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领.......”
李云忍不住想要再劝。
然而,这次,他的话都没有说完,魏三就打断了他。
“行了,我知道了。”魏三说道:“这件事,我会给你出气的,那几个人混蛋找到之后,我会送过来,让你亲自打回去,至于其他的事情,我自有想法,你伤得也不轻,下去处理一下吧。”
李云看着魏三的样子,知道魏三此时根本就听不进去自己的话,只得叹息一声,说道:“那我就先下去了。”
魏三挥挥手说道:“好好养伤,我还需要你帮我争夺天下呢。”
争夺天下?
就凭那群一点军纪都没有起义军将士?
有可能吗?
李云摇摇头,转身离去,他的脚步显得很沉重。
曾经,他也心怀天下,在打下南邻城之后,他也颇为激动,畅想着争夺天下,跟着魏三好好闯出一番天地来,而这个想法,在击溃李阳的十万大军之后,变得更为强烈。
但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幼稚可笑了。
是,他们是占据了南邻城。
但那是因为南邻城的原城主,不知道脑子抽什么风,把人都派出去了,而且,城门居然还没有关闭,这才给他们可乘之机,其他城池的城主也都会犯这样的错误?显然不可能。
是,他们也击溃了朝廷的十万大军。
可那是因为他们打了朝廷的军队一个措手不及,是因为朝廷的军队之前根本就没有重视他们。
下次呢?下次他们还能打朝廷军队一个措手不及吗?显然不可能,而在正面战场上,他们能打赢朝廷的军队吗?显然也不可能。
如此一想,李云不由得变得悲观了起来。
这打下南邻城,重创李阳的十万大军,就好像一场美丽的烟花一般,虽然灿烂夺目,但却非常短暂,不能持久,一切最终都会烟消云散。
或许,自己该想想退路了?
可自己能往哪里退?
这些年,自己跟着魏三可没少做坏事,虽然他自认为有原则,但在很多情况下,他的原则和底线也是浮动的,他为了活下去、为了扩张,也做过一些很不好的事情,这些事情让他足以被砍头好几次了,朝廷的人若是抓到他,必然不会放过他。
更何况,这次南邻城和李阳大军被重创,都有他的“功劳”在里面,朝廷的人知道了,能不记恨他?
思来想去,似乎也就只有归隐山林这么一条路了。
魏三看着李云的背影,摇摇头,觉得李云有时候就是太过书生气,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在意那么点小事情?不就是抢了几个女人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和争夺天下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个事。
“等他冷静下来想通之后,该和他好好聊聊了,他也算有点本事,那点本事可不能浪费在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上,得让他帮我想想,该怎么夺下炎阳城才是,只要夺下炎阳城,那这天下,就要是我的了!”
魏三越想越激动,曾几何时,他还是一个吃不饱,随时有可能被饿死的人,而现在,却是已经在谋划着争夺天下了,而且,还是他认为更有赢得希望的那一方。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此时的魏三显然不清楚,他眼前的李云,已经有了退意,他此刻的心思都在如何争夺天下之上。
同样在想着怎么争夺天下的,还有大皇子赵喧!
此时的赵喧,还不知道赵伦已经登基称帝,他甚至都不知道南邻城已经被叛军所占据,此时的他,还在艰难的朝着帝都逃去,在前去的路上,他还要提防着段万明的追兵。
很显然,他还不知道段万明已经死了,已经不可能再来追他了。
“等我回了帝都,那皇位必然是属于我的!”赵喧一边走,一边靠着这样的想法来激励自己。
因为没有马车,他现在只能靠两条腿赶路,对于从来没有吃过苦、受过罪的他来说,这样的经历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种巨大的折磨,有无数次,他都想要放弃,尤其是昨天夜里,他睡在野外,耳边是不是传来不明生物嚎叫的时候,他更是有着浓浓的后悔,后悔不该自己一个人逃出来,后悔自己的决定太过冲动。
他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靠皇位的诱惑来鼓励自己,让自己坚持下去,若是没有这个念头支撑着,他恐怕早就已经崩溃了。
只不过,哪怕是坚持了下来,赵喧此时的情况也不是很好。
因为对路不是很熟悉,他此时大概是已经迷路了,因为逃出来时准备得不充分,他根本就没有准备任何的食物,因此,此时早就已经饥肠辘辘,浑身乏力,再加上他之前没有吃过这样的苦,昨夜在野外又没有睡好,以至于,他今天的精神状态非常的差,而他的衣服,也已经在赶路的途中,被周围树枝给刺得破破烂烂。
此时的赵喧,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一个乞丐一般。
“野果?!”
就在赵喧肚子饿得不断发出叫声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一颗结了不少野果的果树,欣喜之下,赵喧连忙跑向那颗野果树,至于周围的环境,他根本就没有在意。
而当赵喧跑到那棵野果树下面的时候,却是发现那边已经有人在了,那人背对着他,也在摘果子吃。
赵喧也来不及多想,因为对方只有一个人,穿得也不是士兵的衣服,因此,他断定这人不是段万明的人,应该是某个和他一样迷路的倒霉蛋,如此一来,他自然是没有半点害怕。
当赵喧跑到那棵野果树下的时候,先到的那人转头看向了他,两人的目光对视,接着,就都楞在了那里。
“是你?!”
“是你?!”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脸上皆是震惊的表情。
这个比赵喧先一步抵达野果树的,正是同样从南邻城逃出来,准备追杀赵喧的侯重!
两人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在这荒山野岭、人迹罕至的地方再次相遇,其心中的震惊自然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