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过两个月夜以继日的努力,陆相“精气诀”有了显着提升,那储存于气海的气流已形成一个小气团,气团中储存之气可让他全力攻击五次,他已将“精气诀”第一阶段修练完毕。
这一日,陆相在五师兄马骏的陪同下,离开了止戈轩。
十三岁的陆相,比初离箐头村时长高了不少,脸上的稚嫩已少了许多,伊然已是一个翩翩少年。
昨夜,陆相向师父黄仕璀辞行,说本来师姐刚离开止戈轩,自己应该陪伴师父左右,但因记挂父亲,希望到西鹿寻找,找到父亲后父子二人再一起回来陪伴师父。
陆相打心里感谢师父对自己的育教,来到绥汐后,自己原本只想做伴读书童的,但是却蒙黄仕璀收于门下,这让他这个孤独无依的孩子由衷感激。
他辞行是经过反复思量才决定的,他挂念父亲,恨不得马上到父亲身边,母亲已逝,他不想父亲再出事,所以才向师父告别上西鹿寻父。
当陆相说要离开止戈轩寻父时,黄仕璀是坚决不许的,在他眼中,陆相毕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而且刚拜入门下,毫无武功可言。
绥汐到西鹿,少说也有几千里路程,一个少年,如何能够独自前去,所以黄仕璀反复规劝陆相,说待他年纪稍长,武功有一定的基础,一定不阻止他上西鹿。
但陆相已经反复思量过,所以尽管师父反复劝说,但是倔强的他还是坚持要去寻找父亲。
为了让陆相知难而退,黄仕璀便提出要验证陆相的武功,如果能将他逼退,便让陆相到西鹿寻父。
陆相一心要到西鹿,但想到师父武功高强,如何能将他逼退,思量着是否在修练一久再前往寻父之旅;但转念一想,都还没有试过,如果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那又有什么资格说独自去寻找父亲,所以便答应了黄仕璀的要求。
他从未与人动过手,以前每日都只是随饶海义习练,并不曾对练过。
见要和师父黄仕璀动手过招,很是紧张,但想着西鹿的父亲,便全力使出师兄教授的霹雳拳向师父黄仕璀击去。
一拳击出,黄仕璀只是用手一拨便将陆相击出的拳封死,并顺手将陆相撂倒在地,陆相一连几拳都只是这样。
陆相不知霹雳拳本是黄仕璀所创,首重力量,故名霹雳拳,陆相不会内功,打出的拳自然毫无力量。
见自己不但没有将师父逼退一步,反而被撂倒几次,陆相气馁,又一次被黄仕璀撂倒之后,他赌气似的将储藏于气海小气团中的气流逼于右拳,一拳击出,黄仕璀依旧随手一拔。
但这一次黄仕璀却感到陆相拳中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本来使出一成功力的黄仕璀,运劲又加了三成功力后,也是一拳轰出,使出霹雳拳与陆相对上。
但是黄仕璀还是被震退了两步,这次陆相没有摔倒,只是退了五六步后便已站定。
黄仕璀见自己使出四成功力还是被陆相震退,很感惊讶,他不知陆相只使出一成力量,他修练的气团气流,本是修道者修练的道气,所以即使只是一成道气,也足以抗拒黄仕璀四成功力的一击。
虽感到陆相的力量,与自己让他修练的内功有所不同,但黄仕璀也并没在意,以为是以前赵鲁生所教授陆相的内功,所以并没有细问。
陆相使出一成力量将师父逼退,他没有丝毫与人交手的经历,以为师父没有运用内功,所以也没有向黄仕璀解释这是修练“精气诀”而拥有的力量。
就这样,陆相用道者的力量,穿上武功的外套与俗世武功作了人生第一次交锋。
试出陆相有了自保之力,黄仕璀总算稍稍放心,再加上陆相的坚持,便同意陆相到西鹿寻父,只是说必须让马骏送他一程,教授他江湖中一些道理。
其实暗下黄仕璀是让马骏送陆相到西鹿郡的,陆相年纪毕竟太小,他终究不放心。
陆相与马骏出了绥汐县城,往西而去。
两天后,当二人经过两个小镇,穿过一座森林,来到源城县,马骏的家便是在源城。
刚出来两天,陆相便让马骏回转止戈轩,但马骏始终不肯,到了源城后,陆相再一次让马骏回家看看,说道:
“五师兄,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能不回家呢!我这么远去找我爹,也是想和他一起回家,再说,我一个小孩,又身无长物,别人还会怎么我呢?
何况,我现在也已经修炼了半年武功,一般的野兽想来也可勉强应付,江湖经验也向你学了不少,以前和二师兄习技之时,他也教授了我不少。
五师兄回家看看后,便也该回止戈轩去了,别的师兄都外出了,你还要帮师父打理止戈轩呢!”
