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团队竟斗,每个世家共八人,初中后圆满各两人,外援最多可请三人,这是世家联盟的规定。
至于怎么派出何人,那便由家族自身决定,阮家共四房,每房有一个名额,剩下的名额由家主决定。
阮家二房派出的名额便是阮君炎。
阮君炎严格来说不是嫡系,只是阮家二爷的私生子,只不过阮君炎的生母深受阮二爷的喜爱,他便也更加偏疼幼子。
阮家二爷本有一心上人,是丁等家族的女儿,世家最注重的便是门当户对,结姻亲更是高等家族稳固关系的良策,阮二爷迫于威势娶了上官彤,诞下长子阮君重,阮君重资质不错,越过了前几个资质平庸的阮家子弟,序齿为一。
阮君重十五岁那年,阮二爷从外抱回一个襁褓幼婴,称是他的幼子,刚生下来的时候便用测灵盘测过灵根,为火土双灵根,阮二爷便有了底气,将幼子外室都带了回来。
世家不像宗门,宗门的弟子来自全界,世家的弟子只出自世家血脉,出个双灵根已经极为不易,通常出一个修士,便足矣支撑世家白年荣耀,阮君炎火土双灵根的资质,阮家自然会承认他的身份。
阮君炎序齿为八,他的生母也被抬为平妻,阮二爷的原配上官彤自此便青灯古佛相伴,不再过问俗世,竟改道为佛,成了佛修。
好在阮君重也挣气,修为晋升的快,不过白余岁便进阶筑基圆满,比他小十五岁的弟弟阮君炎不过筑基中期。
不管是世家竟斗的个人战还是团对战,对各个修士都有莫大的好处,其中最显而易见便是有觅得良师的机会。
归水大陆的世家竟斗算是碧山界的盛事,世家联盟会邀请各个宗门的高阶修士前来观战,其中参加竟斗的修士尤为受关注,若是在世家竟斗中表现突出,极有可能被前来观战的宗门高阶修士看中,收为徒弟。
一个世家即使势再大,也比不上一个宗门的底蕴深厚,不论是道统,功法,资源都是与宗门比不了的,所以,世家通常便会让子弟拜入宗门,这样不仅他们能够得到更好的发展,也让世家和宗门拉伤了一层隐形的关系。
所以,世家竟斗对于筑基期来说,就像一块敲门砖,所以每个世家内部都会争夺对参加竟斗的子弟,阮家自然不例外。
阮恭作为家主,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一是家族未来发展,二是他所代表的大房绝对的主权。
阮君炎虽然资质不错,可是由于阮二爷与生母的娇纵,导致术法不精,绝不是代表阮家参加世家竟斗的绝佳人选,为了家族,阮恭不想让阮君炎进入团队,可是这却不能由他提出,必须由他们二房的人自己提出,才能够服众。
阮君重回了自己住所,想起方才被迫答应家主的事,不由得心绪烦闷,连念了几遍清心咒,才逐渐心平气和。
虽然家主此番有算计在,他也不是很怪他,因为他和家主的想法是一致的,他不想让阮君炎加入。
阮二爷总共两子,只一个名额,他问都没有问他的意见,就将这个机会给了阮君炎,阮君重不是不怨,即使后来家主在剩下的名额中给了一个给他,他也始终不能释怀。
阮二爷上报二房名额那时起,阮君重便忍不住的在心中想:同为亲子,并且显然他更加适合参加世家竟斗,为什么父亲会将这个名额给了弟弟?这样的差别待遇不是一次两次,阮君重不是不介意,他想,他之所以困于筑基圆满多年不得进阶金丹,或许就是心被这些俗世烦扰,不够清明,心境得不到提升。
可是这是个死结,父亲一日不改变看法,他就一日无法释怀,他一日无法释怀,便一日进阶不了金丹,一日进阶不了金丹,他的父亲便不会在意他的存在。
阮君重沉思了整整一日,终于下了决心。
他站起身来,发了两张传讯符出去,一张是给家主,一张是给他的生母。
发给家主的那张写着:请家主在世家竟斗筑基团队站中将君重除名,君重将会代表阮家二房重新进入!
