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一顿,疑惑的问道:“这大半夜的,咱们要去哪里?”
说着话,齐诏就来到了帐门前,听到这话,没好气的用手指敲了敲人影的脑门:“哪儿这么多话,叫你去,你就去。”
“先生总是神神秘秘的。”人影咕哝一句,掀开帐帘让齐诏先进去。
“刘祺,你说什么?”齐诏眼神微眯,略带危险的看向刘祺。
刘祺之前不叫刘祺,他叫刘蛋儿,是一个流民,一年前被齐诏所救,就一直跟在齐诏身边。
十二三岁的少年,已经什么都会做了,齐诏看他把自己伺候的挺舒服,人也讨喜,就任由他跟着自己了。
不过齐诏不喜欢他那名字就给改了叫刘祺。
看到齐诏危险的眼神,刘祺赶紧摇头说没什么。
看着齐诏闲适的坐在桌边,用折扇轻敲掌心,像是在思考什么,刘祺忍不住问道:“先生咱们为什么不走?”
“外面六百多号人,你让我怎么走?”齐诏没好气的说道。
刘祺不信的撇撇嘴,之前上千人的匪寨,还不是被先生玩的团团转,他们后来离开的时候跟离开自家后院也没什么区别。
见到刘祺不信的样子,齐诏好笑的摇了摇头,这娃子被自己养的未免有点太天真了,真以为他家先生无所不能呢。
之前在匪寨那里是因为人家根本就没拿他当回事,现在么,他明显感觉到了庞中是盯上他了,而且只要他出营帐,身上就有被盯上的感觉。
这让他一个文弱书生还怎么逃?
哎……
只能说时运不济,偏偏在陇北那一夜听了刘祺的话走了那条路,还偏偏运气不好的遇到了铩羽而归的庞中一群人。
为了活命只能忽悠他们来追傅家商队了。
希望傅家那小子聪明一些,别正好在睡梦中被逮到。
今夜庞中难得的大方,让人煮了肉汤,一众匪徒难得五脏庙满足了,深夜赶路的怨念也没有了。
十里路,在这些青壮年的脚下也没多远,就算深夜路难行,也不过半个时辰就靠近了山脚。
庞中让人熄了火把,把马蹄用布裹上,再把马嘴套上,又休整了片刻才朝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那里走去。
慕云澜在空间里休息了不过两个时辰就已经神清气爽,又照着秘籍上面练了一会儿剑才出了空间。
外面一片安静,只有火堆偶尔发出柴火爆鸣的噼啪声。
看到慕云澜下车,守夜的杜怀赶紧站起身拱手行礼:“公子。”
“嗯,没什么动静吧?”慕云澜来到火堆旁边坐下。
自从昨晚听到程潇说起盗匪,她就有些紧张。
先前在孟平山遇到的盗匪是苏城管家安排的,她内心有了准备,倒是不是很害怕。
可听了程潇的诉说,她才真的认识到什么叫做世道混乱。
“没有。”
慕云澜往周围看了看,四下一片黑暗,就算她的眼睛最近夜视力加强了,也看不到太远的地方。
想了想这里一百多号人,应该不会有危险,也就安下心来。
看了看一边坐的笔直的杜怀,想到这人以后都要跟着她,不由得起了聊天的兴趣。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听说这人先前是俘虏,想必被俘虏之后也是没回过家的。
“有一位老母,还有妻儿,只是几年未能联系,不知情况如何。”杜怀轻声说道。
“那你家在何处?等我安定下来,你可以写封家书回去看看,也可以把他们接来。”慕云澜说道。
“谢公子。”杜怀没有说家在哪里,慕云澜也就没有追问,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
“你知道距离下一个城镇还有多远吗?”
“应安府是距离永宁关最近的一个府城,沿着官道没什么大的城镇了,大概再过八十里路,下了官道往东二十里,有一个小县城。”
杜怀这几年无论是被俘虏之前还是之后都在应安府附近,对附近的情况也比较熟悉。
“那你知道应安府往北有什么大的匪寨吗?”
“从这里往北快马不过两三天就到永宁关了,平时除了偶尔去关外的商队,也没什么人经过,就算有过不下去想打家劫舍的,也都会往南而去,北边现在也都是些故土难离的人。大的匪寨没听过,小的倒是有不少。”杜怀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听了杜怀的话,慕云澜的心稳了稳,没有大的匪寨就好。
慕云澜也是今天才想起来的,虽说跟着这么个大商队安全些,但是大商队本身也容易吸引来求财的劫匪啊。
慕云澜撑着膝盖起身打算去洗漱一番,眼看着时辰快到天亮的时候了。
“唳……”
突然一声尖锐的啸声传入耳中,慕云澜的心跳倏的漏了一拍。
紧接着往天空看去,才看到那是一只盘旋在天空的老鹰。
拍了拍胸口,平复一下被吓到的心脏,慕云澜抬脚打算离开。
却突然脚步一顿,往远处看去,她记得那里的草没那么高,而且这味道…
“去把人都叫醒,情况好像有些不对。”慕云澜吩咐杜怀一句,然后双眼凝视着山林的方向。
现在正是处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其实她也不太看得清远处。
但是刚刚有一阵风吹来,扑面而来的味道,有些不对劲。
这味道她昨天闻了一天,那是马匹身上的味道,还有那些护卫仆役赶了一天的路身上的汗臭味。
但是此时她正在营地的边缘,杜怀先前守夜的地方,而风吹来的方向在营地之外,那是哪里来的味道?
虽然味道不重,几乎不注意就闻不到,但是她最近五感都敏锐了不少,她确认不是自己闻错了。
不远处一里之外,刚刚抵达这里的大当家等人正在轻声的安排人把营地周围包围起来。
齐诏看了看营地不停有人起来的身影,嘴角勾了勾。
傅君衍向来睡眠浅,外面刚刚有点动静,他就醒了,披了件外衫,就出来了。
“怎么回事?”
“公子,刚刚慕公子让把人都喊起来,说有些不对劲。”仆役看到傅君衍没让人喊就自己出来了,赶紧躬身行礼。
“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傅君衍问道。
“小人不知。”
“那你去把其他人叫起来,我去看看。”说完傅君衍就朝着慕云澜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