马骏见陆相坚持,再加上他说的都是事实,便在源城找到有一个熟人的万达镖局,让陆相和镖师们一起去西鹿。
这一次陆相没有推辞,因为他知道如果不和镖局一起前往西鹿,那五师兄马骏必定要亲自将自己送到。
几日前,当他让马骏回返而他始终不愿之时,陆相已经知道这一定是师父安排的,感动之余,陆相自然不能因自己的事劳烦马骏,再说万达镖局马上也要押镖到西鹿,他自然愿意和镖局一同前往。
马骏与自己相熟的镖师富翔阳反复交待了一番,千叮万嘱要照顾好自己这个年纪尚小的师弟后,才辞别而去。
富翔阳是一个三十四五岁的中年人,相貌温和,令人一见便又几分亲近感。
马骏走后,他亲切地和陆相打起了招呼,“陆哥儿,你别有什么顾虑,我们这一趟镖人多,你和我们一起,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放心。”
陆相见他叫自己“哥儿”,知他把自己当成富家公子了,便对他客气的说道:
“富大叔,不必如此称呼,叫我陆相就好,这一次,麻烦您们了,小子先谢了。”
富翔阳见他多礼,对他更具好感。
就这样,陆相随同浩浩荡荡镖车开始赶赴西鹿之路。
陆相和富翔阳等一群镖师很快混熟了,每日听闻镖师们胡侃,陆相知道镖师们日常都在刀口舔血,所以他们利用一切可以放松的机会放松。
陆相本机灵,很快便融入了他们中间,不时问上一句,镖师们见陆相灵秀模样,也都很喜欢这个小孩子。
两日后,陆相发现镖车后面始终跟着数辆马车,他不禁奇怪,便向镖师们说了这个奇怪的现象,镖师们听后哈哈大笑。
后来,还是富翔阳告诉陆相,镖车后面跟着的才是这一次他们要报的镖,他们前面的镖车只是幌子,这是托镖者与他们镖头商量,才这样行镖的。
因为这一次万达镖局所保的镖正是后面马车中的人,而不是平常所保的物件,陆相才恍然大悟。
一晃七八天过去了,他们行进了五百余里。
这一日,镖车行到一个险峻的山谷,四面峰峦耸立,很是险峻。
山谷左边是悬崖峭壁,右边是陡峭的山,在半山的树林中一条弯曲斜拐的小道通往山谷官道,林中不是响起几声兽吼禽啼,在寂静的山谷中越显幽深恐怖。
距山谷尚有数丈远近时,领头的镖师打了一个手势,镖车便徐徐停下,几个镖师聚在一起低语,显然是商量如何过这个甚为险幽的山谷。
富翔阳将陆相叫到镖车边上,让他紧挨镖车,不要随便走动,将陆相安顿好,富翔阳也向紧挨的镖师们聚拢而去。
陆相见大家如此,不禁有些紧张,悄悄将往昔练功时饶海义给自己的匕首从自己的小包袱里取出,紧握在手中,不知他是壮胆还是准备御敌。
后面马车在镖车停下后自然也跟着停下,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中年人,快步走到扎堆的镖师跟前,向他们吩咐几句之后,中年人便又退回后面马车去了。
很快,这些聚拢的的镖师便有两人快速朝通往树林的小道行去,想是听了中年人吩咐,前去打探情况去了。
其余镖师便都撤回到镖车前紧守着镖车,似乎镖车中尽是重宝一般,富翔阳也回到了陆相身边。
此时,林中蝉鸣声声,在这幽远的环境中,越发使人烦躁,那两个往林而去的镖师还没奔出多远。
“动手,将人劫下。”
突然,在林中响起了一声暴喝,接着便见两支箭疾射奔向树林的两人,箭如流星,只一闪两人已经中箭倒地。
“哈哈,万达镖局也不全是草包嘛!万徵堂,将人留下,带着你的人滚吧,不然,这里便是你等的葬身之地!”
话语未落,一道身影已然落在镖车旁,这喊话之人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
此时面露笑容,跟他刚才汹汹之语简直判若两人,接着“咻咻”的破空声响起,瞬间老者身后已然站着二三十人,每人皆面露不善,紧盯着万达镖局的镖师。
见果然有埋伏,刚来和镖师们话语的黑袍中年人,也就是万达镖局总镖头,万徵堂已然站在三辆马车前延,爽朗一笑:
“原来是血衣堂凌当家的当面,不知可否看先父之面,今日放我镖局一马,他日对凌当家及这般弟兄必有一番厚报。”
万达镖局总镖头万徵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次押镖,劫镖之人对自己的安排既然无比清楚。
虽然不知是怎样泄露了风声,但是自己万达镖局今日的处境堪忧,而自己这一行镖师也必将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