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尖叫划破静谧的古堡森林。
——
虞烟也不想的。
她本来还在全神贯注的看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着那个楼梯的拐角、紧张的等待着宣判。
但是下一秒,毫无预兆的,一条巨大的白蛇就从楼梯拐角突然出现。
一出现就直直的奔着虞烟而来,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她面前。
动作之敏捷甚至在她面前带起了一阵凉风。
蛇首已经在她身前跃起了,蛇尾还在楼梯上没下来。
这条白蛇,至少有六七米长。
这合理吗?!
虞烟甚至来不及去害怕,条件反射的想要从空间中取出一个物体格挡。
“铛!”
一声清脆的金石撞击之音后,她发现自己手中并没有出现她刚刚要拿出的东西。
但是她的精神力,却随着她的意念,幻化出了物体的形状。
那是一柄窄剑,此时被她横在身前,牢牢地顶在白蛇张开的嘴上。
这玩意只是她工作室里的摆件,如果幻化出的形状也继承了东西本身的属性,那估计是顶不了多久的。
果然,窄剑随着白蛇的用力咬合,在她眼皮子底下,一寸寸开裂,直到完全碎成了一堆碎片后化为乌有。
虞烟也就是在这时,终于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她是真的怕这玩意,她连去动物园都不敢靠近爬行动物馆。
“嘶~”
本来距离她一臂之隔的白蛇,失去了窄剑的阻挡,吐着信子不由分说的靠近。
虞烟感觉那蛇信都要贴在自己脸上了。
退!快退!
大概是危急时刻的爆发力,虞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突然腾空而起,直接向后退了几米远,贴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如果说,之前幻化的窄剑是意外的话;
那这次,虞烟意识到,她可以在精神图景中随心而动。
对呀,本来就是虚幻的世界,没有人说过一定要遵守现实世界的规则的。
眼看白蛇调转方向,再次追了过来。
虞烟偏头看向房间另一侧的壁炉,壁炉上有一个小小的平台。
她想象着自己可以像武侠故事里、那些会轻功的大侠一样,直接飞跃到那个平台上。
下一秒,她就真的出现在了那里。
意识到自己打不过,还能躲的虞烟,刚刚被屏蔽的其他感受全部回笼。
脸上有些凉凉的,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吓哭了。
白蛇在身后穷追不舍。
虞烟在房间里到处乱窜。
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因为每每和那双竖瞳对视上的时候,她都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升到天灵盖。
可是她不能这样一直躲下去!
那是烛奥,她进来是来救他的!
虞烟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
可惜眼泪止不住,擦也擦不干净。
跟下大雨的挡风玻璃似的,雨刮器都甩飞了也没什么用。
突然的联想让虞烟笑了一下。
拼了!
左右还能躲,总也死不了。
虞烟从摇摇晃晃的水晶吊灯上跳下,地面上伺机的白蛇张开血盆大口等着她自投罗网。
就在看着自己一只脚都要进入白蛇嘴里时,虞烟突然转了方向,同时幻化出一个巨大的球体扔进了白蛇的嘴里嵌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行为激怒了对方。
本来还只是在追击她的白蛇,突然变得狂躁。
体型暴长,身体变得跟人腰一般粗细。
虞烟突然就想到,据说蛇可以吃下只要它能吞进口中的物体。
它不会,是准备吃了自己吧?
“烛奥,你还能听到我的话?”
“你如果能听到,就记住...我要跟你老大告状!”
说完这句话后,白蛇的行动停滞了一秒。
虞烟确认不是自己的错觉。
烛奥真的能听见,他有意识!
没有人知道狂化的哨兵的世界是怎样的,因为从他们狂化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被宣判了死刑。
狂化的哨兵真的没有意识吗?
他们是已经完全无法感知一切、还是其实他们知道,但是所有作为人的意识被禁锢在身体里,一切行为不由心?
这个问题就好像在问一个人,你死过吗?
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虞烟突然意识到,她或许要揭晓这个秘密了。
“烛奥,你也想清醒吧,那就暂时受点委屈吧。”
精神体在攻击虞烟,但是她为了不伤害它却只能被动躲避。
不过现在,虞烟觉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
如果能疗毒、刮骨也是可以的吧。
精神体释放出实体,虞烟反手将它像鞭子一样抽了上去。
还没意识到这个到处蹦跶的玩意也有攻击力的白蛇,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鞭。
沉重的蛇身砸在了墙上,震碎了一整面窗子。
但是它很快就开始反攻,虞烟的攻击很难落到实处。
她不得不幻化出自己能想到的各种武器。
飞镖好不容易扎上去,只留下一个小小的伤口;
想用笼子控制住它,却发现自己很难同时捕捉到它的首尾;
又不敢用热武器,万一真一枪把烛奥带走怎么办。
一人一蛇,很快就将古堡拆了家。
飞行器内,宴闻祁从看到虞烟流泪开始,就已经站不住了。
她疼了?
还是看到了害怕的东西?
还是,烛奥已经...没得救了?
不管哪一个猜测成真他都觉得很难受。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强制拉虞烟出来,只会让他们三个人都受伤。
没多久,本来还只是挣扎想要挣脱束缚的烛奥,突然变得更加激动。
他的四肢拼命的挣脱、脸上也已经用力到五官扭曲、不断地冲着虞烟发出嘶吼,像是下一秒就要扑过去吃了她一般。
锁链被他弄的发出杂乱的声响,就连外面的无霜赤雪都听到了。
宴闻祁的手已经摸在了光剑上。
如果必须做选择,没有人可以伤害虞烟。
不知过了多久,烛奥一点点安静了下来。
此时的他,已经浑身是血,几乎看不出本来样子。
宴闻祁不知道,这是失败的结果、还是成功的标志。
因为虞烟还没有脱离精神图景,她仍旧皱着眉、流着泪、独自努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