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安府的事情很好解决。”
看他们争论不休,慕云澜直接一锤定音。
“通知应安府那边采取限购,每人拿着户籍登记最多买一家十日内的用盐量。”
慕云澜相信限购一出,那些想薅她羊毛的人应该就没辙了。
“妙啊。”齐诏抚掌。
“一旦限购,那些人不能在短时间内筹集到足够的盐,耐心就会丧失,他们没那么多的人,慢慢的收集零散的盐,得不偿失,所以这个时候就逼他们来谈合作。届时是涨价,还是谈更多的其他的利益,就只能由我们说的算。”
“不止,现在流民众多,要是知道甘州有盐,而其他地方的盐都要从这边出去,那附近的流民是不是会流向甘州?”裴元嘉也是人老成精,想的更加全面。
“这样一来,主公名声无损,还让想投机取巧的人陷入被动……”
“何止是名声无损,这个时候只要能顾及到百姓,那就是美名远扬了啊。”
在座的都是玩弄人心的高手,随便脑中转一转都想到了接下来应该怎么操作了。
“北州牧民的事情……”慕云澜迟疑了一下。
底下众人见她转移话题,也都停下话头认真听。
“现在夏季,他们的羊是不是要剃毛?”
“是。”
“那剪下来的羊毛是怎么处理的?”
“这,烧火了吧?”
草原上树木很少,草也要留着喂牲口,牧民平日里做饭用的柴基本都是牛粪,夏天的羊毛也是一种资源。
“不过听说那玩意不耐烧,还骚味重。”
“你让人把那些羊毛收集起来,让人洗干净充当棉絮做冬衣冬被,再找些关内手巧的妇人,看能不能纺成线。”
慕云澜并不知道羊毛要怎么变成羊毛线,毛线要怎么变成毛衣,但她只要知道羊毛线是用羊毛做成的,至于怎么做,自然会有专业的人去一一试验,她只要给出个思路就成。
如此一来,羊毛从分文不值的柴火变成了可持续的资源,牧民的收入问题也解决了,顺便也能解决入冬之后保暖的问题。
甚至想远一点,多余的羊毛制品还可以送入关内,以换取牧民冬日必需的生活必须品,一举多得。
谈完事情,众人散去,孟文却找了过来。
“你要离开?”慕云澜皱着眉头看向孟文。
刚才还说他这条命以后就是她的了,怎么一言不合就要辞行?
“主公误会了,某是想回一趟陇北,当日情况紧急,只能草草埋葬了妻儿,现在栾崇已经被主公所抓,某想带着栾崇去他们坟前祭拜。”
“栾崇还活着?”慕云澜有些诧异。
她以为以孟文对栾崇的仇恨,栾崇落到孟文手中,肯定是活不下来的。
“当然是要用栾崇的热血洒在他们母子三人的坟前才能让他们在地下安息,让他多活几日罢了,某等的起。”
“行,准了,只是你要多带些人去,陇北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一切要小心。”
“是。”
陇北距离应安本来也没有多远。
孟文带着人轻车简从,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看着荒草丛生的小土堆,孟文不禁黯然。
让随行的人退远了一些。
孟文亲自动手把母子三人合葬的小坟堆上的草一点点的拔干净。
然后站在坟头的位置久久不语。
本来在黑山被那些土匪救了之后,他以为此生报仇无望了,却没想到峰回路转,陷入绝境的时候,遇到了主公。
那时只以为是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早晚有一天,只要有机会,他会杀向中原,早晚取回栾崇狗命,就算搭上他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可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突然,他好好的在草原练兵,栾崇就这么从天而降了。
想到栾崇,孟文转身朝身后看去,栾崇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大步走回去,一只手拎着已经被拔了舌头的栾崇,来到坟前。
栾崇被吓的哇哇乱叫。
可是他此时是砧板上的鱼肉,孟文怎么可能放过他。
孟文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手起刀落,从栾崇颈间喷出的血液洒在了坟前。
原本孟文是想和栾崇谈谈的,问问他知不知道悔改,可大概是作恶多端,栾崇压根就不记得孟文了。
要不是孟文提醒,要不是陇北民乱的导火索是孟文一家的事情,他可能根本就想不起来了。
孟文顿时就失去了兴趣,这种人有什么好谈的,反正结果都是一死。
孟文也失去了听栾崇求饶的耐心,直接让人拔了他的舌头。
这才有了孟文在坟前这么干脆利落的一幕。
为了不让血腥味引来野兽,破坏他妻儿的坟墓,孟文又往坟堆上覆盖了些土,把栾崇的血液掩埋起来。
然后让人把栾崇的尸体丢得远远的,就带人返程了。
此时应安府,州牧府中,却是一片肃穆。
徐京墨没想到,他只是为了暂时避开慕云澜回应安府探望姑母,竟然能遇到姑丈被投毒的事情。
徐京墨收回了把脉的手,徐夫人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京墨,你姑丈他如何了?”
之前府医也曾看过,但府医束手无策,恰巧此时徐京墨回来,想到徐京墨的医术,徐氏赶忙让徐京墨给陆坚好好看看。
“能解。”徐京墨话落,徐氏就松了口气。
若是之前,徐京墨也没办法,他虽然知道陆坚中的是什么毒,但这毒并不好解。
可现在他有雪莲,这种毒自然就不在话下了。
徐京墨安抚了徐氏就去配药去了。
看着陆坚服下药汤,没多久昏迷中就吐出了一口黑血,徐京墨也松了口气。
他虽然对这些事情不太关心,也知道陆坚对于慕云澜的重要性,就算不说慕云澜,陆坚还是他姑丈呢。
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陆坚有事。
陆坚的情况好转,府中的下人就来找徐京墨说是老爷子有请。
徐京墨换了身清爽的衣服,才往东厢走去。
到院门口就见到了等候多时的小胖墩。
“阿淞见过阿兄。”
“不必多礼。”徐京墨走近揉了揉陆淞的脑袋,“长高了啊。”
陆淞抿嘴直乐。
他已经听到消息说是阿父没大事了,这会儿才能笑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