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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d-EpxA:光来

【当我们谈论人时,我们对人类有一个整体的概念,在应用科学方法研究人的运动之前,我们必须接受这一物理事实。但今天有谁能怀疑所有数以百万计的个体和所有无数的类型和特征构成一个实体、一个单位呢?虽然我们可以自由思考和行动,但我们就像天空中的星星一样紧密相连,密不可分。这些联系是看不见的,但我们可以感觉到。我割伤了自己的手指,这让我很痛苦:这个手指是我的一部分。我看到一个朋友受伤,这也让我受伤:我和我的朋友是一体的。现在我看到一个敌人被击倒,这是宇宙中所有物质中我最不关心的一团物质,但它仍然让我感到悲伤。这难道不证明我们每个人都只是整体的一部分吗?】——尼古拉·特斯拉《增加能量的问题》,1900年。

……

认识王双的人都说,他最近老得很快,一方面是因为保卫长云府的重任等公事,另一方面则是由于家事。谁也未曾料到,王双的继承人王翼阳会在去年的东征作战进入尾声时叛逃到布里塔尼亚帝国,这一丑闻几乎从源头上摧毁了王双的前途,多亏宋以宁从中斡旋,王双本人才逃过了牢狱之灾,并依旧被委以重任。从沉重打击中恢复过来的王双,则对内宣布将王翼阳从自己的门徒名单中除名,又号召其海内外弟子同心协力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地投奔布里塔尼亚帝国的蠢猪抓回来绳之以法。

……但余震不会就这么过去。参与调查工作的锦衣卫们发现,王翼阳早在参加东征部队之前就已有种种违法行为,其中一桩还要追溯到南庭军对奥布群岛的军事行动。在那次失败的突袭中,王翼阳等人救回了帝国军设立在奥布群岛的地下实验设施中唯一的人体实验幸存者,但他却隐瞒了此事并私自将幸存者以种种理由藏在宋以宁弃置不用的行宫中。正所谓先入为主的印象容易造成越描越黑,当锦衣卫试图把王翼阳在年初的行动就定性为通敌时,嗅到了机会的投机分子纷纷行动起来,企图借着这个机会扳倒王双、将自己的人送上相应的军事指挥岗位。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王双的政治前途似乎已经告吹了,但本应严厉查处的宋以宁却找来了执意严查到底的赵统,向对方问起了那些勾结王翼阳的帝国军俘虏的情况。

“他们是怎样讲的?”最近几个月里,宋以宁也憔悴了许多。他的父亲宋正成的病情在南庭军成功收复长云府后再度恶化,已到了无法拖延时间的程度。纵使张山河的医疗团队竭尽全力地争取一线生机,人类的医学却总还是有极限的,这或许是古往今来不少君主幻想着自己能够长生不老的缘故。“要秉公办事,不得有丝毫疏忽。”

赵统一声不吭地拿出了一份记录,上面是部分帝国军俘虏对王翼阳和他们的个人关系的回忆,其中有些供词出人意料地相似。在本轮接受审讯的100名帝国军俘虏中有70人说自己的祖母或是母亲或是姐妹被王翼阳救过——这么蹩脚的借口一下子引起了负责审讯的锦衣卫的怀疑,但无论他们怎么严刑拷打,那些俘虏始终坚称他们因此而受恩于王翼阳。

“那么,关于王翼阳一系列罪行的定论,就追溯到东征开始为止吧。”宋以宁看了一遍记录,给王翼阳身上的疑案下了最终结论,“……罪不及其父,具体怎样收场,你是很明白的。”

“遵命,殿下。”赵统满头大汗地接过了记录册,他把宋以宁温和的劝告视为最后警告。对王翼阳的追查绝对不能发展成对王双一派的打击,那会让南庭都护府的局势复杂化。“另外,秦寒霜、霍云觉、聂英以及罗根·谢菲尔德在天枢群岛发现的秘密记录,也值得仔细研究。王尚书和张侍中认为,布国所图甚大,远非尘世之千秋帝国。”

似乎就连南庭都护府内部和王双有些矛盾的派系也在这时候站出来支持王双,原本担任东征部队司令大都督的池继兴于返回南庭都护府本土任军令使之前推荐王双完全接管长云府防务工作,宋以宁顺水推舟地将王双正式晋升为正都统,从而消除了关于王双即将被南庭军清算的谣言。到皇历2009年初,随着南洋战场南线战况趋近于平稳,王翼阳叛逃事件对王双的负面影响日趋减少,那些原本对此议论纷纷的人也凭着直觉断定,其中可能另有隐情。

