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士兵也很快反应过来,有人举着刚刚拆下来的木门板拦截那些暗器的攻击,有人快速的躲开毒雾的范围,朝着黑暗中放箭。
当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被正面挡住,躲在暗处的那些孩子就再也翻不起风浪了。
在又一次付出十几条生命的代价之后,藏在墙后角落的所有孩子都被找了出来。
张偏将看着被困住手脚,依然像狼崽子一样阴狠着双眼愤怒挣扎的一群孩子,眉头不受控制的狂跳。
这哪里是什么死士,简直是狂热的邪教吧?
这些孩子都已经没有了是非观。
张偏将清楚,这些内心已经被荼毒了的孩子是不可能被放出去的,他们的下场比空地那边的普通土匪要严重多了。
张偏将不会有丝毫的怜悯之心,这些孩子已经不能算是拥有独立人格的人了。
冷着脸让人把这一片仔细搜索,张偏将转身就走了。
这个匪寨中隐藏着很多秘密,那个长脸文士的身份,他背后之人的身份,西边那些姑娘的去处,还有库房没有被烧毁的珍宝的统计,以及在旁边屋子找到的古籍孤本都要他去妥善安置。
天亮之前处理了这个匪寨的后续事宜,他们还要继续出发,后面还有更多的匪寨等着他们。
慕云澜找了个清净的地方休息,手中随手捡来的长剑被她丢在了一边。
之前在土匪中间杀进杀出,再加上后面抵挡那些死士的攻击,剑刃都卷的不像样了。
快天亮的时候,齐诏的到来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消息。
原来他们上山来偷袭匪寨之后,齐诏那些后勤人员并没有休息。
因为之前齐诏的表现,张偏将给了他们不在齐诏能一定范围指挥剩下人的权利。
在匪寨火光冲天之后,齐诏带着人悄悄的摸上了山。
他并没有贸然上山,只让人守住了上下山的几个必经的点,如果胜了,他在这里就等漏网之鱼,如果败了,他在这里就是接应。
当然后一种情况没发生,他在山下捡了两条大鱼。
一个是那个肥胖的匪寨首领,还有一个据说是死士的教官。
“据说?”慕云澜听了齐诏的话不解?
“那人自己说的,不过是真是假还有待考证。”齐诏敛袖站在一边,神情温润。
慕云澜已经很难在从他脸上看到初见时那种像是被算计的感觉了。
“你觉得呢?”慕云澜慵懒的向后倚靠在背后的大石头上。
“看那人说话的申请不像是假的,可……”齐诏欲言又止。
慕云澜掀了掀眼皮,看向吞吞吐吐的齐诏。
“嗯,有些一言难尽,公子可以自己去看看。”
来到土匪集中关押的地方,慕云澜才明白齐诏说的一言难尽是什么意思。
本来东边的那群死士死伤大半,剩下的被俘虏之后,他们是没想起来教官这回事的。
但是想来能教出这么多手段层出不穷的死士的人,应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最起码战斗力就不容小觑。
可是据齐诏所说,他们遇到这二人的时候,还是这位教官挟持了那个肥胖的统领,目的是要用统领交换自己的自由。
齐诏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领着的那些后勤人员就是战斗力没有山上的轻骑兵强,也不至于这么多人拿不下两个人。
所以,见谈交易不成,那个教官就直接投降了。
他们到的时候,那位教官正被绑着手脚跪在地上,谄媚的朝着看押他们的士兵讨好。
一个劲的说他不是跟土匪们一伙的,只是被请来的武师傅。
教官没骨气的样子,气的旁边被五花大绑的那群少年都要头顶冒火了。
而此时,远在宣国最东边的东杨郡,一座巨大的府邸角落不起眼的偏门被敲响。
家丁打开门,见到是一个面色焦急的中年男人,连忙让开身位,让人进来。
“大人休息了吗?”
“还未,大人交代您来了自己过去。”
简短的两句对话之后角落里又一次陷入了寂静。
这座府邸非常大,入眼可见的都是雕梁画栋,奇珍异草。
就连湖边的石头都是特意从很远的地方运过来的奇石。
中年男人熟稔的穿过九曲回廊,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得到允许之后,终于进入了一间厅堂。
此时虽然是半夜时分,可是厅堂中很是热闹,算上主位之人,一共七人正在说着什么。
“杜归,你深夜前来,可是西北之事有了着落了?”坐在首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声音威严的问。
“大人,最新传来的消息,前后三次的伏击都失败了,而且消息传来的时候,应安州牧陆坚派出了一千轻骑兵去往西北方向剿匪去了。”中年男子用袖口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珠,丝毫不在意贵重的绫罗被弄脏。
“陆坚……”首位的男子语气低喃,可是从他握着佛珠发白的指节就能看出来,他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大人不必忧心,娄泰在西北,情况不妙的话,他会尽量挽回损失的。”旁边的坐在下首的一个青年文士轻声的安抚着。
“大人,陆坚派出一千轻骑兵,可见剿匪的决心,西北已经不可用了,大人还是该早做打算才是。”右边的一个中年文士看了一眼青年文士,才朝着上方拱手说道。
首位的男子沉吟了片刻,目光放在了刚进房间就说了一句话的杜归身上。
“历国那边还是沟通不了吗?”
听了男子的问话,杜归的脸上汗水更多了,顾不得擦汗,连忙弯腰拱手:“大人,自从程典背叛归顺历国之后,这边的运盐路线已经归属历国。”
“最新的消息是,交州那边和京城的人接触了,以后这边的私盐生意咱们这边是不好插手了。”
杜归心中暗叹最近流年不利,肥的流油的私盐买卖断了,只能去打傅家商队的主意,可是想不到主意没打成,居然还把西北的据点都要丢了。
“还是要想办法把私盐的渠道抓在手里,咱们的银钱缺口很大,西北那边若是事不可为就算了,倒是幽州那边,目前是三不管地带,王成胜也是能力有限,或许可以谋划一番。”
首位的男子心绪平稳之后,轻轻的拨弄着手中的佛珠,对着杜归吩咐道。
“是。”杜归答应一声,事情说完就离开了,其余的事情不是他可以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