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言重了,在下也没帮得上忙,如果姑娘实在不知道需要什么,要不就算在下欠姑娘一个人情,姑娘可以随时来讨要。”
“那也行。”慕云澜倒是无所谓,徐京墨也算是她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了。
有人情维系的友谊虽然不是那么纯粹,但应该更加让人放心。
看出了慕云澜的不在意,徐京墨也没有解释什么。
虽然外界对徐家的人情趋之若鹜,但是慕云澜又不知道他出自徐家,他也没有把家世挂在嘴边的嗜好。
他相信慕云澜会有用到他的时候。
此刻屋内就他们二人,徐京墨很轻易的就闻到了淡淡的香粉的味道。
对于医者来说,香也是一门必修课。
“你脸上的是脂粉?”仔细分辨之下,徐京墨的目光停在了慕云澜的眉毛和脸侧的轮廓上面。
慕云澜惊讶,居然被看出来了,别说是古代,就是现代,都有很多男人分辨不清女人脸上化的妆。
“徐兄好眼力。”
徐京墨虽然知道慕云澜脸上的是脂粉,但是他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如果只是脂粉的话,“是不是不防水?”
“是不防水。”慕云澜对这个也没辙。
以前的化妆品,她只管用好的,从来没有出汗脱妆的风险,哪里像现在的东西,出门出个汗或者淋个雨,估计脸就不能看了。
这也是她担忧的地方,她总不能一直不不出门不出汗,不淋雨。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方子,防水的,除非特制的药水,否则一个月都不会掉。”
徐京墨有些得意的勾唇一笑,这东西是他自己调制的,也是靠着这个方子,他才从家里跑了出来。
从床上起身,拄着床头店小二送来的拐杖,慢悠悠的来到慕云澜对面坐下。
刚刚大夫写药方的纸笔还在,徐京墨提起笔沾了墨,认真在铺开的纸上写了起来。
很快两张写满字的纸就被递到慕云澜面前,字迹清隽洒脱。
一张是防水的膏脂,一张是可以溶解前面膏脂的药水。
就连怎么制作都写的很详细。
“给我的?”慕云澜诧异,这种东西应该是不外传的吧?
“我自己弄的小玩意,不值什么的。你有空了去买些药材自己弄,这个东西不好沾别人的手。”
在客栈中躺了两天,慕云澜就躺不下去了。
前世身体的原因,她躺的够久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副健康的身体,就算伤势还没有好全,她也躺不住了。
一大早,慕云澜又给自己换上了男装,怀里揣着徐京墨给的方子,打算去药铺把药材都准备齐。
方子上的药材都是一些常见的东西,镇上的药铺应该能给她配齐。
镇子上的行人比之前要多不少,慕云澜慢悠悠的走着,注意避开路上的行人,防止跟别人撞上,再牵扯到伤口。
经过粮店的时候,被门口排成长龙的队伍惊讶了好久。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怎么这么多人在买粮?
来到药铺,也有很多人在买药。
药铺的小伙计忙忙碌碌的接待进店的人。
慕云澜等了片刻才看到一个空闲的小伙计,忙走了上去。
“伙计抓药。”把方子递给了小伙计,慕云澜在外面等着。
耳朵却是在仔细听着店里其他人的对话。
“你们家买粮了吗?”
“买了,今天粮价涨了一成,哎……”
“哎……涨了也不得不买,这手里有粮心中才不慌。”
“谁说不是呢,早买早安心,谁知道明天粮价会不会涨到两成,这些黑心的商家一贯不就是这些作风。”
“你们家什么时候走?”
“准备好了就走,眼看天就凉了,过冬的东西要准备齐全才敢离家上路,你们是不是准备齐了?”
“妥当了,下午就走,你们也尽快,说不定那些乱民什么时候就过来了,到时候要走,路上可就不太平了。”
“哎,多谢提醒,我们也会尽快的。”
……
零零总总的,药铺抓药的人,在说的都是买粮,离家,还有乱民,听得慕云澜一头雾水。
那边小伙计称完了药正在分装打包的时候,慕云澜凑了上去。
“伙计,你知道他们那些人说的是什么事情吗?”慕云澜示意伙计去看那些排队买药,满脸焦躁的人群。
“听说陇北民乱,咱们这里离得近,说不定会波及到这里,那些人都是准备家当打算逃难去的。”小伙计看了一看人群,手中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嘴上小声的回应慕云澜。
“陇北民乱?”
慕云澜皱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之前在客栈怎么一丝一毫的消息都没有听到?
“听说是过了免税期,朝廷开始征税了。”
“征税?这朝廷征税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何至于民乱?”慕云澜诧异。
“新朝建立的时候,各地连年征战,民不聊生,陛下曾下旨免税三年,让各地休养生息,今年便是三年之期了。”
小伙计的声音稍大了些,看到有个管事样子的人瞪了他一眼,才惊觉的放低声音。
“照你这么说,朝廷收税大家应该也是心中有数了?总不能三年免税,就忘了本该交税的吧?”
这民乱总不会因为这个原因的吧?慕云澜有些怀疑,这么听来,总有种穷山恶水出刁民的既视感。
“哪能啊!昨晚上镇上来了一群狼狈的商队,商队中透露的信息是,月前,陛下下旨,各地恢复税收,然后陇北郡守直接张榜恢复了免税前的那些苛捐杂税。”
“这有何说法?”慕云澜对于这里的税收政策并不熟悉,但说到苛捐杂税,她脑海里可就有很多想法了。
看慕云澜是真不懂,小伙计一边暗叹富贵公子不知人间疾苦,一边小声的跟她解释。
“在咱们宣国建立前,那时是乱世,百姓交多少税收都是当地的官府说的算,为了敛财,他们弄了很多苛捐杂税,人头税和地亩税已经是良心了,听说陇北那里还有什么行脚税,水井税……”
慕云澜……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些税收听上去就不正经。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