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澜等人到山上的时候,山上正一片热火朝天,一百多号人有的在砍树,有的在打桩,有的在挖树根,看着一片忙乱。
一块还算平缓的空地上,树木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徐京墨听到动静,赶紧迎了上来。
本来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可这十几天下来,琐碎的事情一大堆。每时每刻都有事情需要他处理。
他实在是吃不消了。
虞让倒是处理的得心应手,但虞让又不能主事,所有的事情还要过一遍他这边的手才到虞让手里。
早就盼着慕云澜带着齐诏过来了。
“可算是来了。”徐京墨迎了上来,伸手想要把慕云澜从追云身上扶下来。
慕云澜居高临下的看了看徐京墨的脸色,嗯,看样子,最近过的不太好,下巴上的青黑胡茬不知道是不是从分开之后就没有打理过。
“你怎么搞成这样子?”无视了徐京墨伸出的手,慕云澜直接从追云背上跳了下来。
“你还问,我还真以为我过来就是买些东西的,结果呢,你看看这边的场景,能想到我这些天是怎么过的吗?”
“奉敬呢?让他过来把这些事情接过去,我要休息。”
徐京墨到阳城的时候真的是两眼一抹黑,先是打听清楚了情况,才找人托关系,买了这么一片山林,到这里其实都还好,有问题的是后面。
这就是一片荒山,他买的那些东西总不能就这么堆积在空地上吧?万一来一场风雪,那些东西还要不要了。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要找合适的地方清空场地,要找山下的里正谈找人干活的事情,要去城里各个粮铺买清单上的东西。
没有的要想办法收集。
还要糊弄城里那些有心人的耳目。
还要处理买回来的这些东西,到现在他都没找到渠道买盐,为这事,他都跑好几天了。
要不是估摸着慕云澜今日要到了,他估计今天又要去阳城了。
看徐京墨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慕云澜好笑的让人把齐诏叫过来接手他手中的事情。
“那你先去歇着,这边我让齐诏和虞让接手,我们也安顿下来,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谈其他的。”
能把一个谦谦君子逼到一见面就要罢工,可见这几天徐京墨是被摧残的有多严重。
“那行,我先走了,哦对了,你让人去找孟教头去,他给你这些马找了个临时的安置地。”
徐京墨都转身走了,突然又想起了马匹安置的问题,又回头说了一句。
“嗯,我知晓了,你放心,先去休息去吧。”
让一个从小按照养生规矩长大的人这么卷,卷的还不是他擅长的东西,也实在是为难他了。
徐京墨才离开,虞让就拿着账本过来了。
这段时间他跟在徐京墨身边起到个账房的作用,一笔笔进出都是他在统计。
虞让的脸色也不太好,不过他没徐京墨你那么操心,看上去比徐京墨要好一点,至少还能有空闲刮胡子。
整个人憔悴了一点,不过正因为如此,才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不过慕云澜现在可没心情欣赏什么美色,她也是连续赶了很久的路了,现在只想大致了解一下情况,然后把大方向安排下去,她也要去休整一下。
因为着急赶路的原因,她中间还漏了一次药浴,因为功法的原因,最近都感觉消耗太大。
随着慕云澜带着齐诏虞让去了临时搭建的木屋处理事情,护卫们各司其职,干活的村民那边却是议论开了。
苏谨川目光追随着雪白的高头大马,一直到有人牵着那匹骏马消失在视野,还都久久不能回神。
臧昆带着污泥的手在他眼前摆了摆,“苏阿兄,你看什么呢?”
山下上来了一大波人马,大家都在看人,怎么就他看的是马?
“那马可真是神异。”苏谨川没有搭理臧昆,只是嘴里喃喃的看着那匹雪白的马。
其实那一大群马就没有不好的,只是就算它们都很好,追云在这群马中也是最耀眼的。
“贵人们的马,神俊不是应该的吗?”臧昆看着有人引着那些马往山林深处走去,嘴里却是不以为意。
反正这些贵人一看就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与其羡慕贵人们有什么,还不如卖点力气争取一天能多挖两个树根出来呢。
虞让给他们开的工钱是每清理出来一个大树根就有十文钱。
他和苏谨川动作快一点,一天能清理十来个树根。
平摊下来每人每天能拿五六十文。
可比那些一天只拿三十文固定工钱的人强多了。
苏谨川摇摇头,不去跟臧昆掰扯这个问题。
而是又埋头清理起了树根。
大概是原来就有功夫在身,即使现在失忆了,但是他的力量还有体能都比普通人要强上很多。
普通人一天最多挖出三个树根。
他带着臧昆能挖十一二个,工钱也和臧昆平摊,也算是还了前段时间在臧家白吃白喝的人情。
至于救命之恩,显然不是这点小恩小惠能还清的。
他自己心中记得就好。
“哎,苏阿兄,你说这些贵人是咋想的,有这么多钱咋不在城里住,城里的大房子多好看,这荒山有啥好啊,他们巴巴的大老远跑过来安家置业的。”
看着苏谨川拿着镐头三两下就把深埋地底的树根砍断,臧昆直咋舌,索性摆烂,不去跟那些他砍不动的树根较劲,只清理旁边的泥土,方便苏谨川把树根弄断。
“我怎么知道人家怎么想的,不过看他们带了这么多马过来,应该是因为这么多马不好往城里带吧。”
“说的也是,这养牲口就没有干净的,要是城里买个这么大的房子安置这么多马,那也白瞎了好房子。”
臧昆絮絮叨叨的在一边说话,一会儿说马,一会儿说人,一会儿又算计着自己这些天能挣多少银钱。
不过他不识字,也不会算数,就算他爹是里正,也有意的教了他一些算术,但他最多数到一百,勉强能算清楚家里的牛羊,再多就不会算了。
“苏阿兄,你帮我算算,咱们这七天,我能挣多少文钱啊。”
心中琢磨了半天,还是没算明白,臧昆只能向身边的苏谨川求救。
“第一天三十文,后面两天五十文,在后面三天六十文,今天才过半,不计算,之前的六天一共三百一十文钱。今天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有七十文,加起来就是三百八十文。”
苏谨川一点磕巴都不打的就给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