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误会了,我们并非为找麻烦而来,在下略通医术,不如让在下给令兄看看,这里已经离城里很远了,去千佛寺找了尘大师倒是距离不远,但是山寺路难走,等公子上去了,不知道又耽误多少时间,不如让在下先处理一下?”
看清面前红衣少年的面相,徐京墨愣了愣,还是把嘴边的话说了出来。
红衣少年看上去最多舞象之年,看上去比慕云澜要大一点点,长相清俊,此刻正紧抿着薄唇,耐心要耗尽的前兆。
不过听说徐京墨会医术,眼睛瞬间就亮了几度,把怀中抱着的男子放在了地上,冲徐京墨拱手一礼。
“在下失礼,请公子为兄长看看,事后必有重谢。”
徐京墨点了点头,蹲下身先看了看那紫衣男子头上的伤口,然后又扒开眼睑看了看瞳孔,最后才把手落在了男子手腕上,给他把脉。
“如何?”程潇焦急的看着徐京墨的反应。
徐京墨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向了慕云澜:“马车上有个药箱,你帮我拿来。”
慕云澜点头回去找徐左要药箱。
徐京墨看向程潇:“目前看来头部没有血块凝滞,但具体情况要他醒过来再看,我先帮他止血,我建议你送他去千佛寺,据说了尘大师医术精湛,如果有问题也可及时处理。”
“有劳公子。”程潇松了口气,又冲徐京墨躬身一礼。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慕云澜很快就带来了徐京墨要的药箱,同时带来的还有一个水囊。
水囊是慕云澜的,里面装的是普通的白开水,不过刚刚慕云澜往里面加了一滴灵泉水。
徐京墨接过药箱打开,取出了被妥善保管好的一个针包打开,里面琳琅满目的银针,被固定在针包上。
又取出火折子点燃了药箱中的半截蜡烛,然后取出银针在火上烤了片刻,对着男子的穴道扎了上去。
不过片刻男子的头上就已经扎满了银针。
随着男子头上的银针越来越多,男子额角流出的血液则是越来越少,直至最后不再流血。
程潇在一边看的松了口气。
然后徐京墨拿起慕云澜带来的水囊,把帕子打湿,给地上的男子清理脸上的血迹。
直到伤口清晰的露出来,才从药箱中拿出金疮药洒在伤口上,等了盏茶的功夫才把银针都取下来。
最后才把男子的伤包扎好。
此时一边的马车已经被护卫扶了起来,车夫战战兢兢的在一边跪着。
福伯又过来了一趟,得知情况就说他们要和徐氏陆淞先行去千佛寺等他们,让他们二人后面跟上。
此处距离千佛寺山脚已经没多远了,远远的已经能看到半山腰的佛寺在阳光的映照下,映射着金光。
程潇正打算让护卫背着男子去千佛寺,就被慕云澜拦住了。
“他这是头部受伤,这么背着难免造成二次创伤,还是找东西抬着稳妥些。”
徐京墨好不容易给处理的伤口,还用了她的灵泉水,要是因为这些人的大意,再弄出个二次创伤,怪可惜的。
程潇看向徐京墨,见徐京墨点头同意,才再次看向慕云澜。
“反正马已经死了,马车也暂时用不了,不如把马车拆下来,用木板做个担架抬着他上山。”慕云澜提议,想来他们应该不至于会心疼一辆马车。
看这二人的穿着非富即贵,也不像是会斤斤计较的人。
程潇点头同意,让护卫照做。
“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等大兄情况稳定,在下定登门道歉以及致谢。”
“在下徐京墨,最近都会住在州牧府。”
徐京墨冲程潇点了点头,打算回去坐上马车,去追前面的陆晋等人。
却在转身的时候被慕云澜拉住了。
顺着慕云澜的视线,徐京墨看向了马匹已经倒地的马身上。
“怎么了?”徐京墨不解。
“你看那里。”随着慕云澜的声音,不止徐京墨,程潇也同样向慕云澜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马屁股。
上面有一个微不可察的亮光。
也是巧合,在慕云澜转身的时候,阳光的映射下,有什么反光刺到了慕云澜的眼睛。
慕云澜眼睛一眯,想到了什么,才拉住徐京墨让他去看。
徐京墨还没有动作,程潇就三两步凑上前去看了。
然后就一脸铁青的转身看向徐京墨:“麻烦徐兄给查看一下。”
徐京墨依言上前,只见那马屁股上反光的赫然是一根透亮的绣花针。
徐京墨用帕子包裹露在外面的半截针,把它拔了出来,针头的部分微微泛着腥臭,沾染的血液都是暗红色的。
凑近闻了闻,一股刺鼻的味道传入鼻腔,同时大脑一阵眩晕。
徐京墨把绣花针拿远了一些。
“这针上应是涂了能使马发狂的药物。”
慕云澜了然,看来这马好端端的发疯果然不是巧合。
程潇脸色铁青的让侍卫上前接过徐京墨手中的绣花针,一边又一次给徐京墨施礼道谢。
徐京墨点了点头,转身朝着他们自己的马车走去。
车厢里杂乱的东西已经被徐左归置好了,徐京墨和慕云澜上车,徐左驾车再一次出发。
他们要到山脚下再下车步行朝山上走去。
到山脚的时候,只看到陆家的家丁守在马车边,陆晋陆淞和徐氏还有他们贴身服侍的人已经不见了。
问了才知道他们已经先一步上山了。
徐京墨和慕云澜只能在后面跟上。
好在他们二人的伤已经好了,要不然爬山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挑战。
大约一个时辰,二人走走停停的,终是被后面的程潇等人追了上来。
到达千佛寺正门之后,才知道陆晋他们已经上完香去找了尘大师了。
他们去大殿里上完香,捐了香油钱,才找了一个小沙尼带他们去找陆晋。
了尘大师已经给陆晋把过脉了,情况比预想的要好的多。
徐氏终于放松了下来。
此时的人讲究孝道。
去年初她检查出了身孕,陆老夫人病重的时候,她快要生了,都没能回顺城侍疾。
后来她生了小儿子,就传来了陆老夫人病逝的消息,应安府坊间传闻说她不孝,生的儿子还克死了重慈。
她还气病了一场。
要是陆晋老爷子在找他们的半路上病逝了,那她更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好在上天垂怜,陆老爷子转危为安,了尘大师断言不出意外应该还有十来年好活。
徐氏差点就喜极而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