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招分化之策!
好一招离间之策!
朱允熥赞许的笑笑,“你说清楚些!”
“是!”解晋道,“在安南开科举,选拔良才为安南州府地方官吏。首先,他们是安南人,他们做官起码比我大明中枢选派的官员,地方上阻碍的力度小很多!”
“其次,他们知道他们的官位是我大明给的,所以必将我大明鞠躬尽瘁!不会蛇鼠两端!”
“当然,想要他们的绝对忠心光靠官位是不够的!这就要说到臣刚才所说的,赋税的问题!”
“臣认为,安南的赋税必须跟我大明各州府一样,一视同仁!”解晋又道,“也就是说,我大明种种为民减轻负担的德政,也必须在安南推行!”
“这期间必定触碰原本安南豪强的利益,引起他们的不满。所以这时候,通过科举选拔出来的安南官员,就派上了大用场!”
“给他们权,让他们跟地方的豪强去斗!”说着,解晋陡然一改往日的儒雅,冷笑道,“若是能斗败了那些豪强,那..那些豪强们的利益就是咱们扶持的官员们的!”
解晋的话其实很简单,很好理解。
让安南人自己打破他们四百多年来固有的统治构架,同时重新分配和扶持安南的利益阶层。
在安南的驻军是武,而这些通过大明科举选拔出来的官员是文。
文武配合,镇压统治!
同时文一道,因是安南自己人,安南百姓就不会被当地的豪强和旧日官员所蛊惑,对大明心生不满。
“臣之所以说要跟我大明州府一般一视同仁,乃是因为必须废除无论是现在的黎贼,还是当初的陈朝时,在安南的种种苛政!”
“税要收,但不能横征暴敛更不能滥减!”解晋又道,“推广官学,拉拢士子,造福百姓!”说着,他陡然加重语气,“变革夷俗!”
变革夷俗!就是文华毁灭!
“解晋有才,就是平日太散漫了!”
朱允熥细细深思,心中暗道。
其实历史上,原始空之中,朱棣征安南时要设置郡县,满朝文武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的就是解晋。
他认为安南独立了四百年,夷俗是个大问题,而且设置镇守太监等,必然会大明派去的官员因为贪得无厌,暴戾乖张,引起安南人的怨恨。
他更不赞同,朱棣对安南所谓的怀柔之策。以旧治旧,必定重蹈覆辙。
所以,也是在这件事上,让他在朱棣面前失宠。
“另外,臣...”解晋又道,“臣以为,安南归于我大明设置行省之后,巡抚之位,必须有德之人才能担任,必须要慎重!”
“此人必须有治民之才,能让人服其能!”
忽然,李景隆在旁开口道,“皇上,若是要在安南设置巡抚,臣这倒是有一个人选..!”
“哦?”朱允熥微感意外,一般来讲这种涉及到封疆大吏的事,李景隆是不会开口的。
他这人这辈子最信奉的两个字,就是分寸二字!
凡事容易给自己招惹是非的事,他都不掺和!
“你说来听听!”朱允熥笑道。
“原工部侍郎,广西布政司使黄福!”李景隆说道,“此人是洪武朝的老臣,人品操守万中无一!”
说着,顿了顿道,“臣对他不甚了解,但臣见他在广西任上这几年,广西的土司蛮族都十分恭顺,未有作乱之事。”
“不但没有作乱的,因为臣看过督军府的军报,这些年广西的土司等,越发的汉化!不断派遣子弟去官学读书。布政司在当地开垦田地,兴修水利,架桥铺路,以前许多跟朝廷对着干的土司,现在都对朝廷歌功颂德!”
“广西和安南有相通之处,就是方才解学士所说的夷俗!既然黄布政能把广西治理好,那安南也应该不在话下!”
“哈!”朱允熥心中暗乐。
李景隆推举这人,跟他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历史上的黄福是首任安南布政司使吗,同时又是安南的提刑按察司使。
他一个大明的官员,去安南做了封疆大吏。不但一做就是十九年,而且离职的时候,安南千万百姓扶老携幼相送百里,哭泣不忍道别。
这人在安南的十九年,正是安南在大明治下最平安的十九年。
后世安南所做的《大越史记》中,对于大明在安南的官员将领,骂的一无是处。唯独对黄福,却是赞不绝口。
而之所以李景隆推举这人让朱允熥感到意外,因为这人和李景隆之间在原始空还有个故事。
朱棣靖难登基,李景隆指责黄福是奸党!
就是阻挠朱棣靖难的建文奸党!
黄福对朱棣说,“臣是该死!但说臣是奸党臣不服!臣若是吃里扒外,旧主仍在就打开应天府的城门迎接新主,那才是奸党!”
据说朱棣闻言大乐,而李景隆气的差点拔刀。
这时,沉默许久的张紞也开口道,“皇上,黄福其人,还是不错的!”
侯庸紧随其后,“吏部的考核,连年都是上等!”
“嗯!”朱允熥点点头,眼皮微微颤动一下。
此时,他忽然注意到,就坐在他下首的朱高炽,好似魂不在焉一般神游天外,呆呆的坐在那里,面颊潮红。
“洪熙!”朱允熥开口道,“你有何话说?”
“啊?啊!”朱高炽回神,笑道,“臣...没什么话说!”
“你是昨晚没睡好?”朱允熥皱眉道,“朕看你怎么好像没什么精神?”说着,又道,“用不用给你传太医?”
“臣一切都好!”朱高炽忙道,“皇上无需挂怀!”
朱允熥狐疑的看了他几眼,然后开口道,“传旨,让黄福来京见朕!”
说着,看向李至刚,“你说的设置州府海关一事,给朕上个折子!”
李至刚马上起身,“遵旨!”
“解爱卿!你所的也上个折子!”朱允熥笑道,“朕知道朝堂之上,有些话您没办法说的太透彻,私下里你想说什么直接就给朕写什么!”
随后,朱允熥站起身,“散朝!”
“皇上!”解晋忽然开口道,“臣有事要奏!”
朱允熥微微停顿片刻,“都下去吧!解爱卿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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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朝会散去,朱允熥换下龙袍,一身便装,笑着对解晋说道,“非要私下跟朕说?”
“皇上!”解晋躬身站着,面带难色。
“怎么?”一见他这样,朱允熥也慎重起来,“出什么事儿了?”
“倒不是出事!”解晋低声道,“而是臣发现了点不寻常的事儿?”说着,他目光微斜。
“都出去!”朱允熥对殿外的宫人们说道。
“今早臣进南书房的时候!”解晋缓缓开口,“闻到了丹药的味道!”说着,似乎怕朱允熥不懂,解释道,“就是史书上记载的那种.....祸害人的丹药!”
“嗯?”瞬间,朱允熥的表情凝重起来,“南书房,你没闻错?”
“臣少年时对此道颇有涉猎!”解晋又道,“此物害人不浅,历朝历代多有因此而丧命的....王公贵胄!”
“朕知道了!”朱允熥摆手,眼皮耷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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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的之间之后。
乾清宫中砰的一声!
一盏精美茶茶盏,在朴无用面前砸个粉碎。
紧接着传来朱允熥的咆哮,“洪熙呢!让他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