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伦见刘太医的时候,冠卓则是正在自己的书房内看着从皇宫内取回来的药方,为了不引起刘太医的怀疑,冠卓拿了所有太医开的药方。
冠卓要药方,自然不是为了看病,也不是为了调查老皇帝的药是否有问题,而是想要看笔迹!
“果然!”
冠卓看着手中那张由刘太医开具的药方,心中暗道果然的同时,却又充满了震惊!
昨天,为了证明自己的圣旨是真的,赵伦曾当众展示过圣旨,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过那封圣旨,冠卓自然同样也是如此,他不但记住了圣旨的内容,还记住了圣旨的笔迹!
当时,冠卓就觉得那封圣旨有些别扭,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别扭,毕竟,那印玺是真的。
但现在他明白了,他之所以觉得别扭,是因为,那圣旨的笔迹有问题!
一般来说,皇帝要颁布圣旨是不会自己亲自写的,都是口述,然后让专门的太监书写,等写完之后,皇帝再看一遍,确认没有问题,由皇帝亲自盖章。
也就是说,圣旨的笔迹,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才是,即便是偶尔有意外的情况,那也是由其他太监代为书写。
但昨日那封圣旨的笔迹,却是和冠卓以往见过的所有圣旨的笔迹都不相同,也因此,冠卓才会觉得别扭。
当然,若是没有今日的发现,即便是觉得圣旨的笔迹不同,冠卓也不会多想,顶多就是以为老皇帝又找了一个新的太监书写。
但现在,他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那封圣旨上的笔迹,和刘太医所写药方的笔迹,一模一样!
在这个时代,读书人是很注重练字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写字习惯,冠卓经过对比之后,就确定,那封圣旨是出自刘太医之手!
在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冠卓就准备抓人,因为由刘太医所写的圣旨,很有可能是假的!皇帝要写遗诏,会让太监代笔,从未有让太医代写过。
但很快,他就又坐了回去。
仅仅是发现圣旨是由刘太医所书写,并不能直接说明圣旨就是假的,万一刘太医坚持说,是老皇帝让他写的,冠卓也没办法,刘太医的难缠,他今天已经见识到了,不可能乖乖就范,虽然由太医代写圣旨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但也不代表就不会发生,刘太医坚持,老皇帝又已驾崩,没有人能知道真实情况。
“可恶!”冠卓狠狠的锤了下桌子,面色有些狰狞。
虽然不能捉拿刘太医,但冠卓已经基本确定,三皇子赵伦手中的圣旨,就是假的,是刘太医伪造的,赵伦和刘太医两人狼狈为奸,搞了这么一出。
由太医书写的圣旨,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是假的,刘太医可以狡辩,赵伦可以不承认,但只要知道这个事情的,肯定都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明知道圣旨是假的,自己却不能揭穿,冠卓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而一旦等赵伦登基称帝,这件事也就将尘埃落定,到时候,也就不会再有人去追查圣旨是真是假了。
冠卓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突然,冠卓想到了侯重!
侯重同样善于办案,只是,两人不同的是,冠卓讲究证据,而侯重只注重结果,至于办案的过程,则是不折手段。
或许,侯重会有办法。
若是在平时,冠卓是不屑于和侯重这样的人来往的,但涉及到皇位这样重大的事情,他只得暂时抛开成见,同侯重进行合作。
只是,侯重是坚定的支持二皇子的,让侯重知道遗诏这事,就相当于是在帮二皇子了,他冠卓也有可能会被划分到二皇子的阵营中去。
冠卓微微皱眉,有些犹豫。
对于几位皇子的看法,冠卓其实和老皇帝颇为相似,当然,朝中不少大臣也都差不多,都是觉得这几个皇子都不是合适人选,所以,冠卓对于二皇子也一样不怎么看得上眼,若是赵伦被扳倒,再证明了二皇子赵珂的清白,那么,最后登上皇位的,很有可能就是赵珂了。
“算了,二皇子就二皇子吧,这皇位总要有人坐,陛下的子嗣就那么几个,相对而言,二皇子已经算可以了。”冠卓在心中自我安慰道。
随后,冠卓便让人去请侯重。
而此时的侯重,正在和侯毅以及元吉见面,三人都知道眼下是关键时刻,又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这个时候必须要通力合作才行。
“侯大人,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更有力的证据?”元吉问侯重道。
侯重发现的尸体,以及刘太医偷偷去见赵伦的事情,对于众人来说,都是好消息,只是,这两件事显然还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他们必须要有更有力的证据才行。
更糟糕的是,他们已经知道小顺子被杀的事情了,死了一个重要人物,对他们而言,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还没有。”侯重摇摇头,说道:“刘太医那里,我已经让人盯着了,大皇子和三皇子那里也是一样,若是他们露出什么马脚,我的人一定会发现。”
“只怕很难。”侯毅说道:“他们也都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犯错?”
元吉和侯重没有反驳,的确,只要那几个人不傻,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傻事。
“要不,我去将刘太医给抓了?”侯重说道:“我就不信他能扛得住我的审讯手段!”
“我觉得他应该不是毒杀先帝的凶手,抓了也未必有用。”元吉说道:“作为太医,他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而且,陛下中毒一事,也是太医院那边主动上报的,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知晓,真要是刘太医干的,只怕他根本就不会让这件事上报。”
刘太医在太医院还是有着不低的地位的,再加上他的医术水平高,真要是他毒杀的老皇帝,他肯定是不会让这件事弄得像现在这样人尽皆知的。
侯重也明白元吉的话有道理,他刚刚那么说,也只是气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