在皇历2008年下半年,布里塔尼亚帝国于南洋战场南线遭遇惨败,又在反攻过程中损失了十几万军队,基本失去了在南线大举进攻的能力。由于南庭军无法威胁到南美,帝国军索性将重心转向北线,同时利用宋正成病重的机会尝试着和南庭军私下谈判以结束南线的冲突。托了战事告一段落的福,王双的工作也清闲了许多,经历前后半年多的激战后,他终于得以返回承天府休息,迎接他的是机场外侧人山人海的庆祝队伍。载誉归来的将军热情地接受了同胞的欢迎,然后就开着车子返回自己的住处,把自己关在宅子内许久不曾出门。

皇历2009年2月的一天,结束了极光岛最后一批待派遣布里塔尼亚人的遣送工作的秦寒霜返回承天府来做汇报,在那之前他决定先向王双当面报告和正在进行的停战谈判有关的重要事项。

“本应将被俘获的军民视为通敌者的布国一反常态地要求我军将全部俘虏交给他们,加之布国宣传口径的改变,这次的失败给他们的触动不小。”秦寒霜来到大厅里,只见王双在其中一面墙壁上贴了不少报纸,走近仔细一看,那都是有关王翼阳在布里塔尼亚帝国内部动向的新闻报道。“……师父,没能将师兄追回来,是我们失职了。”

维克多城租界陷落的当天,南庭军原本就打算追击从租界内逃走的第一批机队,当时已经接到警报的王双担心王翼阳继续犯下可能导致罪名增多的错误,于是要求接到命令的各部队一定要将王翼阳留在租界城市内,又在王翼阳逃走后令霍云觉以最快速度将王翼阳找回,但随着王翼阳乘上【欧罗巴】消失在奥布群岛地下设施底部那石门前方,追踪行动也就不了了之。一个月之后,王翼阳才出现在潘德拉贡,并以【首个叛逃至布里塔尼亚帝国的南庭军高级将领之子】的身份成功地引来了布里塔尼亚帝国内外媒体的关注。

从那时起,王双搜集了大量和王翼阳有关的新闻报道,有时也尝试着收看布里塔尼亚帝国相应电视台的新闻节目。令他欣慰的是,到目前为止,王翼阳还没有出现在和南庭军或联邦军刀兵相见的战场上,而只是在利用这个身份赚取足够的关注而已。

“这是昨天的消息。”王双见秦寒霜也忧心王翼阳的近况,和善地将又一份报纸拿给秦寒霜看,“他小子,有出息……给布国那查理皇帝当了什么爵士,你看看。”

报纸头版刊载的是布里塔尼亚帝国皇帝查理三世批量册封爵士的新闻,只不过恰好用了王翼阳本人来到查尔斯皇帝前时的照片而已。秦寒霜敏锐地注意到,站在王翼阳左侧的另一名待接受册封者居然在如此场合戴着面具——观看过布里塔尼亚帝国举行的类似仪式现场转播节目的他知道,作为主角和配角的嘉宾们是不可能被允许戴面具的。

“……【埃里克·亚当斯】。”随即,秦寒霜看到了名单中那个显眼的名字,“这么说,他……但……他们……”

“翼阳没有叛变,老夫是不会看错人的,而这个埃里克·亚当斯……”王双提到麦克尼尔目前使用的名字时,明显地有所迟疑,“……不提他了。寒霜,你不是说要在长云府镇守边疆嘛,怎么突然说想要去欧洲交流了?”

“师父,我军虽然在南线获胜,官军于北线的失败着实触目惊心。”秦寒霜叹了一口气,向王双讲述起他从北岛的联邦军口中了解到的消息。帝国军攻入中南半岛后,联邦军节节败退,这不仅因为帝国军在北线调动的部队大多是完全听从潘德拉贡号令的直属新建部队,还和联邦军长期以来缺乏对布里塔尼亚帝国的警惕而在战略方向上依旧以EU为主要假想敌有关。为了填补战线上的空缺,原本专门研究寒带荒原作战的部队被临时调到雨林里,自然一败涂地。“……如今架子大了,官军一时无法做出调整。日后和布国对抗,不单在南洋或安南,要综合百家之长方能克敌制胜。”

“欧联的军人有他们的顾虑。”王双没有直接阻止或支持,而是隐晦地告诉秦寒霜,军人在EU的地位多少有些尴尬。“你若愿往欧洲访学,不仅要钻研实务,还要兼收并蓄。”

