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会知道?”
虞烟掩住心里真正的不爽,面上却又装出来另一种不爽的样子。
带着些不愉和防备的反问。
如果到这个时候,她还表现的什么都听不出来的话,那对方肯定会怀疑她的。
毕竟军事学院,可不收傻子。
“咳咳,那个”威尔斯站在两人中间,挡住了他们之间的电光火石。
“虞同学,是我告诉他的,来的路上我们闲聊,聊到了宿舍的主人,我就随口说的,抱歉,我不该谈论你的隐私的。”
事实上,大家都知道,这些人来的目的,大概率不是他们口中说的那样子。
但是学院不能拒绝,面对他们不过分的问题,学院也必须如实回答,否则不仅保护不了学生,反而给她带来新的麻烦。
听见自己信任的老师开口,虞烟面色稍缓。
“确实领证了。”
“领证”,这话说的似乎别有用意。
法律意义上确实是已婚,但她这么说,似乎是不太愿意承认这段婚姻似的。
看来还真是吵架了?
“抱歉,我只是想着你们是校友,却没有看到你丈夫在家,一时好奇,冒昧了。”
领队出声道歉,似乎刚刚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人,不是他一样。
虞烟带着脾气,点点头,算是接下了。
“今天多谢虞烟女士的配合,时候不早了,我们就不再打扰了。”
领队开口,挥手带着几人离开。
威尔斯代表学院送他们离开,百里玄晖却落后了一步,那张神只般高冷淡漠的脸,看向虞烟。
明明没什么表情变化,虞烟就是看出来了,他似乎在笑自己的演技。
一定是错觉,百里院长怎么可能是这么促狭的一个人呢?
一行人走到门口,为首的威尔斯拉开了房门,愣了一秒。
谁来告诉他,这个时候,宴闻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门外?
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威尔斯赶紧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可是也不抱希望,一个眼神,该怎么跟他说清楚现在复杂的局面啊!
谁来救救他。
再想关上房门已经来不及,落后两步的领队,眯眼看着门外的人,大步上前,“这位先生,就是虞烟女士的丈夫吧?”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
门外的人,皱着眉看向他。
不等他回答,又面向最前面的威尔斯,“老师,您怎么这么晚过来了?现在是要走了吗?”
“嗯,这位是军部的领导,过来有点事。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就算是在学校里,你也不该吵架就把女朋友一个人扔下啊。”
威尔斯责怪的呵斥着宴闻祁,他不是个细腻的人,说起这话来,有一点点不自然。
但还好,当老师的撞见学生情侣吵架,本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没人觉得威尔斯的状态不对,只有人在怀疑他说这话的用意。
“我知道的,我也不想吵架的。”
宴闻祁懊恼的偏头往房间里看,看见走过来的虞烟,他激动的推开身边挡路的领队,从空间钮里掏出一大捧玫瑰。
“烟烟,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那不是我的真实想法,我只是口是心非、在担心你。不分手好不好?我离不开你。”
说着,他就把手里的玫瑰往对方怀里送,自己也死皮赖脸的就要抱上去,丝毫不顾忌在场还有其他人。
“咳咳,那个,原部长,咱们就不要打扰人家小情侣了吧?”
威尔斯看着领队道,领队回头看了一眼门内的小情侣,男生身量高,此时弯着腰,视线与女生平行,拉着她的一只手,低三下四的说:
“你要是实在生气,你打我一巴掌好了,我绝不躲。”
领队嘴角一抽,看来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走吧。”
军部的四个人走了,威尔斯送他们离开。
只剩下百里院长,还站在原地,看着宴闻祁,和他旁边被一大捧花挡的严严实实的虞烟。
合扇抵在自己的下巴上,扇坠一晃一晃的,“指挥系,是应该加一个表演课了。”
说着转身往外走,虞烟不好意思的收起鲜花,赶紧去送。
“不用送,那个,新生考试,有信心吗?”
这可是他指挥系这么多年了,唯一的向导,如果能成功,那岂不是未来指挥系就有新希望了。
百里玄晖不管什么情绪,脸上的表情都淡淡的。
也不是面瘫,就是所有表情幅度都很小,给人一种处变不惊的感觉。
比如现在,虞烟就从他微抿的唇角判断,他应该还是期待自己的信心满满的回答的。
可惜,她没有啊!
她确实没能力,拍着胸脯说什么豪言壮志、百分百拿下第一之类的承诺呜呜呜。
“我尽量,不辜负我的名气?”
完了完了,百里院长生气了吗?
他的一边嘴角向下降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好像是对她恨铁不成钢。
也许是对着她不好说重话,也许是宴闻祁更亲近和信任,他瞪了宴闻祁一眼,嗯,瞳孔微微放大、眼睑微微张开,确实是瞪。
“好好教!”
说着,一甩扇,离开了。
虞烟捂着小心脏,“百里院长是瞪你了吧?”
“呵,那是因为谁?”
宴闻祁笑的宠溺,对百里玄晖的“任务”,非但没有觉得压力,反而很欣然的样子。
嗯,他老婆,确实应该归他教。
虞烟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也瞪了宴闻祁一眼,扒拉开他,自己甩着手气鼓鼓的进了屋。
脚步踩在地上,力道重的像是要把地板踏穿。
任谁也看得出她不开心了。
宴闻祁心里一慌,大步追了上去,从背后把人扣在怀里。
不顾虞烟的挣扎,附在耳边低声道歉:“对不起,烟烟,我不该一声不响就离开的,让你担心了。我...”
虞烟哪能真生气,他们两个选择的这条路,就注定了不是一对能天天耳鬓厮磨、儿女情长的普通爱人。
别说是宴闻祁,就是她,如果有一天接了任务,也是要一个命令,说离开就离开的。
她就是...
想他。
听不见她的回应,宴闻祁心里升起恐惧,温柔的亲吻落在她耳侧,颈窝...“虞烟,别不理我,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不能不理我...”
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微不可察的颤抖,暴露了他的不安。
本也不是生气的虞烟,一下子就心软了。
转身回抱着宴闻祁,踮脚吻在他的唇上。
“宴闻祁,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