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的名节。”
“东林一党的前途。”
解学龙脑海里开始天人交战。
过了一会儿后,解学龙才最终一咬牙,说道:“臣愿意遵照陛下旨意,以牺牲个人之名节,成全国家之大业!”
朱慈烺颔首。
接着,朱慈烺就笑了起来:“既如此,朕便免你死罪,让你戴罪立功!”
说毕,朱慈烺就看向李若琏:“锦衣卫这里给他安排一下,帮着他以最合理的方式让他去建奴。内阁这里先下道明为贬黜他的旨意。”
李若琏和范景文等阁臣就拱手称是。
“陛下,臣也愿意以牺牲个人之名节的方式,为大明戴罪立功。”
“请陛下给臣一个这样的机会。”
被押来的梁云构这时说了起来。
朱慈烺瞅了他一眼,道:“你没这资格!”
接着,朱慈烺就吩咐道:“把他拖下去,和王铎之子以及其他逆臣一起剐了!剐足一千刀,如果其家里在别处藏有银子,每供认出一万两,可少剐一刀,若还藏有上百万两的银子,能减不少,若还能拿出一千万两,就当以银赎罪,而可赐全尸。”
侍郎梁云构一惊,且见此不由得大喊起来:“陛下,你如此刻薄寡恩,就不怕留下千古骂名吗?!”
朱慈烺则反问梁云构道:“你悖主投虏,就不怕留下千古骂名吗?!”
梁云构一怔。
随即,梁云构就被拖了下去。
而他本人也没再说什么,只和陈洪范一起被剐于市,只是他们都没被剐多少刀,因为他们都老实的供出了自己的藏银的地方。
至于解学龙。
他则在名义上被罢黜回家,实际上则在锦衣卫的运作下,来到了归德府,见到了归德的侯恂。
解学龙在见到侯恂后,就沉声说道:“朱氏无道,父子皆刻薄狠辣,对士大夫毫无体恤礼待之意,简直有视士大夫为仇寇之意!如因不肯奉召而被赐死的郑公,还有就因弹劾李邦华而被无端赐死的李公!这样的无道朝廷,吾实在是难以忍受,故决定北投,还请公代为引荐。”
侯恂听后点首:“公既有此心,老夫自当为公力助之;毕竟大家皆是东林之人,秉持的是,以公论主天下的信仰,岂能容独夫主宰天下?!”
侯恂说着就哭了起来:“可怜犬子,就因为要助新朝一统天下,而救黎民于水火之中,灭朱家桀纣之君,而被高贼陷害,以至于被剐!暴君朱慈烺为政之严酷,可以说令人发指!犬子不过是个生员,又非朝臣,即便有背叛他朱家之嫌,但又何必如此严惩,而不施仁道乎?而不能再给年轻士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侯恂说着就切齿道:“只可恨的是,我大清豫亲王没能攻破扬州,灭了他朱氏一朝!”
解学龙忍住了拍桌怒叱侯恂的冲动,只点头道:“是啊,可惜豫亲王未能一举荡平朱氏一朝,使乾坤一统,而使我江南士民如今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以至于久望王师不至矣。”
侯恂听后点首:“公是深明大义者,所以能决定来投我大清;老夫只因久病缠身,且对仕途也无再进之意,才不愿就此再侍新主,若不然,老夫肯定也早已投大清,以使得天下早日一统,而黎民得救矣。”
解学龙抿紧了嘴唇,而强忍住了再次想怒斥侯恂无耻的冲动,只对侯恂拱手道:“公说的是,只是请公为鄙人向摄政王引荐鄙人。”
侯恂点首:“公请放心!”
于是,解学龙就通过侯恂认识了已在满清入仕的陈名夏,然后由陈名夏引荐,见到了多尔衮。
多尔衮得知有来自南方明廷的侍郎级大员来投,颇为高兴,且对已回京的多铎和范文程等人笑道:
“看来,明廷的朱慈烺在对士人方面的确不够宽恩啊,这次已经不仅仅是举人生员来投,或者知县主事什么的来投了,居然还是一位侍郎!”
“这是好事!”
多铎当即站起身来,结果因为起的太急,扯到了伤口,一时不得不捂住档,而又不敢再坐下,怕又扯动,只得撅着屁股在原地说了一句。
而接着,多铎就又道:“这说明他明国的朱慈烺行止当和他父亲崇祯一样刻薄寡恩,他的明国只怕早已不得人心,十四哥,弟认为,我们尽快重新集结大军南下灭他明国,擒拿他朱慈烺父子进京!将他们千刀万剐,然后再食他们的肉下酒!”
多尔衮则皱眉看着多铎的窘态道:“我知道你恨朱慈烺入骨,但是,国家大事不能儿戏,我们才刚入主关内不久,又只据有北方半壁江山,而没有东南半壁,偏偏如今天下财赋大半皆在东南,所以,我们得给北方汉人一点休养生息的时间,不然,拿什么去打朱明?”
“十四哥这话,弟不是很赞同,昔日我们只有关外一隅时,尚且敢入关,寇掠顺天、山东等地,如何现在有了更大的地盘反倒怕前怕后了?”
多铎撅着屁股不以为意地说了起来,且又道:“我们也不必非要派十万以上大军去,依旧只用猛虎掏心之术,派一两万攻下南都,拿了朱慈烺和崇祯即可,后面只要对那些汉人官绅许以荣华,承诺对其礼待,他们自然会迎风而降,毕竟我大清不会像朱慈烺那样,把他们视为奴才!”
多尔衮呵呵冷笑:“之前就是这么做的,结果呢,直接就咬崩了门牙!你全军覆没,自己也深受重伤,从此不能人道也就罢了,毕竟面对的是朱慈烺最强悍的兵马,老十二竟也没好到哪里去,被马士英带着一股区区流寇就搞得晕头转向,最后不得不撤回来。”
“那不过是我们轻敌而已,这次你再给我一万多兵马,让我带着吴三桂他们去,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必拿了他朱慈烺回来,也割了他的子孙根,让他服侍万岁爷!”
“十四哥,弟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若弟再败,你杀了弟,弟绝无怨言!”
多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