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枯骨之中磕了头,陆相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动,所以他开始收取枯骨,打算将之葬下。
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自己既然进入此间,便不应该让这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月的枯骨依旧这般难以入土,至少不能让这枯骨在这里饱受河水之浸。
但是当他将枯骨全部收取之后,才发现在那石榻中间,也就是枯骨所坐之处,竟然有一个小铁盒,陆相心中惊异,但也没有太过留意。
他先在洞府之中挥掌击出一个深坑,并将那枯骨埋葬,此后才起身去观察那石榻上的小铁盒,但是他发现那小铁盒既然已经自行打开。
陆相清楚地记得自己在看到小铁盒的时候它还是关闭着的,为何现在却又是打开的呢?陆相不解。
所以他并没有乱动,因为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更不知道这是否是刻意的安排。
虽然他心中颇为好奇,想知道那铁盒之中究竟装了些什么,但是因为进入此间之际听到那浑厚的声音,知道这里应该是那声音传出者的洞府,所以并没有乱动。
在陆相心中始终固有存在不问而取谓之盗的训词,即使在进入修道界后知道这一切根本就是胡扯,并且奉行这样的训示还会非常吃亏。
可是陆相自小存在的想法根本改不了,其实他自己也没有打算改变,这正是他不去收取小铁盒之物的原因。
既然在自己进入洞府之时有声音发出,那便表示这里有主人,既有主人,那铁盒当然便是有主之物,所以他做不出那样的小偷行径。
陆相心中打算如果在自己离开之前,这洞府之中没有进一步的指示,那自己便独自离开,根本没有想过要去动那并非自己的东西。
强行按下自己的好奇心,陆相准备修练一番,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事好做。
如果马上离开这洞府回到巨岩之上,他又担心海馥姑二人没有离开,所以他只有修练,打算等到天亮之后,海馥姑二人定然会离开。
既然她们选择在黑夜来此修练,那就表示她们不打算让人看到她们进入生命河。
陆相当然没有想错,海馥姑师姐妹之所以在黑夜之中来到生命河,正是不想让天河部落的人发觉。
她们在很小的时候便来到天河部落,当然知道生命河是部落男性强身健体的地方,从来没有任何女性进入其间。
要不是陆相说这里是一个非常好的修练佳所,海馥姑说什么也不会尝试进入这里的。
所以陆相打算等海馥姑师姐妹离开这里回到医庐之后再选择离开这洞府,到时他也可以回到干度家中,叙聊一番之后再继续回到生命河修练,等待小姑娘斯殊恢复记忆,这就是陆相的打算。
就在陆相将要进入修练状态的时候,洞府之中竟然再次响起了声音。
“孺子可教,你既然可以按下对乾坤盒的好奇心,这还真是难得,既是这样,这乾坤盒就姑且交给你吧!他日如若你离开了罗天域,有兴趣可以到大罗天一行,说不定我们还能相遇呢!我的使命已完,盼你好自为之!”
陆相再次听到声音,心中惊喜莫名,正要问罗天域,大罗天这些是一个什么地方,但是那声音无头无脑说了一番话之后,便再没有任何声息。
既然没有问询的可能,又有了洞府主人的指示,陆相这一次没有丝毫犹豫地向那石榻小铁盒而去,他已经听到那声音所说的,乃是将这一个小铁盒交给了自己。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小盒子、小葫芦会有这样磅礴大气的名字,难道这乾坤盒也像自己的小葫芦一般逆天,也会有器灵存在?
他先将小铁盒拿到手中观摩,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出奇之处,陆相心中不禁奇怪,难道说这个有着响亮名称的小铁盒其实就只是一个小盒子吗?
