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波箭雨主打的也是一个出其不意。
最多也就能烧了他们的营帐,然后牵连几个倒霉蛋。
对北朔大军真正的实力其实影响并不大。
但胜在这一波火攻实在吓人。
任谁刚刚进入深度睡眠,一睁眼就看到自己身在漫天的火焰中,也会被吓得不轻。
就算是逃出了营帐,外面也随处是火焰。
等到他们惊魂未定的逃到没有火焰的地方,已经再也没有了之前嚣张的气焰。
大王子喝的醉醺醺的,刚刚睡着,就被下人喊醒。
强忍着头痛剧烈的感觉,睁开双眼就看到了外面火光漫天。
顿时所有的愤怒暴躁,消失无踪,一瞬间,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慌。
这时候他哪里还能顾得上自己的起床气。
满脑子只能想起来之前被慕云澜几次偷袭时的恐慌。
“大王子,迅速让人整军,敌人肯定不多,先吃了他们这一支,天明全面进攻。”
任谁都知道,偷袭是不可能带太多人的。
只要被他们二十万大军追上,那些偷袭的人就一个都逃不掉。
众所周知,能参与夜袭的无一不是军中精锐。
只要他们吃下这一支精锐,今夜因为被偷袭而下降的士气肯定会再次上涨。
明日的攻城将会更加简单。
大王子此时也顾不得西乎日奥都强硬的口气,让人依言去做。
北朔士兵的反应也很迅速。
慕云澜他们也刚刚整理好队伍,来到预定的地点。
大王子此时也已经让人探清楚了慕云澜他们所在的位置,带着不太整齐的队伍杀了上来。
“杀!”
慕云澜一声令下,两万兵马,迅速地形成了一个以慕云澜为刀尖的阵型,从高坡上奔袭而下朝敌人迅速的攻去。
一个照面,北朔大军阵型犹如豆腐一样,被慕云澜切开。
苏谨川和公叔志守卫在慕云澜两侧,加固尖刀阵型。
此时的慕云澜很冷静,飞溅的鲜血残肢,不能影响她的思绪分毫。
只要她这个刀尖足够锋利,北朔大军就牵制不住他们的速度。
这个战术一向是北朔用在中原军队上的。
利用骑兵的速度冲撞,挡不住的人只能任他们蹂躏。
而此时情形翻了个个儿。
撕开敌人阵型的尖刀是慕云澜他们一方。
形势调转,北朔大军也只能被蹂躏。
北朔的优势也只不过是因为战马更加优良,士兵与战马的契合度更高。
而此时双方战马的品质相同,但慕云澜公叔志和苏谨川为首的尖刀足够锋锐,被杀破胆的就变成了北朔一方。
所谓顺风狂如狗,逆风卖队友。
这本来就是人之本性,在北朔这些士兵身上体现的更是淋漓尽致。
眼见前方的人挡不住慕云澜他们的尖刀阵型。
后方的人一阵退缩。
谁都没有胆量去撞上刀尖。
北朔大军士气一泻千里。
“不准跑,给我上,拦住他们,杀了他。”
看到有人开始退缩逃跑,大王子直接让人斩杀了逃跑的人。
碍于大王子的威慑,众人勉强鼓起勇气挡在慕云澜他们前进的道路上。
但士气高涨的他们,慕云澜都不惧,更何况是一群毫无战意的人呢。
大王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云澜带人朝他靠近。
实在是他的站位,他的穿着太好辨认。
远远的慕云澜就看到了他,稍微靠近一点,慕云澜就把他认了出来。
大王子看着杀气腾腾的人朝他过来的时候,再也维持不住刚才的镇定,慌忙的让人保护他撤离。
大王子这一动作,他附近之人的士气更加低落。
士气蔓延之下,对慕云澜等人的阻挡就更加薄弱。
最后演变成了所有人跟在大王子身后逃跑。
这一次两万人与二十万人的碰撞,显然又是慕云澜赢了。
追逃的戏码一直延续到天微微亮,被慕云澜死死盯住的大王子,最终还是没有逃掉。
在被慕云澜用箭射下马之后被抓住。
奋战一夜,消灭敌方士兵近十万,己方损失千余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剩余敌方十万余人四散着朝草原深处逃去。
并不是谁都有精兵的夜视能力,黑暗中看不清东西在所难免,逃命的时候谁都顾不得方向,那些在黑夜中看不清东西的人,跑着跑着就掉队了。
敌人过于分散,加上大王子已经被俘,慕云澜下令撤军不再追击。
翌日,永宁关前,连夜被搭好的祭台上,北朔大王子被五花大绑,跪在祭台中央。
而他的身后,一杆慕字大旗,迎风飘扬。
祭台前方,五万大军整齐列队。
大王子看着眼前的阵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慕云澜这是要杀他祭旗。
他昨日还在幻想着,慕云澜会像抓了北朔大王和北朔三王子的时候那样让北朔出资源,换取他的性命。
可今早他被五花大绑的提溜出来的时候,他傻眼了。
他想要挣扎求饶,但手脚被人按住,嘴也被堵住。
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瞳孔因为恐惧不断的放大。
慕云澜终于发表完了誓师讲话,朝押着大王子的人看了一眼。
那两人退下,紧接着一个提着大刀的身影走了上来。
大王子挣扎着跪倒在地,不住的摇头,想要求饶。
可慕云澜并不想听他废话,朝提着大刀的身影点了点头就退后了几步站在祭台边上。
雪亮的刀影闪过,大王子微微瞪大双眼,看到自己无头的身体微微抽搐,从颈间大动脉喷出一道血柱。
血溅三尺。
鲜血染上了旗帜。
祭台下方士兵的士气突然高涨。
“杀!杀!杀!”
就连慕云澜也不自觉的被影响,利落的翻身上马。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齐诏,带人出发。
而此时,昨夜被突袭,逃出去的士兵还在半路上,兵败的消息还没来得及传回北朔后方。
北朔大王早上起来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全身传来无力的感觉。
若说之前,北朔大王被释放的时候,他还能独自从永宁关走出,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北朔所有人,都对他的身体状况抱有希望。
只要他还身强体壮,还能掌控整个北朔,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不过短短二十七八天,他的身体就一日比一日无力。
召集了北朔所有的医师,可是所有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说让他平心静气,好好调养。
可是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知道。
特别是昨日传来和他一起被抓的大贵族,其中有一位已经身亡的消息,更是让他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