不过秦寒霜还不会马上起行,他要等到这场战争基本结束之后才会考虑离开南庭都护府,而战争何时结束又取决于联邦和南庭都护府何时同布里塔尼亚帝国正式停战。私下谈判已经进行了两轮,顾虑联邦的态度而且确实需要布里塔尼亚帝国做出赔偿的南庭都护府方面拒绝让步,而死活不能承认【战败】的布里塔尼亚帝国又揪着名义不放,双方的拉锯战在南庭军打不到美洲、帝国军也没法重夺第九区的情况下就这么僵持着。

事情在皇历3月初有了些许转机,布里塔尼亚帝国通过商业领域等非官方渠道向南庭都护府释放消息,称愿意将自上次战争以来从长云府被掠夺到布里塔尼亚帝国本土的南庭都护府平民交出,用来换回被南庭军扣押的布里塔尼亚人;在经济赔偿方面,布里塔尼亚则给出了让南庭都护府颇为疑惑的解决方案,那就是以日本为中转渠道用樱石矿出口额代替布里塔尼亚本土用其他方式支付赔偿。用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阿什福德基金会负责人的话来讲,日本对布里塔尼亚出口的樱石矿也算是布里塔尼亚财富的一部分,当然能拿来直接支付赔偿了。

“……喂,布国鬼子好像不愿意自己掏钱。”连不怎么研究经济问题的赵统都发现布里塔尼亚直到现在仍然在竭力避免触及其本土的任何变动。

“哎,大家都不满意,但是殿下没法等了。”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喝茶看报的高德廉心满意足地躺在摇椅上,“殿下也说了,要让流离失所的同胞都回来……布国鬼子手里捏着那么多人质,他们又不在乎他们的,我们可算是被抓住软肋了。不接受这个条件,两方都不好收场。”

事实上,宋正成的病情对谈判的影响十分明显。见证了南庭军收复长云府的宋正成现在唯一的心愿恐怕只剩下看到被抓走的南庭都护府平民返乡,宋以宁大可以随便在报纸上刊登假消息以掩人耳目,但这位南庭都护府世子和他的幕僚们都没有这么做。就算能骗得宋正成一时,日后他们也无法向南庭都护府的百姓交代。

在种种外部因素作用下,南庭都护府方面决定同意布里塔尼亚帝国的条件,南线的战事将以南庭都护府收复长云府等全部丢失领土、双方交换全部被扣押人员、布里塔尼亚帝国额外支付日本对布里塔尼亚帝国出口樱石矿总额度30%作为战争赔款而告终。得知这一结果的锦衣卫们纷纷疑惑地表示,明明是南庭都护府还有联邦在和布里塔尼亚帝国打仗,为何到头来是按照布里塔尼亚帝国的意思对联邦禁运的日本来变相买单了?

……而李近南却从布里塔尼亚帝国的决定中看到了更危险的动向。他在拟定结果出炉后立即找到张山河,有些忐忑地告诉对方,以后要做好切断对外樱石依赖的准备。

“依贫道之见,东瀛恐怕不保了。”张山河沉思片刻,得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结论,“布国独占天下半数以上樱石矿后,其势日大……而经此一役,朝廷未尝不与我再度离心。”

“老夫正因此而担忧。”和其他因劳累而消瘦的人不同,李近南反而胖了起来。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张山河最近一直劝他对肾做个详细检查。“布国所图究竟为何啊,难道说天道真会因人而……”

“李中书,大事不好了!”突然,一名卫兵闯进屋子内,慌张地向李近南和张山和报告了一个噩耗,“殿下……殿下他——”

“他怎么了?”

不到十分钟,还在承天府的部分接到通知的南庭都护府大员们整齐划一地赶到了病房外,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那个他们早有预期的结果。三个批次的医生在两个房间内轮流进出,看得一辈子见多了大风大浪的各部尚书们心惊肉跳。之前两位世子遇刺身亡,事发突然,大家也就很快接受了,而宋正成的情况又有所不同。对于那些去年数次听到病情好转消息的人而言,他们直到最后一刻都会盼着奇迹发生。

在座众人之中,只有宋以宁穿着睡衣,他在过去三天里就未曾离开过这个走廊。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映入他的眼中,唯独不见因受到宋正成重用而得以飞黄腾达的王双。最后一个赶来的是兵部尚书王寅,他是从郊外的工厂直接乘直升机赶回来的,如此大张旗鼓的行动势必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警觉。

