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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耕在绝境中挣扎,忽听一声长嘶,震『荡』山谷,那是骅骝马的声音。偶耕心头一懔:“它怎么来了?莫非它通晓天『性』,知我有难,来见我最后一面?”他深深眷恋骅骝马,惟愿临死之时再看看它的风姿,于是拼出全力,双拳『逼』退郭志烈、曹以振,两腿踢倒两名黑衣人,随即一个猛窜,跃上身后的松树。

山坡上八大豪杰蹲守,更有邓昆山、杨祖绪居高临下。他们一见偶耕跃上树枝,纷纷使出轻功,飞身进击。偶耕两只脚站在枝杪上,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索『性』不避不让,等着他们手中的利刃。他只想再看一眼骅骝马,用眼神作最后的诀别。

忽然,电光一闪、红霞舒卷,果然是骅骝马一跃而出、喷薄如火。它带起一片劲风、无边落叶,飞行在碧野上空。当八大豪杰飞身扑向偶耕之时,骅骝马恰好要越过那道山沟。它大受惊吓,四蹄外张,钢牙撕咬,眨眼便撞倒方怀恩、江维明,踢翻卫怀璧、何令名,将八大豪杰冲个七零八落。

电光火石之间,偶耕找到希望。他趁骅骝马尚未落地,飞离树梢,攀上马鬃,爬上马背。骅骝马未看清是他,正待『乱』颠『乱』窜,偶耕大声说道:“骅骝马,是我,偶耕!”骅骝马躲过二大监察的刀剑,落拓之际得遇偶耕,欣喜若狂,驮起主人一步振起,跨越山壑,腾跃而去。

山沟两边空留下逍遥谷众人。邓昆山大怒,骂道:“一群废物,让那小子溜了!”薛延龄靠在树上大哭起来,捶胸顿足说道:“我的宝贝,我的仙山紫芝,抵得上逍遥谷的全部家当!”

江维明对二大监察说道:“此人我见过,从渡雾山庄逃出来,胯下那匹马是绝世良驹,监军骆大人想抓来献给泽潞节度使李抱玉。”邓昆山问道:“从悬崖上逃走的那个人又是谁?”方怀恩上前一步道:“如不是我眼拙,他就是四处贩卖丹『药』的晏适楚,论起辈分来,还是谷主的师弟呢。”

杨祖绪说道:“不错,他正是晏适楚。我安排黑衣人追杀他十年,都不曾成功。”郭志烈、曹以振补充道:“晏适楚那厮狡猾得很,深藏行迹,不好追寻。即使找到了,近在咫尺,他却总能溜走。我前不久去青州正是为捉住他,眼看就要得手,可他还是逃走了。”

逍遥谷众人在山沟边议论纷纷,偶耕已经一骑绝尘,跃出群山以外。他察觉得出,骅骝马身上在不停颤抖,似是受了惊吓。他料定那些追兵已被远远甩开,便勒住缰绳,让它停下。

偶耕不住地抚慰骅骝马,骅骝马这才平静下来,伸出头在偶耕身上磨蹭。偶耕与之相倚,眼含泪花说:“骅骝马啊骅骝马,你在绝境之中救我『性』命,我一辈子感戴恩德。你不在石室木屋那边,却逃到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骅骝马轻打响鼻,两眼澄澈如潭水,望着偶耕。

偶耕忖道:“骅骝马受了大惊吓,石室木屋必有状况。更何况晏先生被我抛上峰顶,尚未脱离险境,若被那群恶人追及,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他重新上马,在马背上拍了两下,说道:“劳烦老兄一回,再驮我一程,察探究竟!”他一抬头观看日晷、认清方向,赶起骅骝马向木屋石室奔去。

骅骝马是黎明之时逃出来的。那时木屋之中炉火未熄,屿蘅守在涧石身旁,微微打盹。木屋之中灯烛已枯,行将熄灭。涧石一夜恍惚,梦魂不定,陡然醒转,吐出一口淤血,咳嗽不息。屿蘅被惊醒,急忙用手绢给他拭干嘴角血丝。

涧石神智渐渐恢复,定神一看,面前这位女子,清丽脱俗、宛若仙子,不是杜屿蘅又是何人?青州城外一别,屿蘅的面容、身影已映入他的心田,如同画中仙鹤挥之不去,又似水中明月挹之不得。

涧石一路辗转奔逃,死神纠缠、病痛侵扰,挣扎在半生半死之间,神智时而恍惚、时而清醒。昏『迷』之中,万事付于混沌;然而一旦苏醒,那个清丽女子便不紧不慢走上心头,在前面不远不近的地方站定。他已不记得一路上大部分的情景、经历,更不知道此时置身何地,他似乎连小雨也一并忘却,只记得一个如诗如画的名字——杜屿蘅。

