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的告示?”
“县令大人终于想起我们这帮读书人了吗?我还以为他的眼中,就只有那些武人呢。”
“谁说不是,自从县令大人到来之后,所接触的人,不是武人就是商人,偏偏我们读书人,他接触的最少,没有我们这些读书人,谁帮他治理这县城?”
“县令大人看来是幡然醒悟了。”
吴府下人张贴的告示前,一群身穿青衫,拿着折扇的青年们,围着告示议论纷纷,这些人便是清远县城内的读书人了。
清远县城虽小,但却并不缺少读书人,在这个世界中,统治阶级们宣传的,同样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理念,读书人是高人一等的存在,尤其是那些考取了功名的读书人,更是可以拥有见官不拜,免除赋税等等特权。
这个世界和现实中的封建社会所不同的是,这个时代的县令、城主们由皇帝任命,但他们的手下,便由他们自己任命便可,像师爷、捕头这种有品级的官员,县令、城主们只需要将名单上报,一般情况下,皇帝是不会驳回来的。
当然,也有皇帝自己直接任命的,但这种情况比较少。
也就是说,身为清远县城县令的吴凡,是有权利任命县衙内官员的。
当吴凡的任命传开的时候,清远县城的读书人们,都在盼着自己能够得到吴凡的招揽,从此走上仕途,但,那个时候,吴凡却并未招揽他们任何一个人,倒是和武人、商人们走的颇近,这让清远县城的读书人们,心中非常不岔,而因为内心的傲气,他们也没有主动去拜访吴凡的意思。
而如今,吴凡终于张贴告示,招揽人才了,清远县城内的读书人们内心颇为欢愉,同时,也觉得,这是吴凡在想他们低头、退让的表现。
“咦,罗秀才,你也来了?”
“罗大才子不在家里温书,居然也出门了?”
“我听闻罗大才子当初誓言,有朝一日要金榜题名,大殿面圣的,怎么,如今也对这小小县衙内的一官半职心动了?”
“这县衙内的官职可都不高,也能入得了你罗大才子法眼?”
在众人围着吴府告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身穿打满补丁的长袍,面色蜡黄,头发枯槁的青年挤了进来,看着告示发呆。
这青年显然在这些读书人中颇有名气,他一出现,便被众人认了出来,但不少人对他的言语之中,却不乏嘲讽、鄙视之意。
青年姓罗,他只是看着告示,目光微微流动,对于周遭的杂言杂语并未放在心上。
待将告示的内容看完之后,罗姓青年一声不吭的走出人群,朝着远处而去。
“哎,别走啊。”
“罗大才子这是怎么去哪?”
“罗大才子果然眼高于顶,不屑于我等交流。”
身后的青年们对着罗姓青年纷纷叫嚷,罗姓青年却是脚步不停,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径直往前走去,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这些年,这样的嘲讽,奚落,他已经不知见了多少,早就已经习惯了。
“咦,他好像是朝着吴府去了。”
“看样子是的,看来,他真的对吴县令的招才告示心动了。”
“我们也赶紧去吧,别被他抢了先。”
“走,一起,一起。”
很快,围在告示前面的众人便都散去,人群三三两两的朝着吴府而去。
罗姓青年第一个到达吴府,他看了看吴府的高大门头,眼中有羡慕,有失落,也有犹豫。
稍稍站了一会,罗姓青年还是敲响了吴府的大门。
“来了,来了。”
吴府的大门很快被打开,一个下人看着门外的罗姓青年,问道:“请问,你找谁?”
“你好,我叫罗鹤鸣,我是看了城中的告示,前来投效县令大人的。”罗姓青年对着吴府下人行了一礼,客客气气的说道,脸上丝毫没有读书人的傲气,反倒是有些讨好的意思。
“哦,是为了这事啊,你先等着。”那下人回了一句,随后返身跑回府内,不久又再次出现,手中拿着东西。
“我家大人不在府中,有事外出了,他交代过,如果有人前来报名,先在这里登记。”那下人对罗鹤鸣说道。
说着,那下将拿来的纸笔递给罗鹤鸣。
“好。”罗鹤鸣接过,看了看那下人,那下人站在那里也看着他,并没有要再离开的意思。
罗鹤鸣犹豫了一番,将纸张铺在地上,微微蹲了下去,在纸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好了。”写好名字之后,罗鹤鸣将纸张递还给那下人。
下人接过纸张道:“明天早上过来,我家大人明日会一同审核。”
“好。”罗鹤鸣点点头,再次对那下人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
在罗鹤鸣离开后不久,之前围在告示面前的青年们,便也来到吴府的门前。
“你们也是因为告示而来?”吴府那个下人还没有离开,看到这些人到来,不由得问道。
“不错。”众人纷纷点头。
吴府那下人将写有罗鹤鸣名字的纸张,递给那些人道:“在这上面写上你们的名字,明日再来这里,我家大人将会对你们进行统一考核。”
其中一人接过纸张,看到罗鹤鸣的名字,说了一声果然,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写上自己的名字,而是左顾右看了一下,说道:“你这里连张桌子都没有,我如何写字?”
“趴在地上即可。”那下人回道。
“什么?”
“简直岂有此理!你这个下等人,居然如此羞辱我等?县令大人平日里是如何教导你的?”
“县令大人就是这么对待我们读书人的吗?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听闻县令大人武人出身,果然不懂礼数!”
下人的话,彻底激怒了门口的青年们,他们纷纷呵斥出声,有的只是呵斥眼前的这个下人,有的甚至连吴凡也一起骂。
“这是我家大人特意交代的,如果有谁接受不了,大可以自行离去。”面对群情激奋的场面,那下人丝毫不慌,显然,早就对这个场面有所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