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问了这两人后,卢桂生就先叩首回道:“回陛下!”
“称朕大明皇帝,你已非朕之臣,更非朕之子民。”
“有什么资格称朕为陛下?!”
“无耻的东西!”
朱慈烺这时提醒了一句,然后看向徐勇:
“你也一样。”
“是,大明皇帝。”
卢桂生有些失落地回了一句。
他现在,其实很想朱慈烺还是把他当士人看待的,给他一些体面的。
但很明显,朱慈烺已经不把他当士人看待,甚至都不把他当子民看待,还直接骂他无耻。
虽然他真的很无耻,但被朱慈烺这么骂,他还是很伤心的。
而卢桂生在回了这么一句后,就道:
“回大明皇帝,屠戮百姓与逼百姓为肉盾,不是在下的主意,是奸贼孔有德的主意,且让奸贼徐勇这么做的。”
“在下极力劝阻过他们,但他们不肯!”
“因为臣是不可能忍心这么对百姓们的!”
“你胡说,分明就是你出的主意!”
徐勇这时忙对卢桂生大声叱喝了一句,随后就也朝朱慈烺磕了一个头,并禀道:
“回大明皇帝,杀百姓为食,乃至裹挟百姓,都是他卢桂生这汉贼出的主意!”
“是他说的,汉人死多少,主子,不是,是虏酋也不会在意的。”
“所以,不如拿来做粮食,同时作为肉盾,毕竟大明皇帝的您是真正爱民的仁君,这样就可以逼得你不能用大炮攻打荆州城,故意欺您以仁。”
卢桂生则看向徐勇,大喊一声:“你才是胡说!”
“大明皇帝,您明鉴,他在污蔑我!”
“他在污蔑我呀!”
卢桂生说着就又道:“您若不相信,可以让他拿出证据,而他肯定是拿不出证据来的。”
朱慈烺听到这里,就呵呵一笑道:“就算他说的是假的,那你告诉朕,你为何投清?”
“回大明皇帝,他是因为不满你联寇平虏,更不满你清丈田亩、催缴逋赋于士绅,乃至推行考成法以累百官,所以才放弃你给他的官位,主动投了建奴的!”
“而不是真的被我劫掠过去的,他很贱的,为了成为建奴的官,跪着求孔有德给他一个效忠建奴的机会,还是大明不灭,他百年之后也会死不瞑目!”
“另外,他在背地里也常直呼您的名讳,甚至咒骂您该被千刀万剐,说你是桀纣之君,甚至说希望您像大明武庙、熹庙一样,最好是落水染病而亡!”
“还有,他甚至更恨您的父亲,也就是大明太上皇。”
“在闻知大明太上皇遇袭后,他高兴得合不拢嘴,但他在得知大明太上皇没有被袭击成功后,他又捶胸顿足!”
徐勇这时替卢桂生回答了起来。
“你这是在胡编乱造!”
卢桂生朝徐勇怒吼一声,一脸愤怒,然后看向朱慈烺说:
“大明皇帝,您明鉴,在下根本没有说过这些话!”
“毕竟在下本为大明臣僚,祖上更是世代仕宦之族,累受国恩,哪里会行如此不知恩义之事啊?!”
“事实上,在下本就没有投清之意,只是被他们捉拿后以百姓性命相逼才失节而已。”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被逼失节的?”
朱慈烺则学着卢桂生的话,问了卢桂生一句。
卢桂生一时哑然。
“在下!”
“在下!”
卢桂生不由得瞅了徐勇一眼。
当然,卢桂生自然是知道徐勇是不会说他是被逼失节的。
于是,卢桂生不得不强辩道:“大明皇帝,在下是士族子弟,是读书人啊,您应该清楚的,读书人怎么会轻易失节。”
“话可不能这么说,朕自崇祯十七年以来,就收了不少文臣读书人的降表,要不要朕也给你看看?”
朱慈烺说着就问着卢桂生。
卢桂生再次语塞,他没想到皇帝早就备着这一招。
朱慈烺则道:“既然无法证明,就按投清叛国之罪治你的罪,另外徐勇也一样,明知朕的王师来临,却不主动请降,很明显,你们是真的愿意当他建奴的走狗,而且是想当一条很忠心的走狗。”
“大明皇帝明鉴啊,你们也没派人来招降啊。”
徐勇忙喊了一句。
朱慈烺愤然起身问道:“王师兵临城下了,这个时候,弃暗投明,跪迎王师,还需要人来劝吗?!”
说着,朱慈烺就吩咐道:“拖下去,按例,直接凌迟!”
“是!”
徐勇和卢桂生皆身子不由得一颤。
徐勇忙喊道:“大明皇帝,给我一个机会吧,毕竟我也是汉人啊!”
卢桂生也跟着道:“大明皇帝,您不是主张汉人为同胞吗,为何不恕我等,如此不是有悖你视汉人为赤子之德吗?因此,连掘您祖坟的流寇,您都能宽恕,为何我们就不能宽恕啊。”
“现在记起自己是汉人了?”
朱慈烺冷笑着问了一句,道:“屠戮汉人百姓,甚至逼汉人百姓为肉盾时,乃至欲吃汉人百姓时,可记得是汉人?!”
朱慈烺说着就又道:“你们和起事反朝廷的昔日闯军能一样吗,他们是对不起我朱家,但那也是因为朱家负他们在先,未让他们活得像个人!”
“而你们呢,你们虽未掘大明皇室祖坟,但你们却欲灭大明皇室,而且大明皇室朱家明明还对你们有恩,你们却要勾结鞑虏灭恩主,甚至还欲奴役所有天下汉人,你们这样的人,朕岂能宽宥?”
朱慈烺说着就道:“拖下去!”
于是,徐勇和卢桂生就被拖了下去。
“啊!”
很快,两人的惨叫声就出现在了岳州城。
朱慈烺则在这惨叫声出现的时候,来到了岳州城上,看向了浩渺无边的洞庭湖。
“真是没想到,有些士大夫恨太上皇拷掠百官、恨朕改革恨到了这个地步,连半点同为肉食者的情面也不留。”
朱慈烺则在这时对随扈的大学士方岳贡说了起来。
方岳贡则回道:“陛下容禀,不是所有士大夫眼里只有‘财利’二字,大明养士两百载,非尽为不忠之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