涧石病体难以自持,见到屿蘅,双眼泛出光彩,喊出声来:“杜姑娘,杜……”一口痰呛在咽喉,复又咳喘不息。屿蘅轻摩其背,助他调匀呼吸,也有几分惊喜,说道:“陆公子,你今日醒来,又有这般气『色』,实在是出乎意料。”她扶偶耕坐在地板上,随即将昨日针灸、熏蒸之事大略说了一遍,又说:“偶耕为你运功导气,师父又为你施以针灸、熏蒸、丹『药』。应是起了效果,你身上的伤、体内的毒,应是有望治好了。”

涧石眼睛不离开她,耳朵又被她银铃一般的声音填满,一时怡然自得,肚子里竟然叽里咕噜响了起来。屿蘅说道:“陆公子想是饿了吧?山中唯有黄精,我去取些来。”因走出木屋,爬上石岩,来到石室,取了些黄精,并将涧石醒来的消息告知小雨、牧笛。小雨喜出望外,哀求道:“姐姐,你带我去看看石头哥吧!”

屿蘅想起师父严命,有些犯难,却架不住小雨苦苦哀求,只得点头应允。三人一同走下岩石,木屋门口却横着昆仑奴。他一朝职权在手,怎能不抖威风?挡在门前,站成一个“大”字,铁面无私、执法如山,不允许小雨、牧笛这两个“闲人”进入。

他们在木屋外一阵喧嚷,涧石在木屋中又咳嗽起来。屿蘅对小雨说:“陆公子刚刚苏醒,十分虚弱,受不得惊扰。昆仑奴拦阻你们,一是奉了师父严命,二来也是为了陆公子修养复原。权且由我进去照应,过几日再带你们看望他吧。”小雨无法,只得答应,眼泪又止不住扑簌簌落下。牧笛回身,恶狠狠瞪了昆仑奴一眼,昆仑奴仍然威风八面,不为所动。

屿蘅进得屋内,用杵将黄精捣烂,煮成羹汤,调以野蜂之蜜,舀在碗里喂给涧石。涧石见她靠近,满身幽兰馥郁之气,忽而面红耳赤,怦然心动。他仿佛记起,小雨也曾为他喂食,但他们从小到大耳鬓厮磨,一起嬉闹惯了也熟透了,因此涧石张嘴吃得心安理得,一个谢字也不消说。但今日不同,面前这位女子,远非小雨所能比拟。她虽在身旁,却是神态悠远,如同远在月窟,彼此相距有星河之遥;然而她毕竟如此切近,声音可闻、容貌可辨,衣服上的『药』气与花香幽幽入鼻,他生怕自己的呼吸将那气息冲散,只敢轻轻地嗅。

涧石怔怔望着屿蘅,张开下巴不知道合上,而一匙热羹已经送到他嘴里。清香入肺,甘饴暖心,他顿感通体融和、神魂安宁。屿蘅一匙一匙将黄精蜜羹喂下,涧石极度珍惜这永不会腻的甜蜜,忘了咀嚼,忘了吞咽,食物堵在喉管上,险些吐了出来。屿蘅轻轻拍他的肩膀,叫他慢些吃,语气平淡如水。

正在这时,木屋外面传来骅骝马的嘶鸣,接着是一声惨叫。昆仑奴抓起一根木棍,循声而去,钻进树林之中,却看见骅骝马仍然栓在树上,抖着身子、甩着尾巴,马蹄上沾满血痕。昆仑奴挺起木棍,一步步往前探,才看到一丈开外,一个黑衣人躺在草地上,半只脑袋都碎了,脑浆溢出,明显是死于骅骝马的铁蹄之下。

“活该,”昆仑奴冲着尸体骂了一声,慢慢走近,“你想偷老子的马,却不知他是天马。你扔下尸体在这儿,天气热易腐坏发臭,还得劳烦老子埋了你。”他扯起黑衣人胸口衣襟,一件铁器从胸口滑出,原来是一柄铁菡萏。

昆仑奴捡起铁菡萏,别在腰间,继续拖动尸体,却听骅骝马在背后狂躁起来。昆仑奴回身一看,差点吓出『尿』来:那里又有一个黑衣人,双目如炬,手持钢刀,一步一步靠近!