“夏卿,王军门何在?”宋以宁决定先把王寅的个人作风放在一边,反正无非是早几分钟和晚几分钟的区别。

“他……回乡下了,凌晨刚走。”王寅以为宋以宁要把王双叫回来,“是他夫人临产,所以他……殿下,要不我让他——”

“哪有这时候把人叫回来的。”宋以宁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必找他……不急于这一时。”

在承天府外的偏远县郊一处中等大小的私宅内一条类似布局的走廊里,穿着相似风格的服饰的人们以同样的姿势焦躁不安地站在一间同样临时改建的病房外,他们的心情并不比等待着抢救结果的众人轻松许多。

但他们至少可以期待一个充满希望的结果,而这个结果对于经历了前后将近一年的血战的秦寒霜等人又有一种不同的意味。他们还记得,在他们从巴布亚战场返回南庭都护府时,正是王双即将有亲生子女的消息彻底打乱了王翼阳的心思并在日后给王翼阳造成了许多负面影响,那时王双曾经向王翼阳表示,自己的继承人仍然会是王翼阳——这个承诺在王翼阳叛逃到布里塔尼亚帝国之后自然就作废了。不知人在潘德拉贡的王翼阳现在会作何感想,想必他并不能像过去一样随时了解到南庭都护府的大事小情。

“以后要越热闹越好。”站得有些腿麻的霍云觉离开人群,到旁边的走廊上去活动身体。他转身一看,见到聂英也跟在自己身后。“师兄现在犯了这么大的错,回想起来,他的错也是我们的。当初如果我们用些别的话劝导他……或是稍等几天再回来,也许他就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他的事不会就这么结束。二哥,师父前半辈子的心血在他身上……”聂英停顿了片刻,他和霍云觉直到现在都相信王翼阳是被人陷害的,是不得不逃往(或几乎是被挟持)布里塔尼亚帝国的。“这个日子,不要想他了。”

“三弟,我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假如布国鬼子没入侵,我就会在父亲的家中长大,然后……或许有一天,我会经历和师兄相同的事。”霍云觉淡然一笑,现如今他总算可以提起数年前第一次南洋战争爆发之前的往事了。“我在想,假如我看到父亲的亲生子女出生,我会说这孩子以后要去做学问、要去制造些有用的器具、要去记录这人间……唯独总不能说,这孩子生来要和我争家产吧。”

“……都是过去的事了。师兄走上这么一条路,我们有责任,以后不能让类似的事再发生了。”聂英暗自下定了决心,他不希望看到自己亲如手足的兄弟再踏入一条注定充满悲剧的人生道路,“大哥说战争结束后他要去欧洲,以后我们再想这么聚起来可就难了。”

“布国那边已经有师兄了,你我二人当北上入洛。”霍云觉不假思索地敲定了他和聂英未来几年内的行动方向,“以天下之大,局限于一隅不能成事。”

还蒙在鼓里的他们不知道宋正成病危的消息,严格封锁情报的承天府相关机构也不会再追加通知了。围在病房外的南庭都护府要员们成了历史关键节点的见证者,他们的心伴随着医生不断进出而起伏不定,其中几人放弃了围观,转而退到旁边的走廊上为宋正成念经祈福。

在张山河的命令下,全南庭都护府最专业的医疗团队不惜动用了多种仍在实验中的药物来进行抢救,但收效甚微。锦衣卫相关管理机构的负责人打来电话说,可以试试从布里塔尼亚研究机构中缴获的那些危险品,这一建议当然不可能得到批准。现有手段全部无效,医生们仅使用多套不同功能的生命维持系统勉强保证宋正成的存活,而且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殿下,是时候了。”张山河从病房里走出,来到宋以宁身旁,“……再去见一面吧。”

宋以宁木然地绕开张山河,走进了病房。见房门合上,张山河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把走廊里的其他要员们吓了一跳。王寅上前拦住张山河,小声劝张山河过一阵子再走也不迟。

“是赤坎山的事。”

“什么——”王寅惊呼出声,“……那快去吧,千万不要耽搁了。”

医生们陆续退出病房,把诀别的时刻留给了宋以宁。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瘦弱得不成样子的中年男人,很难让人联想到过去几十年来统治着南庭都护府的那位风云人物。南庭都护府的居民们会记得他们在宋正成治下逐步摆脱了长期孤立带来的衰退,会记得和布里塔尼亚帝国密切的商业合作期间的繁荣,不会忘记布里塔尼亚帝国背叛盟友、入侵长云府的耻辱,而这一切又会在南庭军成功收复失地时划上句号。