当他开始检视小铁盒中之物时,发现最上面竟然覆盖着一张羊皮一样的东西,陆相将之抽起一看,发现这羊皮卷类的皮革上竟然有文字,而文字上记载的便是小铁盒的使用方法。
原来这小铁盒虽然不如陆相拥有的小葫芦一般逆天,但是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贝,这乾坤盒原来是一个容器,当前呈现的形态,也并不是它最终的形态。
陆相按照乾坤盒的使用方法将自己的精血滴入其间,然后便利用道气将之打开。
打开乾坤盒之后陆相才深深震撼起来,因为这乾坤盒的容量实在太大,他根本感知不到究竟有多大,按照所记载的方法将之收到身上,陆相开始一件一件检视其间收藏之物。
他发现这乾坤盒中卷籍都有不少,至于丹药,道器之类的东西就更多。
对于这乾坤盒的容量陆相当然惊异非常,但是检视之后,他发现这些东西并不是他当前所最需,因为他翻遍了乾坤盒,也没有发现如何走出这里的方法。
陆相不禁有些气馁,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既然在这里找不到外出的办法,那就只有等待小姑娘斯殊恢复记忆,到时自然能够真正找到离开这天河部落的方法。
但是陆相想着进入此洞之际,那浑厚声音似乎说过自己可以走出这里的,但是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
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发现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好半晌他才想起原来在自己将要修练之时,那声音再次响起,也说自己如果离开什么罗天域,可以去大罗天寻找他。
仔细推断一番之后,陆相才明白这洞府之中定然有离开的方法,因为那声音所说的两次话语之中的内容并不相同,一次是说送自己到罗天,那显然便是后面说的罗天域。
但是这洞府之中究竟有什么方法可以离开?陆相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遗漏任何地方,唯一可以有离开天河部落的方法,想必依旧在这洞府,甚至便在这乾坤盒内。
陆相不相信的再次检视起乾坤盒来,当检视到其间的卷籍时,才发现有一卷和其他的有根本的区别。
因为这卷籍不但比别的要新一些,并且名称也有异于其他卷籍。
其余卷籍不是修练功法技法,便是丹经阵典,唯有这卷籍却叫《罗天见闻》。
陆相发现这《罗天见闻》,心中不禁暗骂自己当时的心急,这卷籍的名称既然是这样,那就表示其间记载的东西定然便是这个什么罗天域中的所见所闻。
此时,陆相哪里还有一点想要走出这洞府的想法,而是慌忙将那《罗天见闻》捧起仔细研读起来。
原来果然不出陆相所料,这卷籍正是这洞府主人在罗天域的所见所闻。
这洞府的主人叫做寻龙道者,是一个来自大罗天的探宝者,其修为已经达到道圣境,这洞府中的遗骸乃是他在争斗中受伤而留下,而他的道魂早已经离开了这里,回到大罗天。
寻龙道者来到这罗天域有五百载,他从一个道帝境后期的人成为了一个道圣境后期的修者,他所寻觅到的宝物绝大多数就留存在陆相所得的这个乾坤盒内。
只是他的修为已经进入道圣境后期,大多已用不上,所以便连他自大罗天带来的储物盒也都留了下来。
之所以他要在天河部落这个洞府之中留下这一切,当然是因为他在罗天域和他人争斗,不得不褪骸离开,因为很多东西他带不走,所以才会有当下陆相遭遇的这一切。
这一切虽然足够让陆相增长见识,同时还让他得到无尽好处,但是最让他高兴的是这卷籍之中,确实有关于外出天河部落的方法。
因为寻龙道者来到此间并不像陆相,帅呈丹二人一样,是在毫无所知的情况下进入,所以他知道外出的方法。
而这方法其实也非常简单,那就是外出方法就在这洞府之下,其实应该是说这方法乃是在生命河最下游的河道之中。
并且寻龙道者的记载当中还专门说明了外出此间的方法,也许只是因为太过简单,所以这样的方法才没有任何人在意,这正是导致天河部落无一人外出的原因。