昆仑奴撒开尸体,倒退几步,被地上枯枝绊倒。黑衣人疾步上前,钢刀晃动,就要杀人取命。钢刀离昆仑奴头颈不到半寸,忽然一道幽光掠过,黑衣人身子抖动一下,立即凝住不动,仿佛化作一尊石像。

原来,昆仑奴情急之下,手足『乱』舞,无意间扣动铁菡萏的机栝,一枚毒矢『射』出,正中黑衣人前胸。黑衣人重重摔下,已然死去,只留下一具尸体。

昆仑奴还来不及欢喜。密林之中又出现两名黑衣人,双双扑到。昆仑奴又惊又骇、连滚带爬,钻进密林深处,只在灌木丛中躲藏。然而不管怎么躲、怎么藏,黑衣人就在身后,越追越近。昆仑奴站不起身,躺在草丛里求饶。黑衣人哪里肯饶?目『露』凶『色』,提着刀步步靠近。

蓦然间,密林之中狂风大作、沙土飞扬。黑衣人来不及回头看,灌木丛中已经蹿出两只猛虎,正是昆仑奴昨日遭遇的那一对。它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倒两名黑衣人,咬断脖子,拖入山林深处去了。昆仑奴吓晕在地,等他清醒之时,山林早已恢复平静——他捡回『性』命,真真侥幸直至。

骅骝马看见双虎,惊惧万分,早已挣断绳索,逃窜而去。昆仑奴从灌木丛里小心翼翼站了起来,将地上尸体拖走,挖了个土坑草草掩埋。回到木屋前,依旧平静如初,履行守门之职。

小雨、牧笛听得响动,跑出石室,站在岩石上问道:“昆仑奴,发生了什么事?”昆仑奴坐在门槛上,心有余悸,却竭力掩饰自己的慌张:“那两只虎,咬死了人,拖走吃了。骅骝马受了惊吓,不知逃到哪里去了。”牧笛大惊,质问道:“骅骝马逃走了,你怎么不追?”昆仑奴直瞪眼睛,冲她说:“它那么快,一眨眼就跑不见了,我哪里追得上?”昆仑奴绝口不提遇见黑衣人了,两个女子仍回石室闷坐。

木屋之内,屿蘅仍在为涧石喂食。她素在山林,不与外人相接,对于服侍病号的事情并不在行。她深一下浅一下将木勺伸进涧石口中,而涧石如在梦幻之间,全无心思进食。他顺下眼睛不敢看她,却又忍耐不住,悄悄溜动眼珠,偷瞄几眼。屿蘅偶尔他四目相对,见他双目朗朗,虽在病困之中,倒也不减神采。

屿蘅从未与青年男子如此靠近,也从未这样迫近地看到过男子的目光。她赶紧斜过双眼,却早已羞红双颊,心突突地跳了起来。屿蘅的手微微颤抖,递出去的木匙戳中涧石的眼睛。涧石惊叫一声,屿蘅更加惊慌失措,涩涩地伸出手绢,为他擦脸。

骅骝马烈着『性』子一路狂奔,越过无数山谷,遇上偶耕,救他脱险。偶耕骑着马,绕道来到晏适楚脱身的峰顶上寻了一回,不见踪影,只得赶着马,『摸』索旧路,回到木屋石室。

时近黄昏,偶耕欲再将骅骝马拴在旧处,可骅骝马喘着粗气、摇头晃脑,断然不依。偶耕无法,只得将它牵到木屋门口,门口却不见昆仑奴。

偶耕爬上岩石,钻进石洞,见牧笛、小雨在石室里发呆。牧笛一见偶耕,情不能禁,问道:“你是怎么回来的?晏先生说你——说你被贼人围困!”偶耕答道:“是骅骝马救了我。”牧笛冲出石洞,看见骅骝马在木屋边徘徊闲步,这才哽咽两下,笑出声来,说道:“晏先生回来一个时辰了,在木屋里。”

偶耕推门进屋,见晏适楚正在研磨『药』材,屿蘅在他一旁,手持蒲扇,扇着炉火。炉上一个『药』罐,正冒出青气。涧石靠在柱子上,熟睡未醒。晏适楚看到偶耕归来,捻须而笑,指着『药』罐说:“今日借来的紫芝,就在里面。仙山紫芝乃是至宝,也不知涧石几世修行,得遇这段仙缘!”

偶耕坐在地上,看着炉火,怔了半晌,突然正声说道:“晏先生,这紫芝虽好,来得却不光明正大。”晏适楚面带微笑,答道:“怎样才算光明正大?是采来还是买来?这么好的宝贝,一千年不一定采得到一颗,若是买时,就是王侯宰相也不一定买得起。”

偶耕嗫嚅道:“那薛延龄,丢了这颗紫芝,也是伤心欲绝。今日在那山沟里,他下手最狠,看来是恨透我们了。”晏适楚笑道:“君不闻胠箧之贼乎?比起那逍遥谷来,我们只算得上小偷小『摸』。逍遥谷若是比起那些王侯将相来,也只是些鸡鸣狗盗的伎俩罢了。天地不仁,万物刍狗。别的不用多想,救得涧石小友的『性』命要紧!”

