我要你们追上侯希逸,将他杀了,提头去见李大人。此事若能办成,李大人定然欣喜,记你们大功一件。但不知你们四人是否愿意前往?”
四人齐声说道:“我们虽是他手下的十将,但是不曾受到半点恩惠,早已怀恨在心。正要杀了此贼,一块心意!”不灭点头说道:“我这庄院之内,养了一百兵卒。你们带上这一百兵卒,明日就启程,沿着驿道追赶侯希逸,一有机会,果断下手,切忌『妇』人之仁!”四人一齐领命。
不灭回头看了看张岩松、李胜、杨连山三人,笑着说道:“你们三人也要受累,明日一早,与我一起带兵出去,抓捕那第七名处女吧!”三人相视而笑,齐声唱喏。
郭志烈站出来禀告:“我们今天抓捕处女,被一个小兔子崽子刺死一名兄弟。那小子就在柴房,请庄主让我杀了他,为兄弟报仇!”不灭摇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这渡空别业,乃是吉祥之地,不宜在此杀戮。谷主采气运功,更是见不得半点血腥气。你且留他几日,等谷主夙愿得遂、采补功成,再杀他不迟。”郭志烈点头答应。
当晚,渡空别业大排筵宴,招待青州兵将和各队黑衣人。夜宴过后,郭志坚悄悄找几个黑衣人,将死去的兄弟抬进荒山中埋了。
次日清晨,庄院门口两队人马整装出发。高鹏、赵勃、王升、朱护领着一百兵丁,上驿道沿路追赶侯希逸;不灭、张岩松、李胜、杨连山,领着从青州带来的三百府兵,去驿道附近的高山密林中打好埋伏,静静等待不期而至的第七名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