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两进的小院,虞让和齐诏二人被关在前院的西厢,所以齐诏才刚醒来就看见阳光洒进了房间。
前院的其他房间看着很正常,就几个梁家的家丁,被蟠龙卫很轻易的制服了。
后院的情况多少就有点出乎慕云澜的意料了。
跟着蟠龙卫过来的慕云澜看到后院的情况怔愣了片刻才回过神。
后院随意推开了一道门,里面挤挤挨挨的几十号人,蓬头垢面,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看到有人推门大多数人都是麻木的没有丝毫反应。
一瞬间,慕云澜脑海中闪过很多种情况,可是看着面前这些人,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转身去推开了其他的房门,里面的情况大同小异。
慕云澜不知道这些人都是谁,他们为什么会被梁家关在这里,梁家想要他们做什么。
但是稍稍想想也知道这背后肯定有人口交易,至于这些人的来历,想来以梁家的作风应该也光明正大不到哪里去。
慕云澜皱着眉,让蟠龙卫先看好这边的人,等梁家之人结果出来之后,这些人也要交由公叔武处理。
公叔志借她人手只是来救齐诏和虞让的,多余的事情也不适合慕云澜来做。
所以交代了一声之后,慕云澜转身打算带着徐京墨齐诏和虞让离开了。
只是还没走出后院,就被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那是一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少年,脸上被西北的寒风吹出来的皲裂暗红的血丝布满整个脸颊。
少年扑出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慕云澜的身边。
“求,求公子救命,公子救命。”略微带着点熟悉的沙哑的声音传入耳中。
慕云澜低头朝少年的脸上看去,才发现少年的眼中没有其他人的麻木,反而此刻透着希冀的光。
慕云澜停住脚步,还在想这少年到底是谁,为何声音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公子,公子救命,求公子让草民离开,家母病危,草民要回去救家母,求公子开恩放草民回去。”
【林…林冶吗?】慕云澜暗暗的想。
脑海中一张模糊的脸和面前的脸对了上去,一个不太熟悉的名字在脑海中浮现。
在脑海中把自己穿越过来这段时间所遇到的的所有人都回忆了一遍,慕云澜才在角落里找到了这人的记忆。
面前的少年还是她刚穿越过来还流放的时候那个独自照顾体弱母亲的林家少年。
那时同行的人都叫他林小子。
好像就是出发的时候,武义那些人对照名单的时候念过一次他的名字。
慕云澜还不确定是林冶还是林野。
不过这人不是在流放队伍中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按照时间推算,他现在应该也已经安顿好了才是。
毕竟流放队伍又没有油水,他们能放心的走从应安到永宁关的官道,路上的土匪应该也看不上他们。
“你……”慕云澜知道面前的少年不是认出她了,只是急着回去看他母亲。
“公子,草民不能被留在这里,草民已经失踪两天了,求公子开恩让草民回去照顾家母。”
看到慕云澜低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林冶接着哭求。
若是两个月之前,有人告诉他有一天他会向命运低头,对着别人苦苦哀求,他一定会嗤之以鼻,但流放之路太苦,苦到他已经认清了现实。
他认命了,他现在只想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活着。
从蟠龙卫一脚踹开了后院的院门,把梁家的那些家丁拿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得救了。
慕云澜走进来的时候,他很清楚,这就是这些人中能主事的人了。
看到慕云澜要离开,他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扑出来哭求。
他已经被抓了两天了,母亲自己一个人躺在破庙不知道如何了。
只要一想到母亲的情况他的心就止不住的往下沉。
“这人我带走,其他人你们看好了。”慕云澜冲身边的蟠龙卫交代一声。
又朝着林冶说了一句:“起来吧,走吧。”
得到慕云澜的同意,林冶的眼中霎时升起了希冀的光芒,连忙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
流放路上吃了一路的苦,到了永宁关他母亲又病重,他连在安顿的地方搭个草棚子的时间都没有,就带着母亲来了永宁关求医问药。
没想到的是他还没赚到看病的钱,就被抓了起来。
两天以来滴水未进,可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母亲。
硬撑着爬了起来跟在慕云澜身后走出去,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来到前院,徐京墨等人已经在等着了。
交代了徐京墨等人先回将军府,免得接下来被误伤,慕云澜才看向跟在她身后的林冶。
“会骑马吗?”因为蟠龙卫要留在小院看守这些人,就空出了几匹马,慕云澜打算让林冶骑马回去,也能快一点。
林冶看着面前的高头大马,咽了咽口水,有些惧怕,可是想到母亲,还是硬着头皮说:“会。”
慕云澜看了看林冶,又看了看院子中的马。
蟠龙卫所骑的马和中原的马还是有区别的,这边都是从草原弄来的高头大马。
慕云澜传来之后见过的最高的人是公叔志,都没有这些马脖子高,可想而知蟠龙卫的马有多高。
要知道公叔志的身高,要是按照前世的标准,肯定是超过一米九的。
而原身祁朝颜的身高在一年前就不长了。
女孩子来了葵水之后身高就差不多不动了。
慕云澜现在的身高比刚来的时候高了一点,也是因为她泡了药浴,但是时间还短效果不怎么明显。
目前差不多刚到一米五五的样子。
林冶年龄更小,男孩子长得还晚一点,看上去就更矮了。
慕云澜都担心他爬不上马背。
想了想还是让一边的蟠龙卫帮忙,把他送上了马背。
而慕云澜自己也跳起来飞身上马,冲林冶扬了扬下巴:“走吧。”
看明白慕云澜的意思,不止林冶懵了,齐诏等人也没看明白慕云澜是想做什么。
出于好心,让林冶先回去看母亲就算了,给他一匹战马骑回去也就算了,怎么还要跟着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