发给生母上官彤的那张写着:母亲,这是儿子自您皈依佛门近百年间第一次求您,儿子需要上官家的帮助!
传给家主的那张传讯符很快有了回信,上面写着:好!君重,我等着为你重新添上姓名的那时!
他在房里打坐了两日,还是没有等来生母的回信,他站起来自嘲的笑了笑,准备前往个人竟斗的斗法台,今日,是他与计家筑基圆满弟子计之睿的斗法。
随意施了个清尘术,便往斗法台赶去。
他到斗法台的时,时间还有剩余,还不到他斗法,他便去了阮家的观法房。
一进去,阮家子弟都先和他问好,除了他的弟弟阮君炎,躺在软垫上,边吃灵果,边看斗法,眼神迷离,看到他进来时,只是懒懒的抬了抬眼神,不写的撇撇嘴,继续吃自己的。
往常他都是一笑了之的,可是今日他却不想这样,他盯着阮君炎,眼神犀利,呵斥道,“你这是阮家子弟的该有的姿态吗?!”
阮君炎觉得她这个一向让着他的哥哥说话有点像他的父亲,来不及思考,先麻利的爬了起来,起来后在反应过来,阮君重居然敢呵斥他?!
他指着阮君重,大声的道,“有本事你在父亲面前也这么有底气!”
阮君重只是冷飕飕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一挥手,阮君炎脸上立马出现一个巴掌印,捂着半边脸的阮君炎正欲说话,一个巴掌又拍在了他另一边脸颊上,他指着阮君重说不出话来,显然气急,然后快步夺门而出。
阮君柔看着素来温和的大哥突然变了副样子,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阮君重朝着阮君柔一笑,道,“无事,”然后稍微转身面对着包括秦筝在内七个招募修士,道,“舍弟无状,让诸位道友见笑了,不过请道友们相信,我们阮家子弟绝对不是舍弟那副模样的!”
方才阮君重教训阮君炎的时候,由于不是阮家的人,招募来的修士待着这里简直尴尬不已,他们加入阮家,自然也了解过阮家,知道阮君重和阮君炎两个人的尴尬身份,现在阮君重这么一说,顿时他们都不知道该回什么好,场面陷入沉默。
对于这种氛围,秦筝只觉得莫名的难受,突然见到影石投影的斗法台中夏侯子弟舒展了个巧妙的术法,化解了自己的烈士,秦筝拍掌,大声道,“好,这夏侯良光的这个术法真是精妙,有机会真想去讨教讨教。”
秦筝这么一开口,招募修士好像瞬间找到了转移话题的方向,纷纷开口夸了起来,有修士道,“这闻人辰景也不错,一上来就讲对手逼到了劣势,厉害厉害!”
阮六提醒道,“刘道友,这是南宫三司!”
被提醒的刘道友只能尬笑道,“我说的是上一场,上一场!”
秦筝转头,假装才发现阮君重进来的样子,问道,“大公子,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方才说了什么?我们都在认真观看斗法,没有听到。”
立即有招募修士附和,“是啊是啊,我们一直在观看斗法,方才发生什么事都没有注意到。”
“快看,这夏侯良光快赢了!”
…………
阮君重摇头笑了笑,没在说话,坐过去一起看起斗法来。
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居然将方才那种尴尬的气氛化解的差不多了,此时其乐融融,都在认真看起这场斗法来。
夏侯良光和南宫三司均为筑基后期,修为上的差距不大,只看谁的术法更胜一筹。
最终以夏侯良光在灵力将要枯竭时释放出的一支金箭,击败了南宫三司,结束了这次斗法。
这场完后,便是阮君重和伏远的斗法,临走前阮君柔提醒道,“大哥,小心伏远的阴阳魔掌。”
阮君重点头,笑道,“会的!”
