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忿见此立即上前一步,道,“你喜欢吗?这茶是雨前清明,是采摘自清明节第一场雨到来时未被雨水侵染的茶叶,只取每株茶最顶尖的嫩叶,每年整个稀土国只出半两,味甘醇厚,你喜欢吗?”
秦筝又喝了一口,摇了摇头,道,“不喜欢。”比灵茶差远了。
“嗯?”马忿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秦筝会这么说。
“你认识我?”秦筝问道。
马忿点点头,正想说话,又听秦筝道,“那行,以后就是朋友了!我先走了!”
马忿心中一急,他的心似乎很久都没这么猛烈的跳动过了,一向阴鸷的眼神也染上了几分烟火气,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留住她!必须要留住她!不择手段的留住她!
“等等!你不能走!”马忿在秦筝身后伸手想要拉住秦筝,秦筝一个闪避,他扑了个空,看着眼前空空的手,他感受到了自决定踏上那条路起第一次无可奈何。
他回过头定定的看着秦筝,心想这是个怎样的女子?
万千情绪在马忿眼中翻滚,他低下头,掩去这份偏执,口中一直低声呢喃,“她是我的!她只能属于我!”
虽然只是自己的呢喃私语,可是对于听力过人的修士来说和大声呼叫没什么区别,他这话自然全然落进了秦筝耳中。
秦筝撇撇嘴,她早就听过世间传闻,这个马忿有些阴郁和偏执,她当时还不以为意,结果现在马忿在这给她演偏执黑化小狼狗。
秦筝有些无语……她雷小狼狗和雷霸总差不多。
她当时对易云那个邪魅一笑感觉有多恶寒,现在对马忿这个偏执认定就有多怪异。
好在这不是完整的马忿,融合记忆后又是一枚听话纯良的小师弟。
秦筝叹了口气,道,“我现任稀土国国师一职,你若有事可以来找我!”
说完,又打算走。
马忿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抱住秦筝,一直不停的重复,“你不要走,不要走!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秦筝在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扒开马忿的手,道,“你可别这样,我不想当你的第八十八房夫人。”
“她们只是逢场作戏,你若是介意,我现在就去将她们全部遣散!”
我去!秦筝在心中给马忿记上了一笔,居然敢说出这只是逢场作戏这句着名的渣男语录!
“我不是介意你有这么多夫人……”我是怕你纯阳精气泄露过多,你知道你的纯阳之体有多精贵嘛?
秦筝耐心的和马忿说了几遍她不是介意他的夫人,而是压根就不想当他的夫人!
可是不知道这个马忿性格是怎么养成的,一个劲的只会说,‘不要离开我!我等你好久了!留在我身边……’
说的秦筝都没脾气了,只能一个一个手刀将他砍晕,然后点燃梦引香。
梦引香可以引出人的记忆和内心深处的想法,和搜魂术有点类似,不过若是被梦引之人认定秘密不肯说,那也没办法强制,所以没有搜魂术的阴邪,也没有任何副作用。
虽然梦引香这么好用,可是它的使用率却很低,原因无他,只是因为稀少,极其稀少罢了。
不过恰好在前辈的遗物中有一匣子的梦引香,她便也不吝使用了。
“你是…………”
秦筝运用梦引香走进马忿真实经历的梦境中。
他出生于稀土国最贫瘠的那块土地的一户农家,家中人丁兴旺,他是最小的一个,他上面光亲哥哥就是八个,还不论各种表哥表姐。
他因为从小长的玉雪可爱,所以颇受家中宠爱,他与父母兄弟之间的关系亦是十分亲厚。
不过好景不长,一个偶然,一家富商小姐看到他的外貌,一时惊为天人,硬是要嫁与他为妻,当时他还不过十四岁,并且那富商平日里欺压工人,强占民女,名声极其不好,他自是不愿。
不料那富商居然也起了龌龊心思,他想豢养他,顺便让他娶他女儿,让他一人伺候他们妇女两人。
他弟弟不从,富商就将他一家全部杀死,逼他就范!疼爱他的家人一夜之间便与他阴阳两隔,他悲痛不已,自身又不愿意被富商掌控,从此沦为他们父女的禁脔,他便拼死逃出了稀土国。
几经生死,逃到了珠水国,为了害怕容貌再给他带来祸患,他都是以蓬头污面示人,蓬头污面是什么人?那是乞丐!
就这样,他在珠水国当了两年乞丐,吃尽了所有苦头,还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可是却比在稀土国提心吊胆强多了,他也逐渐习惯了乞讨顺便的日子。
有时候实在过不下去了,他就偷个钱袋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好像从小就能从对方身上悄无声息的拿走东西。
他和秦筝第一次见面就是在珠水国,当时马忿第一眼看到秦筝,就觉得很眼熟,心中透出心喜的感觉,并且觉得这就是他心目中的妻子的样子。
他冲上前求秦筝赏他点银钱,不过他其实只是转移秦筝注意力,好偷去她的钱袋,一是确实好几顿没吃好的了,二是他想留一个属于她的东西,钱袋正好,里面的银钱用掉,袋子留下。
但秦筝不像旁的人一样嫌弃他脏,反而是给他讲了一大通道理。
他心中动容,并且有些自豪,好像再说,看!这就是我喜欢的女子!
后来钱袋到手,他打开一看,里面是数颗月珠,还有一张纸条,写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人生在世,只是为了有意义的存活!”
当时他脑海像爆开一样,满脑子都想着‘她知道我要偷她钱袋!她是故意给我的!’
马忿情不自禁的跟了秦筝一日,然后发现一个秘密,那就是她设计陷害她的父母还有姐姐。
因为父母还有姐姐抢夺她的机会,他当时并没有觉得秦筝这样不好,只觉得她亮起爪子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样子真是让人疼爱。
他也是那时忽然间醍醐灌顶,他的仇人尚在人间,他怎能如此苟活?
‘人生在世,只为有意义的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