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姐夫。”
虞柔儿说着,把匕首拔了出来。
照着宴闻祁的另一只腿,又捅了进去。
“爸爸说过,你还有用,不让我杀了你。
但是只要你不死,其他的,我随意。”
说着,再次拔出匕首,又捅了一刀。
“怎么样,大红色,很喜庆吧,就当我庆祝姐姐姐夫新婚。”
脸上依旧带着甜美的笑,眼里,带着疯狂。
“谁是你爸爸,虞伟业吗?”
“别套我的情报,即使你永远也不可能从这里出去。”
虞柔儿娇笑着,“我可没有那么傻,不会让你知道更多的。
谁不知道宴学长,可是联邦大学最知名的首席,是未来的一军主帅。
真讨厌你们这些,轻而易举,就能吸引别人目光的人。”
虞柔儿说着话,手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迟疑。
每一刀下的都很浅,但是足够让宴闻祁痛苦了。
普通人,哪怕是对着异族,第一次这么做,也不可能如此自如。
而虞柔儿轻描淡写的状态,似乎做这种事情,家常便饭般,毫无心理压力。
宴闻祁知道,她的心态已经完全变了。
即使现在的她,变成了她曾经最希望成为的S级向导;
但为了从李家逃出来,为了借助亲生父亲的力量,而选择跟鬼手军站在一起,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无法回头的路。
这意味着,向来希望自己成为那个众星捧月的、最耀眼的明星的人;
从此,只能与这个目标永远背道而驰。
“听说你住进李家了,怎么,做好准备,跟李珂结婚了?”
“李珂虽然不如我,但毕竟一军主帅的亲孙子,他们家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沦落到,跟一个反叛军在一起吧?”
“新婚礼物,就不必了。我家烟烟有自己的爸爸妈妈,有宠爱她的哥哥,他们恨不得拿我们结婚当理由,把家里所有的家产,都记在她的名下。
有没有你的那点三瓜俩枣,不影响。”
宴闻祁自然不是一个会说这种话的性子,但是不得不说,他对人性的把握,十分精准。
知道说什么,是能最刺激虞柔儿的。
虞柔儿最在意的,不就是别人的宠爱,不就是做众星捧月的公主, 不就是所有人都围在她身边,恨不得把全部都给她吗?
宴闻祁偏偏要告诉她,你想要的一切,都得不到。
但我的烟烟,什么都不用做,所有人就会自己奉上去。
“够了!”
虞柔儿一刀又捅了下去。
鲜红的血液大股大股的涌了出来。
“你在做什么?”
门被推开,医生从外面走了过来,一把扯开了虞柔儿,将她甩在了一边。
而腿上血流不止的宴闻祁,不仅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口,甚至看向虞柔儿,又看向医生。
最后,对着虞柔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似乎在说:看,这也是个不把你放在心上的人。
和其他人一样。
“爸爸。”
虞柔儿扑过来。
“做什么?”
“爸爸,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是他,是他故意激怒我,我才失了手的。”
“废物。”
没有他一丝一毫的聪慧,也没有他十年如一日的沉得住气,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三两句话,就激怒了她。
就连向导能力,都是要靠着别人硬拔,才有的一看。
真的不知道,到底哪里有一点自己的样子。
“爸爸,你说我?”
“安静。”
看不到自己在包扎吗?
一来,就要求单独见宴闻祁,明明说过,这个人他还有用,出气可以,不能让他有事。
结果一时没注意,就出了意外。
医生现在看虞柔儿,哪哪都不满意。
如果当初是...
“你故意的。”
医生看着宴闻祁问。
宴闻祁懒懒的靠在椅子上,如果不是浑身上下,都被绑着,真的像是来做客一样。
轻飘飘的看着医生,说了句,“她真的是你女儿?验过dNA吗?”
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丝微不可察的惋惜。
但是又恰好能让医生感受到。
真的是你女儿吗?
她可一点都不像你呢。
虽然医生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话,偏偏是被宴闻祁说了出来。
他一瞬间,竟然觉得无地自容,似乎有虞柔儿这样的一个女儿,是一件极其丢人的事情。
也就忘记了,自己刚刚的问题。
“爸爸!”
“出去!”
看着又不打招呼就闯进来的虞柔儿,医生无处安放的愤怒,都冲着她去了。
“可,外面有人找你。”
医生这才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走出门口,看到虞柔儿站在原地,还没有动,皱着眉说:“愣在这干什么,你也上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靠近这里。”
“知道了,爸爸。”
虞柔儿握紧了拳头,跟在了医生的身后。
而医生又看了一眼宴闻祁,“别想着离开这里。”
宴闻祁眯着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的背影,摇摇头。
他撒谎了。
这两人,一看就是父女。
都一副自视清高,全世界理所当然围着自己的转,觉得所有人都不配与自己,相提并论的样子。
如出一辙。
只是一个明显,一个,藏得深而已。
房间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医生的技术是毋庸置疑的,包扎处理的伤口,除了疼,也没有什么危险了。
宴闻祁看着光秃秃的墙壁,轻轻地叹了口气。
老婆生气了。
事发突然,他没来得及跟烟烟留下什么解释。
尽管他知道自己不会有危险,也有后手。
而且冒这一次险,就有希望将这个团伙一网打尽,是绝对值得的。
也知道以烟烟的脾气,如果知道了他当时的情况,也会和他做出一样的选择。
可现实是烟烟不知道。
她以为自己是孤身试险、以为自己是为了什么正义,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
一想到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她不仅从家,一路来到了E-14星,不知道怎么找的理由,进入了军区范围;
甚至,还孤身跟到了这里,找到了他。
这其中的困难,可想而知。
宴闻祁心里像是撒了一把跳跳糖一样。
躁动不安的,又甜又酸的。
又愧疚、又怜惜;
又心疼、又骄傲。
想抱她。
想亲口告诉她,因为有她,他早就变成一个不够勇敢的“懦夫”了 。
舍得一切,舍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