记载言,这天河部落下游的巨岩名叫寻道岩,而这个名称当然不是天河部落的人所取,而是寻龙道者所取,这里的生命河中浓郁的道气对于整个罗天域而言并无出奇之处。
所以这个地方才很少有修者到来,要不是寻龙道者乃是一个寻宝修者,他其实也根本不会到这个地方。
寻龙道者来到此地后,每有时间他便会外出罗天域中,这里只不过是他留下的一个避风港,所以当他在罗天域受伤之后,他才会来到这个洞府之中,并且没过多久他便褪骸离开。
当然这一切是否真的如此,陆相当然还无法判定,因为这都是寻龙道者所记载。
但是不管如何,至少陆相知道了外出的方法,只是这外出的方法这还有待他前去证实。
陆相本想问一问小姑娘斯殊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但是想到自己在她还有话说的时候便将自己的道识封闭,如果这个时候向她问询,一定得不到好结果,所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想着如果自己在按照记载的方法能够走出此间,当然是最好不过,如果不能,到时再向斯殊问询也不迟。
当陆相走出洞府,看到那如垂帘一般的巨瀑,心中不禁深深震撼起来,对于天河部落的种种异象不禁升起无数感触。
就在他打算使用遁法遁到问道岩下之际,却再次听到了袭囡的声音。
“师姐,我们都搜寻了一夜了,但是始终不见任何人,也没有发现任何尸首,我想不管当时出声的人是不是阿呆,我们都不能再找了,要不然一会回去之际,一定会遇到部落的人,到时可就难看了!”
陆相并没有听到海馥姑的回答,但是他心中却非常吃惊,他想不到自己惊呼一声之后,海馥姑师姐妹既然已经从声音中听出了自己。
还好自己因为感触于这巨瀑,要不然贸然赶往岩下,定然会遇到依旧在那里寻找自己的海馥姑二人,那就更尴尬了。
好半晌,陆相终于听到海馥姑的回答,“师妹,你说我们找了这么久都不见任何人,那即使昨夜出声的人真是陆道友,那他也不会有什么事的,对吧?”
海馥姑并没有马上回答袭囡说的问题,而是在不自觉间将自己最为担心的事说了出来。
她之所以完全不考虑这生命河下游是否有危险,便匆匆带着袭囡下巨岩来寻找,最主要便是因为他担心被他们击落的人是陆相。
既然在岩下见不到任何人,她的心终于放下了不少,不管是不是陆相,那都表示被他们击落巨岩者没有生命危险。
但是因为心中还是多少存在一些不敢判定的想法,所以才再一次征求袭囡的意见,这就是心中有了某个人之后的真实想法,其思考事情的方向已经发生了改变,或许连她自己都不自知。
“不要说是阿呆,就是别的什么人,也绝对不会有事,要不然我们紧随着赶下来,为什么会一无所见!”袭囡心中有几分着恼地回答。
她完全不知道师姐是怎么一回事,自从下了巨岩,已经无数次问询是不是阿呆,更是无数次地向自己争求被他们击落的人是否有危险的问题,她已经颇为烦躁。
还好这一次之后,海馥姑在听了她的话之后,便微笑说道:“师妹,我想你说的对,我们在这里已经找了很久,但是始终没有发现任何情况,我们是该回医庐了。
至于其他的,我们回去之后再说吧!”
听到可以回去了,袭囡惊喜地说道:“是啊,师姐,我们早该回去了,并且我们还要选择偏僻的路,可不能再走我们平日走的路了,要不然让人看到我们这般狼狈的模样,那就麻烦了!”
“师妹,你说走那我们便走那,这一次我们当然不能从部落中穿行。”
接着陆相再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知道海馥姑师姐妹应该已经离开。
从海馥姑的话语之中陆相自然可以听到一些信息,只是他当前并没有时间去想这些。
但是突然听到她们师姐的对话,陆相心中对于自己最初的想法有了一些动摇。
自己来到天河部落之后,始终得到部落中人照顾,尤其是干度一家,甚至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家人,自己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是否妥当,确实是该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