二人正在闲谈,一股浓香从陶罐中溢出。晏适楚脸『色』一沉,喝道:“屿蘅,你走神了么?控制火候,切莫毁了『药』『性』!”一语惊醒屿蘅,她仓皇点头,收起遐思,认真煎『药』。

屿蘅刚才确实走神了。她十多年跟随师父隐身山林、游走街市,未曾为人喂『药』喂食,更未曾与青年男儿同处一室、四目相对。她自幼入山,不为世事所扰,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何为人情世故。但她这一日,她不知为何跟山下那些凡俗女子一样,没来由地脸红、心跳,稍一不慎,便心猿意马、意『乱』情『迷』。

偶耕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晏先生,你深知逍遥谷的事,逍遥谷也似与你大有渊源。能听你讲一讲吗?”晏适楚大笑,捻起胡须,反问偶耕:“我看你内息深厚,似有高人传授,且与那牛鼻子齐玉轪大有渊源。你能讲一讲吗?”

偶耕低头说:“我自幼父母双亡,躲在山里面,却是遇着一位师父,蒙他养活三年,还传我不少经文、诗句。师父须发全白,并不告诉我是谁,也不允许我对外人说。三年之后,他离了洞窟,再也不回。不知是云游去了,还是与世长辞。”说到这里,偶耕语声低沉,无限怅然。

晏适楚说道:“依此说来,你那《服气精义论》,便是那白发恩师传授的了?”偶耕仰起头来,怔怔地说:“我不曾学过什么《服气精义论》。”晏适楚道:“夫气者,道之几微也。几而动之,微而用之,乃生一焉,故混元全乎太易。这几句是你日常诵念的经文,不是《服气精义论》又是什么?”偶耕答道:“这经文乃是师父传授。但是师父只教我经文,却从未说过是何书目。”晏适楚说道:“这便对了。经文本就多余,书目更有何用?”

他们一面说,屿蘅一面拨弄炉火,弹出无数火星。晏适楚叱道:“你轻些。怎么今天神不守舍的?”屿蘅脸一红,垂头不语。晏适楚继续与偶耕说:“天地机局,谁人说得清?我等肉身翻胎,皆不过苟活于世,却偏偏被造化捉弄,一世缠搅不清。你问我与逍遥谷有什么渊源,其实你我、齐玉轪、王屋山、阳台观、逍遥谷,周遭一切都大有渊源。天地其尤橐龠乎!想要翻身逃离,又怎能得脱!”

偶耕不解,追问情由。晏适楚却只说道:“你休再追问。等紫芝熬成,让涧石小友服下,便把石室中两名女眷也请来,我们一起说说这些故事。”语声才落,昆仑奴欢天喜地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只山鸡、两只野兔。

昆仑奴将黑衣人的铁菡萏收归己有,将里面的毒矢全部取出,用布包裹起来藏在身上,又去找了些石头,磨成毒矢形状,喂进膛内,在木屋周边潜伏打猎,几个时辰过去,所获颇丰。他高举猎物,一步跨进木屋,欢喜道:“今晚有肉吃了!”晏适楚说:“今日与饿虎争食,来日难免为饿虎所食。”昆仑奴笑嘻嘻说道:“等我将肉炖熟,端到面前来,你就不说这些话了。”

月上半山腰,紫芝煎好,涧石沉睡方醒。晏适楚慎而又慎,将『药』汤倒出,交给屿蘅。屿蘅小心翼翼端起木碗,一步步走向涧石。涧石目不转睛望着屿蘅,觉得灯光之下,她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冰霜,比白天更加楚楚动人。

屿蘅脸上不觉又泛起红晕。她神情飘忽,一步不稳,手中木碗险些滑落,洒出点点『药』汤。晏适楚怒道:“这紫芝比命都贵,你须万分小心!”屿蘅这才将心意收拢,半蹲在涧石面前,将『药』汤喂下。

晏适楚大快心意,说道:“我要亲眼看看,这神乎其神的仙山紫芝究竟有何奇效,”又吩咐屿蘅,“你再续些泉水在『药』罐里,今夜连续煎煮三次,喂给涧石。芝肉别丢了,明日将它捣烂了,和黄精一起,调以蜜汁,煮成羹,分三日给他服下。”屿蘅略一迟疑,低头答应一声,退在一边。

一时,山鸡、野兔已经炖熟,岩石上火光闪烁、肉香扑鼻。众人聚在岩石上,就地而坐。晏适楚深恐小雨激动起来『乱』了方寸,便安排涧石坐在自己身边,由昆仑奴看护,不许旁人靠近。月光如水、山风清徐,众人分享这山间美味,倒也其乐融融。涧石靠在山石上,也不用再担心小雨的安危了,大感宽心,时而抬眼望月,时而偷眼看看屿蘅。不经意间,骤然发现,小雨一直注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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