阮君重走后,阮六便站了出来,对着秦筝他们道,“诸位道友,我们要去斗法台下为大哥助威,道友们是否同行?”
秦筝率先回答,“大公子的斗法,我们自然要去看的。”
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往阮君重所在的斗法台走去。
秦筝远远的看见阮君重上斗法台之前收到一张传讯符,先是眉头紧拧,然后穆然松开,释然一笑,轻轻一跳便跃了上去,秦筝感觉相教于之前的他浑身上下的沉重,现在似乎一下子能够松下负重,整个人都明朗了。
与阮君重对战的是伏家伏远,魔修,甲乙两等家族里十五个家族里,总共有三个魔修家族,分别是伏氏家族,井氏家族,闻人家族,其余的都是正修。
斗法进行到一半,双方没有分出明显的劣胜,认真算下来阮君重隐隐胜一筹,阮家子弟都很开心,直道阮君重今日状态奇佳。
秦筝也觉得是这样,好几次阮君重的术法都把控的恰到好处,比如他的主攻术法——炼金术,他先用炼金术攻击伏远,伏远以退为进,暗中蓄攒魔气,就等着阮君重的炼金术发到第十道,便吸收了他的金灵力转化为魔气,还能以此控制住他的攻击手段,一举结束这场比斗。
可是阮君重发到第九道时便收了手,一个回旋施出一个土块术,土破魔气,瞬间就将伏远蓄攒起来的魔气打散,这一个回合,不仅自己毫发无伤,还让伏远除了避开的六道炼金术之外,生生受了阮君重三道,伏远当即后退数步,重新调息。
现在场上两人都没有主动发起进攻,处于胶着状态,片刻之后,伏远左手负在背后,右手抬起,掌心向上,聚起团团黑气。
站在秦筝右前方的刘道友得出结论,“伏远终于要用阴阳掌了。”
秦筝不懂,便问,“何为阴阳掌?”
“阴阳掌一阴一阳,左手为阴右手为阳,一虚一实,难以扑捉,只要被任意一掌打中,魔气瞬间侵入经脉,与灵气抗争,修士没有灵气便无法支撑术法的运行。待那时,大公子便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放弃这场斗法,下来清除体内的魔气,二是咬牙苦苦支撑,那便有魔气入体的可能!”刘道友一番解释没将秦筝震慑到,反将自己说出一身汗来。
“一阴一阳,不就两掌嘛,躲开不就是了!”秦筝提炼出刘道友的话,总结出来便是一共两掌,避开后不就没啥事了嘛,她是不懂为什么刘道友要假设出一堆中掌之后的情况。
刘道友原本是边看着斗法台,边和秦筝解释的,听到秦筝这个话,他便回过头来,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崽子说出的这种大话,转头看去,才发现问话的是看起来不过十三四的秦筝道友,这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心中给秦筝贴上了个标签:秦道友虽然实力强,但是见识少!
“阳掌正面发起进攻,阴掌化于无形,无处不在,你告诉我,怎么躲?”
秦筝撇撇嘴,“只要是术法攻击,就一定运用了灵力或者魔气还有佛气等等,只要有这些,就一定会有气息存在,不可能真正无形,凭着一点,便可判断你所谓的无处不在的阴掌的位置所在,从而顺利避开。
再则如你所说,这项术法如此厉害,属于大术法一类,伏远再厉害也不可能一直有源源不断的魔气供他施展大术法,他魔气回复的速度一定远远不及消耗的速度,只要大公子顺利避开他的大术法,待他魔气枯竭,大公子一定能反败为胜!!”
刘道友听完后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回道,“那咋这么能呢?”
秦筝满头黑线,她实在听不出来这还夸奖还是讽刺,说是夸奖吧,她又觉得这句话不像,说讽刺吧,偏偏刘道友又一脸认真,让她无话可说。
秦筝被刘道友这个话题终结者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抬头继续观看斗法台上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