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澜会告诉他们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是真醉了吗?
若不是中间有一段时间,她真的迷糊了,灌木丛旁边就是路,来来往往的那么多人,她也不会没发现。
显然这个就不用现在说了。
等几人离开,慕阳开始给慕云澜整理床铺,被衾中暖床的汤婆子都换了几遍,现在也凉透了。
慕阳又给重新装上了热水,收拾好了才打算离开。
“慕阳,你去给几个小崽子弄个窝,别冻着它们,明早去牧民家里那边问问是不是他们的狗崽子。”
回到了营帐,光线明亮,慕云澜才发现自己带回来的是五只狗崽子。
也是,若是狼崽子,这么小也不会出现在距离牧民家这么近的地方。
“是。”
看着慕阳把几只小崽子带走,慕云澜才就着慕阳留下的热水简单的洗漱之后,进被窝休息去了。
第二日一早,慕云澜是被吵醒的。
帐篷外面的声音很杂乱,似乎是有很多人在外面说话。
慕云澜有些迷茫,有些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茫然。
第一次宿醉,醒来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
伸腿的时候脚尖碰到已经冷了下来的汤婆子,才彻底的清醒过来。
孟文看向被牧民送过来的一堆狼皮狼肉,,表情很是无奈。
“昨晚不是说了吗,这些都是给你们的,你们不必再送过来。”
昨晚杀了七十多头狼,结束之后他让人通知了,这些狼的尸体都送给牧民了,也算是补偿牧民半夜受到的惊吓。
五十多岁的阿力诚惶诚恐的摆手,“这使不得,这些狼本来就是贵人们杀的,理应是贵人们的战利品,我们还要谢谢贵人们出手保护了我们的羊群。”
昨夜的确有护卫说这些狼尸给他们了,但他们以为是贵人们想让他们把狼尸给处理了。
七户人家一起出动,一整夜都没休息,才在天亮的时候把这些狼的皮都剥了下来,内脏也处理干净。
天才亮,看到这边营帐有拆帐篷收拾的动静,连忙把东西送了过来。
为了表示感谢,还把羊圈中昨晚混乱中被狼群咬伤的几只羊了杀了剥皮,羊肉送了过来。
好说歹说,阿力才相信这七十多头狼真的就是送给他们的。
顿时就更不知所措了,千恩万谢的留下了几只羊才带着那些狼皮狼肉准备回去。
“大叔。”阿力还没走远,就听到清脆的声音唤他。
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八九岁的女娃子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篮子快步跑了过来。
“大叔,你看看这里几只小崽子是你们谁家的?”这些小崽子太小了,要是离开了大狗,估计长不大。
慕阳走近了,阿力伸头朝慕阳掀开的毯子底下看去,才看到几只毛色不一,有些熟悉的小崽子。
“姑娘是在哪里捡到的?”阿力低头朝只到他胸口的慕阳看去。
“昨夜我家公子捡到的。”
“这几只是我家大黑下的狗崽子。”
“那正好,您给提回去吧,他们太小了,从昨夜到现在估计都没吃奶,该饿坏了。”
虽然几只小崽子现在睡的安稳,昨夜也没有闹腾。
但正常情况下十几天的狗崽子没有狗妈妈喂养,几个时辰就该饿了。
要是时间长了,说不定就饿死了。
阿力摆了摆手“不用了,姑娘喜欢,就自己留着玩吧。”
“啊?”
“昨夜狼群袭击,大黑已经被狼群咬死了,我带回去也养不活了。”
草原向来优胜劣汰,体弱的羊,没有长辈护持的小崽子,都是活不长的,他们自己活着都费劲了,没有更多的精力去照顾几只必死的小崽子。
慕阳举着的手慢慢的放了下来,有些无措。
阿力最后看了一眼篮子中的几只小崽子,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慕云澜从帐篷中出来,就看到不远处慕阳愣愣的站在寒风中,远处一行人渐行渐远。
“这里凉快吗?”慢悠悠的踱步到慕阳身边,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问道。
“公子。”慕阳听到声音,赶忙低头行礼。
慕云澜摆手让她起来,又问道“你在这里做甚?”
“公子,刚刚那牧民说,这几只小崽子的阿母昨夜被狼群咬死了,他们不愿意要这几只小崽子了。”
慕云澜扬眉看向被慕阳举起来的小篮子,毯子被掀开了一角,能看到几只小崽子睡的正香。
“你想养他们?”
“可以吗?”
“也不是不行,不过他们还没断奶吧?你喂他们吃什么?”
慕云澜也挺喜欢这几只小崽子的,只不过昨夜想着它们太小了,还是跟着妈妈安全,怎么都没想到大狗居然已经死了。
既然慕阳想留下它们,也不是不行。
“喂米汤行吗?”慕阳记得弟弟出生的时候,阿娘没有奶水,曾经说过要熬些米汤喂弟弟的。
慕云澜看了一眼慕阳,“你去找齐诏他们,让他们派个人带你去牧民家里看看有没有刚下崽的母羊,买一只回来,他们不就有吃的了。”
“多谢公子。”慕阳闻言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小跑着回去把小崽子安置在了自己和文秀的营帐中,然后去找人去了。
慕云澜嘴角弯了一下,然后朝着正忙乱的傅家商队那边走去。
“慕公子。”
傅家的下人见到慕云澜纷纷躬腰行礼。
“你们家公子呢?”
“公子在主帐。”
慕云澜到的时候,正看到傅君衍让人把程潇抬上马车,然后吩咐下人开始拆帐篷。
“他这是酒还没醒?”
慕云澜看着正裹着被子只露出个头,脸上还泛着红晕,不时发出呓语的程潇,问向傅君衍。
“嗯。”傅君衍看向慕云澜的目光有些无奈,要不是慕云澜太能喝,程潇也不能醉的这么离谱。
慕云澜摸了摸鼻子,昨晚喝的是有些多了。
她也没想到程潇这么难缠,喝着喝着就喝高了。
“那有些可惜了,本来还想着能跟程兄说几句送别的话的。”
傅君衍看向慕云澜,表情一言难尽。
人是她灌醉的,现在在这里惋惜,真的是人干事?
傅家下人的动作很快,本来就剩了主帐一个帐篷,几人合作,说话间帐篷就收拾好了。
徐京墨看着时间差不多,也过来给傅君衍送行。
“一路顺风。”
“保重。”傅君衍从马车侧窗伸出头朝他们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