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执意不走,再加上陈家其他人虽然认同一等月珠归属于小珍,但也想看看小珍还有爹娘会如何处理。
其实也就是想看看热闹,即使这热闹是自己家的也不例外。
于是,一大家子人,连同只有三岁的第三代也留了下来,将这件不大的堂屋坐得满满当当。
小珍一脸笑着问道,“爹娘,你们找我何事?”
陈父陈母面面相觑,面对这么多儿女,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过已经答应了小蕙,就算再难启齿也得说,不然小蕙本就羸弱的身子可就…………
陈父沉默,示意陈母说,陈母则有些局促的搓搓手,咳了一声,然后道,“小珍,这颗月珠你打算如何处置?”
“还能如何处置,送去采选呗!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可以进入七月岛的,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小珍不厌其烦的再次做出承诺。
可是陈父陈母并没有如往常一样露出欣喜的神色。
陈母踌躇了一下,然后抬头对着小珍道,“小珍,小蕙身体从小就不好,不能够下水摸珠,也不能做活,这你是知道的。”
“是啊,我知道!不过只要我去了七月岛,定能寻到专治体弱的药珠,那样的话小蕙也能下海摸珠,和我们一样洗衣做饭,像个正常孩子了。”小珍是笑着的,只不过那笑只浮于表面,未达眼底。
“不是……不是这……”陈母摆手,话却半天都说不出完整的。
“嗤!”小梅发出一声笑,全家的目光立即凝聚到她身上,小梅见此摆摆手,道,“都没看着我做什么?我只是嗓子眼有点痒,清清喉咙罢了。”
小梅才不是清喉咙呢!她是在笑小珍话里那么明显的暗示,是说小蕙每日什么都不做,只知道装病弱,可是这暗示小珍平日里费尽心思的藏进话里,可是爹娘硬是听不懂,或者是装作听不懂。
还不如她!直接说出来,那样爹娘就不能装不懂了,虽然爹娘因为这个不喜于她,可是就算没因为这些,爹娘还是只会喜欢小蕙,爹娘的心早长歪了!
经过小梅那一声嗤笑,陈父陈母似乎没有先前那么局促,他们想明白了,做父母的有权利命令和要求自己的孩子。
陈母直接挑明了道,“小珍呐,是这样的,娘打听过了,这颗一等月珠能够进八月岛,八月岛无需下海摸珠,可以待在岛上加工药珠,容珠等一些功效珠,还有能被选作圣女的可能。我想着这活儿细致,你时常下海摸珠,性子又大大咧咧,没有小蕙心细,这份活儿交给小蕙最合适,反正你和小蕙是双生子,没差的,你觉得呢?”
“嗤!”又是一声嗤笑,依旧是小梅。
“我嗓子还是有点痒!”小梅道。
“你这孩子!”陈母瞪着小梅,似乎有些不满于她的打岔。
小梅对于娘亲的责怪丝毫不在意,她都已经习惯了,她低眉朝小珍看过去,冲她挑挑眉,眉间似有一抹得意,仿佛是在说‘小珍,你看,我猜对了吧!果然,家里所有好东西都是小蕙的,爹娘也只能想到小蕙。’
小珍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然后没太在意,这不是在她计划中的事吗?有什么可伤心的!
不过心里头还是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不是因为陈父陈母的偏心,而是因为被忽视,无论她在怎么努力都会被忽视,这种感觉真糟糕!
“小珍,小珍,你觉得怎么样呢?”陈母催促道。
一向好脾气好说话的小珍摇了摇头,虽然脸上常带的笑没有变,可是在陈家人都觉得小珍脸上的笑不同于以往,但又说不出来。
小珍笑着道,“娘,我觉得不怎么样,我也想要去八月岛,我也想要接触功效珠,我也想要当圣女,娘你都说了,我们是双生子,我去也就相当于小蕙去了,并且小蕙病弱,不宜操劳,虽说在八月岛轻松,可还是比不过在家中赋闲。在家有爹娘疼小蕙,有兄弟姐妹让小蕙,可是在外面就什么都没有了,爹娘放心吗?”
小珍刚说完,小蕙就接着她的话头怯怯嘤嘤的哭起来,陈父陈母立即安慰,小蕙柔弱的带着哭腔的道,“爹娘,我只是不想让小珍还有哥哥姐姐们那么辛苦,我想要孝顺你们,我想要能够做些什么,而不是只能像个废人一般养在家中,若是小珍不肯的话,爹娘你们就不要逼小——”
小蕙话还没说完,就哭的晕了过去,就在她身边的陈母立即扶着她,嘴里喊道,“我可怜的小蕙!娘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
说完就扶着小蕙进了房间。
堂屋里一时间沉默,连两个小童的嘴都被自己母亲紧紧握住,不让他们发出声音。
等到陈母出来,她哭着作势要和小珍下跪,“小珍啊,娘求你了,就将这个机会让给小蕙吧!她不是别人呐!她是你的亲姐姐!”
全家人立即来拉扯陈母,陈父亦是走了过来,唯独只有小梅只是象征性的往这边走了走,听到陈母的话不屑的笑了笑,“娘,我也是小珍的亲姐姐,这个机会也可以让给我啊!”
“你闭嘴!”陈父对着小梅怒喝,“你这个搅事精!再安宁的家宅都被你搅得乌烟瘴气!”
小妹撇撇嘴,心里暗道,不知道谁才是搅事精呢!她只是知道爹娘不喜欢自己,若是在什么都不为自己争取的话,迟早得像大姐一样伺候一家老小,还得不到一句好!
陈父说完小梅,又转头看向小珍,待看到小珍红了的眼眶怔了怔,她记忆中这个小女儿仿佛时时刻刻都是一脸笑容,从来没为什么哭过,不像小蕙,因为身体不好,也生了个爱哭的性子。
从来不哭的小女儿今日居然哭了,想到此陈父在嘴边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陈母见陈父皱着眉头没说话,她立即推了他一把,给他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