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琏答应一声后,朱慈烺就在这时沉声吩咐道:
“将忠贞营最近掳掠奸淫百姓、克扣军饷、杀良冒功、冒领军饷、擅杀官员的犯事军官名单和事迹给夫人!”
李若琏口称遵旨,然后就把名单和事迹册子递给了高桂英。
朱慈烺则看向了高桂英:“夫人,现在朕命你,按名单将这些人捉拿归案!且立即将他们枭首正法,不得有误!”
这时,李过、高一功、田见秀等忠贞营将领皆面色大惊。
忠贞营多是原闯军官兵组成的农民军。
因不少是之前被裹挟的普通流民,甚至还有土匪,以及九边的兵痞,加入其间,所以素质也就良莠不齐,许多官兵也就对朝廷的法纪也没那么在乎,也就军纪不怎么好。
朱慈烺要想利用这些兵马能在接下来替自己打大仗,自然要先严肃军纪。
尤其是,他得要求高桂英、李过等闯军将领敢严肃军纪,而不仅仅是愿意听自己的话就行,得开始,因为不讲什么兄弟情谊、江湖义气,而不会对犯事的官兵不予追究。
所以,朱慈烺在来到这里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让高桂英、李过、高一功等严肃军纪,以使整个忠贞营真的有正规军的样子。
要不然。
在锦衣卫的眼线暗查到忠贞英一些武官犯事后,朱慈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就突然逼着高桂英这些人严肃军纪。
其实,李自成的老营早就被李自成自己严肃过军纪。
不然的话。
李自成也不会在众多明末的农民起义者脱颖而出,他的兵马能在潼关打败孙传庭,就是因为他的闯军在当时已经脱胎换骨,不是简单的农民起义军。
只是,李自成后来壮大的太快,吸收和裹挟了太多素质还未提升的势力加入自己的军队。
而偏偏他又不先整顿一下新加入的官兵,就急着东征大明北都。
所以就造成忽兴忽败,进而如今其兵马无论是有素质还是没素质的,都贤愚混杂的成了大明忠贞营的官兵,吃着大明皇帝朱慈烺的粮,领着大明皇帝朱慈烺的饷银,表现却各不相同,有的能为大明抵抗建奴,能为大明保证税基,而也有的在破坏大明的根基。
但正因为朱慈烺相信忠贞营主力中的大部分将领,还是知道军纪重要性的,所以,他才会在这个时候如此要求高桂英。
高桂英、李过等忠贞营头面人物本身就是和李自成一起靠严肃军纪、开始对百姓承诺秋毫无犯,而崛起来的,自然也知道军纪的重要性。
所以,高桂英在看见这些名单上有“芝麻陈”、“贺鹞子”、“郝大雄”等一干闯军将领名字以及犯事诸事后,也没有犹豫,而是立即拱手称是,且向李过和高一功等吩咐说:“照着名单抓人,按旨行事!”
高一功在看见名单上的一些人还是自己的部下后,一时倒是有些想说些什么。
但这时,高桂英这时已对他横眉怒目,沉声吩咐说:“立即执行!”
高一功只得拱手称是。
李过和田见秀等皆拱手称是。
只是,李过在这时突然出列道:“启奏陛下,臣有话要说。”
“讲来!”
朱慈烺道。
李过便道:“犯事诸官,如今分在各处,恐抓捕时,容易走露风声,故臣请旨先准我们与夫人以陛下赐宴为名,先将他们全部召集起来,且只传犯事诸官进我们的帐里,再予以处置!”
“卿倒是心思细腻!”
朱慈烺言说了一句,便道:“准!锦衣卫都指挥使梅春负责监刑!”
梅春这时站了出来:“遵旨!”
于是。
高桂英等便只先派人以设宴为名,将一应忠贞营大小官校皆叫到了高桂英、李过、高一功等所驻大营内。
只是在这些人来之前,高一功忍不住问高桂英:“姐,我们真要为朝廷杀我们自己的兄弟?”
“不是早就说好了吗,以后只忠于如今的大明天子,如果连天子的令都不听,那我们忠贞营将来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被彻底消灭!”
高桂英这时神色严肃地对高一功说了起来。
李过跟着附和道:“夫人说的是,我忠贞营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在闯王和其兄弟没了后,完全一盘散沙,群龙无首!”
“因此,整个忠贞营也就不能再做到令行禁止,各行其是,而一支兵马如果不能做到令行禁止,就什么事也成不了;”
“毕竟,我们以前吃过这样的教训,在官军围剿我们初期,我们这些义军就各自为战,结果后果就是被官军分别歼灭!”
“现在是得听从号令、遵守军纪,敢违令者下狠手,而不是为私情废王法,昔日岳王杀舅方有岳家军,戚少保杀子方有戚家军,我们忠贞营自当效仿!”
“李过兄弟就是比你明白!”
高桂英因而说了高一功一句。
高一功则瞅了一眼李过道:“他也比我心狠!不过,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就听你们的。”
高桂英则看向田见秀、李来亨等:“你们呢?”
田见秀、李来亨等皆道:“夫人说的是,这也是闯王昔日教过我们的道理!军队就得有个军队的样子,不能跟土匪一样!”
高桂英听后便道:“那就去做!”
“是!”
“夫人,也不知道大明皇帝给了我们赐了什么好吃的,有没有美酒啊!”
“就是,会赏一些女人陪吗,我们为他们守着湖广,他大明天子难道不表示表示?”
“他娘的,不会又是要派什么鸟文人来吧,让您劝我们接受吧?”
于是,没多久,在芝麻陈、贺鹞子等忠贞营官将就来了这里,且大声说着话。
而这时,李过、高一功等则亲自带信得过老营兵将这些扣押了起来。
芝麻陈等也就被锁拿到了高桂英面前。
高桂英这时也将梅春请了来。
彼时,芝麻陈等一见此情景,也颇为不解。
“夫人,这是干什么?”
“大家还是不是兄弟?!”
“你们干嘛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