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博诚脸色一变,挣扎着想起身,可惜没能成功。
李华芳心疼的看着他,想扶他起来又不敢触霉头。
只能笑着对着宴正威求情,“爸,您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一定要这样,博诚他都五十岁的人了,你怎么还能搞体罚那一套。”
“李华芳,我没说你的时候,你就该老老实实的闭着嘴装哑巴。真以为你背后的那些小动作,我一无所知吗?”
宴博诚是自己不争气,但是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也少不了李华芳的“功劳”
李华芳笑容僵在脸上,差点就装不下去了。
他宴正威说好听了,是军团的高级将领;
说难听点,也不过是她李家麾下的一条狗,平日里给他做公公的几分面子,他竟然还真的敢对自己横眉了。
“爸,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哼”
宴博诚比鼻腔里发出一个声音,毫不客气的说,“你当初和宴博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自己心里有数,我不深究,不过是嫌你们丢脸罢了。
祁灵人死如灯灭,活着的人总归还是要活着,何况还是我亲儿子。
本以为你们得偿所愿了,总该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却忘了狼子野心的人,怎么会得偿所愿。”
“爸,你没必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吧?你不就是因为宴闻祁迁怒于我,可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养他还养出错了吗?”
宴博诚抬头看着父亲辩驳。
宴正威多年的杀伐在他身上积累了让人常人难以匹及的气场,再配上那张看上去依旧年轻俊朗的面容。
如今他站他跪、他居高临下的审视他,宴博诚心里积攒不满再次袭来。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的眼神,好像他多不争气、好像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当初这个家里,父亲是SS级哨兵、年轻有为的军官、母亲是受人尊敬的向导、儿子更是被无数人吹捧的未来主帅,就连祁灵一个普通人,也比他更得大家的喜欢。
他谁都比不过,他们却还在安慰他,让他不必在意这些。
可凭什么,拥有的人当然不在意、凭什么要告诉他别去在意。
宴博诚这边话说完,李华芳的笑脸也挂不住了。
老头子一年到头在家待不了几天,甚至几年才回一次家。
她自然不介意在那短短几天、装成一个恭敬孝顺的好儿媳,但也不能被他如此羞辱吧。
“爸,如今我跟博诚结婚已经十来年,你还提祁灵是什么意思?是忘不了她吗?”
这话说的可就难听了,隐形人周舟都忍不住眉头一皱,迁怒的看着宴博诚。
这种玩意儿他到底是怎么看上的?
李华芳死死的盯着宴正威,想看到他变脸的样子。
但对方却只是随意轻蔑的看了她那么一眼说道:“李华芳,你不要觉得你李家,就是你的靠山了。你既然姓李就更应该知道,你们家真正衡量一个人的标准,可不是姓氏。”
之后的话没有说出来,李华芳却感觉到了他的威胁之意。
她知道宴正威不肯顺从于家主,所以以前家里没少让她来找些小麻烦,倒是忘了,家主想要驯服他,自然小打小闹可以、真动筋骨时,牺牲的就该是她了。
作为李家的孩子,她知道李家的心狠。
没有价值的人,也不配被这个姓氏保护。
李华芳扶在宴博诚手臂上的手一松,宴正威就看出来了她的选择。
心里不禁又感慨一句宴博诚的眼瞎。
该说的也都说了,再说下去不过是狡辩,没有任何意义。
宴正威从空间钮里拿出一条鞭子,鞭尾划过虚空,打出一个尖锐的鞭鸣。
宴博诚身形一抖,喊了声:“爸”
话音未落,第一鞭就已经甩在了他的脊背上。
碎骨般的痛、痛的他立即弯下了身子,手掌眼看着要撑在地上,又顾忌地上的碎玻璃,不得不强忍着。
本以为今日是家宴,他特意换了身休闲舒适的衬衫长裤,如今不过一鞭,一条深色就浸到了浅灰的衬衫上。
“啪!啪!啪!”
接连三鞭甩下,宴正威的力道没怎么收敛,SS级哨兵的力量,即使一半也足够宴博诚受的了。
他身形不稳,无处安放的手掌,最后只能撑在自己的大腿上。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宴博诚,你从哪里学到的混账话,既然你这么认为,让我这个为人父的教育你,也是应该的吧?”
“啪!啪!啪!”
又是三鞭,李华芳虽然心疼丈夫,但是也怕那凌厉的鞭锋波及自己,只能退到一边,不断地劝阻宴正威。
周舟站在另一边,面对着宴博诚和他身后的宴正威,刚好能看到宴博诚的表情。
没有悔恨、反省、只有阴沉和隐忍。
他看着咬紧牙关的少将,心里一阵难过。
他怎么会想真的放弃自己的儿子呢?不过是想用这种方式,再给他一次机会,找回自己的良知,可惜,少将终究是要失望了。
宴茹婷躲在客厅一角、通往客房的走廊里,扒在墙角偷看。
那鞭子每响一声,她都要跟着哆嗦一下。
看着就疼,爷爷也真下得去手。
但是想归想,她却没有出去求情。
好像那里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无关。
“啪!啪!啪!”
太痛了,宴博诚觉得父亲把他当战场上的虫族一样打。
他跪不住了,扭动着身子想起来,也顾不得父亲同不同意了。
但是膝盖刚一离开地面,又是接连三鞭,直接甩在了他的肩上,强势的力量压着他又结结实实的跪了回去。
那带出虚影的鞭尾,就那么擦着他的脸过去。
他毫不怀疑,如果他刚刚不是起身而是转头,父亲的鞭子就会不留情的直接毁了他的容。
十鞭落下,宴博诚的后背的衬衫早已经碎裂的不成样子了。
交错的鞭痕也布满了他多年养尊处优休养出的一身好皮。
皮肤火辣辣的感觉,像是被毒虫爬过一样。
身体里又是骨肉被碾碎般的痛,宴博诚甚至划过一丝怀疑,老头子是不是想让他也体会下宴闻祁当初的痛。
宴博诚受不住了,余光看见那鞭子又过来时,直接抬手抓住握在手里一拽,另一只手撑在旁边的沙发上,两边借力顺势站起。
他的力量自然不可能真的拽过宴正威,但是宴正威看着他起身,却没有阻止。
大概因为,已经够了。
不是鞭子够了,而是他心里过不去的父子情,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