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没心没肺,坐在车上看着手机:“没事,来得及,老莫肯定已经在机场候着了,不会错过人的。”
元圆早上那紧张的心情重新回来了,两只手相互交缠着。
小胖子的手轻轻的放在她的手上:“姐姐,你别紧张,妈妈肯定比你还要紧张的。”
元圆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算了,你别笑了,”小胖子看着她,“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顾教授车子平稳开来到机场,几人到接机大厅的时候,刚好听广播在播报那班航班的降落信息,远远的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接机人群中。
看到三人,伸出手向她们招了招,几人上前会合。
莫总今天的穿的比较休闲,就像一个普通的中年大叔,潇洒随意,又简洁干练,身材管理做的又好,元圆觉得,是阅历和岁月的沉淀,长期居于高位的运筹帷幄,给他平淡无奇的脸上增添了些韵味。
“还要等一会儿,”莫孑看着自家儿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出息了,怎么今天主动去打篮球了。”
莫斯源抬起眼皮看了一旁的顾教授一眼,不说,太丢脸了。
做老子的哪里看不出儿子的囧样,难得有身材焦虑,可得保持下去,虽然胖嘟嘟的也挺可爱,但是还是精瘦一些健康。
几人随后安静下来在门口等着。
里面的人一波一波的出来,就是没有看到要等的人。
莫孑安抚一旁蠢蠢欲动的几人:“他们一行有很多老师一起去的,有些老师岁数大了,行动慢一些,可能要等一会儿。”
元圆点点头,拍了拍一直砰砰乱跳的小心脏,顾教授递上一瓶水,喝点水压压惊,这个话到哪里都适用。
人一紧张就想要上厕所,元圆将水交给顾教授,说了一声就朝一旁的卫生间走去。
就是这么巧,她刚进去,门口就出来一群人,看到莫孑和莫斯源,几个人笑着看着中间的一个女人起哄:“你家属来接你了,这么多年可没有一次是跟我们一起坐学校大巴车走的,贴心哦,打着灯笼找来的老公。”
赵娟都被调侃习惯了,习以为常的和同事告别,向父子俩走来。
父子俩从昨天知道这个消息,都很默契的没有跟她说这个消息,以为对方都讲过。
没事,反正等下看到了人就知道了。
顾教授站在他们一旁,这个颜色极盛的男子,独具魅力,吸引了好些人的目光。
包括赵娟女士,站的这么近,很难不注意到。
莫孑在一旁看着都有些吃味,他的夫人以前可没这么看过自己,不免打翻了醋坛子,上前占有欲极强的将她的随身行李拿到手上,然后牵起手。
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个德性,赵娟都没眼看。
“走吧,”这父子俩还杵在这里,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等一下,还有人没来。”
还有人,谁啊,赵娟看向出站口,没有认识的人,随后看到父子两人都看向身后。
赵娟后知后觉也向后看去,啥,看厕所吗,谁想上厕所。
一个小姑娘整理着衣角,慢慢的从里面出来,岁数大了,有些零件不太好用了,比如她的眼睛,但是这个姑娘一出来就将她的视线完全吸引过去,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人逐渐的靠近,面容也逐渐清晰,那张娇艳的面容就这样映入她都眼中,深深的刻在了心里,多年后想起来还是震撼着她。
和她看了无数次的照片上的面容,是那样的一致。
这是她的作品,管生不管教,她愧疚了二十多年,想念了二十多年,折磨了二十多年,今天终于让她见到了。
莫孑只觉的手心里的手不停的颤抖,冒着冷汗。使了点力气捏痛她,让她的头脑清明一些。
她怎么会想不到,老莫这个样子,肯定是确定了人才一起过来的。
确实,莫总连夜让人去详细的调查了一番,百分百是这个人之后才放心的将人带到机场。
赵娟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混着泪,却保持着庄重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怪异。
“你是,我的元圆吗?”
元圆走到半路上已经愣在那儿了,看着前面的女士,脑海中一片空白,没见到人时想的特别多,见到了人,却不知如何相处。
见两人这个样子,顾教授上前牵住元圆的手,半拉着将她带上前,站在赵女士前面。
两张相似的脸,要说不是母女都没人信,隔着两步路,却久久的没人打破这道鸿沟,周围的行人都变成了背景板,马赛克,所有的嘈杂都与两人无关。
元圆停顿片刻,上前了几步,握住她另一只手,她相信母亲对她的心。
“妈妈,我是元圆啊。”
妈妈这两个字一说出口,就不那么难以启齿了,元圆的眼泪忍不住也掉了下来。
这两个字,她小时候说了无数次,特别是受了亏待,独自一人在角落里舔舐伤口时,格外的迫切,但是只要值得,什么时候喊都不算迟。
太多人看热闹,顾教授在一旁看着:“先找个地方吃饭吧,挺晚了,阿姨坐那么久飞机,也累了吧。”
元圆点点头,拉着自己妈妈的手往外走,小胖子蹦蹦跳跳的跟在一旁,顾教授在前面带路。
莫孑拿着一个行李箱,看着前面走了不带回头看他的几人,手向前伸了一下又放下了,失笑的摇摇头。
来接老婆,老婆孩子都跟人跑了,接了个寂寞,他要不要跟着去。认命的跟在后面,拿着手机给自己的臭儿子发信息,让他发个地址给他。
赵娟坐在车上,看着元圆不停的打量,看看脸,摸摸头发,搓着手,眼泪又忍不住流下来,急忙又用手擦着,眼前又模糊了。
“您别哭了,”元圆看她眼角都红了,拿了张纸巾给她擦着。
“哎,我不哭,今天高兴,眼泪怎么就自己出来了,不听我指挥呢!”
元圆失笑,她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她的妈妈很爱她,这一趟北市之行,是一趟双向奔赴的旅程。
地方是小胖子选的,他在前面带着路,顺便给自己老爹发个地名,他这个儿子当的,真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