但在这里,宋正成不是拥有一长串头衔的南庭之主,宋以宁也不再是被迫中途挑起原本不属于自己的重任的世子。见到宋正成微微睁开眼睛,宋以宁走上前去,握住宋正成的手,想说些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遗嘱早就写好了,其间并无什么悬念,就算有,李近南也会把它处理掉。

“父亲……”

“以安啊。”

“父亲,我是以宁。”宋以宁强忍着泪水强调了一遍。

“以然啊,你要好好照顾以宁……他……他……”

宋以宁俯下身想听清宋正成的评语,等了半天没等来下一句话,只等到了医疗设备的警报声。

皇历2009年3月15日上午9点3分,南庭都护府大都护宋正成病逝,其全部头衔由仅剩的第三子宋以宁继承。为了避免消息外泄影响谈判,南庭兵部和礼部指示谈判人员尽快和布里塔尼亚帝国签订协议,这一命令很快就被证明后患无穷——但在这一天,沉浸在悲痛中的人们暂时忘记了已经逐渐离他们远去的威胁,转而回忆起了几十年来的种种往事。在新时代的风暴来临之际,预感到更大的危机即将到来的那些人抓住一切机会缅怀转瞬即逝的和平与宁静,希望它们会成为自己坚持战斗下去的动力。

“刚才还晴朗着,这一下子忽然天阴了。”秦寒霜走到院子里去散心,正赶上一道惊雷,于是他只得沮丧地回到了屋子内,“天气预报最近一直不太准……还真就要去欧洲看看才行。”

说着,他迈着小步返回队列旁,看到王双还在最前面立着,也不敢随便上前询问。其余人说着些乐观的话,有人连正在出世中的孩子的人生规划都已经做好了,也不知王双本人是否会赞同。

一声响亮的啼哭打破了寂静,保持着安静的人群中立即爆发出了欢呼声。平日不苟言笑的霍云觉今天第二次露出了笑容,他转向聂英,用听上去很严肃但藏不住喜悦的语气说,下个月要抓紧时间和洛阳那边的朋友联系。

秦寒霜把满头大汗的医生们送到旁边休息,而后来到屋门外,毕恭毕敬地等待着王双出现。他们等待了十几分钟,一直等到王双安顿好了妻子之后,才等来了抱着孩子来到走廊上的王双。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和另一张同样皱皱巴巴的脸放在一起对比,倒还真有几分相似。

“恭喜师父。”秦寒霜第一个上前道贺,随即转移了话题。在加深对这位王双未来的继承人的影响力方面,要远行去欧洲的他需要提前下手。“……嘿,也该早日想个名讳出来。”

在这件事上,秦寒霜和他的两位兄弟早就做了充分准备,每个人都拟定了备用姓名。聂英做的准备最少,他认为也许这孩子的姓名最后可能是由宋以宁来起,而且概率不低。霍云觉则更像是要唤醒王双对数年前在南洋战争中全家遇害的霍兴天等人的怀念,虽然他按照霍氏家族的字辈起名肯定会招来指责。秦寒霜的准备偏重于王双本人的心情和当天的环境,可惜天气预报也有不准的时候,至少昨天的天气预报没说过今天会突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名字已经想好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王双没有按传统延后公布姓名,而是直接对众人说出了他定好的结果,这使得他的三位弟子的准备全都报废了,“正值我南庭都护府驱逐布国寇仇,日后当是安居乐业之世,是一片光明。”

说着,他从上衣中拿出一张准备好的纸条,当着众人的面摊开,上面是两个楷书大字:【光来】。

秦寒霜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发现旁边还有两个蝇头小楷写成的小字:【照阳】。

皇历2009年3月15日上午9点10分,多年来没有子女的王双喜得一子,取名为王光来。当天的庆祝宴会因他突然得知宋正成病故的消息而取消了,由留在当地的霍云觉和聂英私下办了一个小型的私人宴会,权当是替代品。

“还是要把师兄找回来。”酒过三巡,半醉的霍云觉对聂英说,要尽早和王翼阳取得联系,“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就怕他再过几年……整个人都变了。”

“然后等他说一句【这孩子生来要跟我争家产的】?”聂英取笑道。

“现在的他应该不会了。明天联系罗根,让他和锦衣卫的人沟通,门徒会的消息也要打听。三弟,战争没有结束,只怕这仅仅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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