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后脑勺就像长了一眼睛,忽然转头,对二夫人嘲讽一笑。
二夫人被这一笑,吓的心里打了一个激灵。
一个念头忽然涌上脑海,莫非她无法开口说话,是这个灾星暗中搞的鬼?
凌初见她吓得脸色都变了,这才收回视线。
但她并没有解除二夫人身上的禁言术,而是打算让她当一段时间哑巴,以免三天两头到她面前来蹦跶。
凌府的祠堂,是一座独立的屋子,火势虽大,但并没有蔓延到其它地方。大火烧了这么长时间,已经灭了,现场只剩下残垣断壁。
凌宗正打算带着二老爷和三老爷他们去清理,却被凌初喊住了。
“爹,这里有二百两银票,你拿去建祠堂。”凌初从袖中掏出两张银票,递了过去。
凌宗一愣,没想到长女被二夫人泼了脏水后,竟然还愿意掏银钱给自己建祠堂。
他正为建祠堂的银钱发愁,虽然心中觉得愧疚,但犹豫了一会,他还是将银票接了过去。
“初姐儿,你也知道府中的情况,这银票父亲先拿去用,等赚了银子,我再还给你。”
凌初摆手,“不必,祠堂的大火虽然不是因我而起,但身为凌家子孙后辈,出一份钱也算应当。”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她出钱建了祠堂,凌家的列祖列宗享受了她的付出,定然也会回馈她一份功德,这对她的身子也是有好处的。
太夫人也没想到凌初竟然不计前嫌,出钱建祠堂。心中不由惋惜,这个孙女行事大方,若是没有那个刑克六亲的命格,该多好。
凌初对太夫人复杂难言的目光视而不见,她根本没有兴趣理会她在想些什么。将银票塞给凌宗之后,带着夏至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身上的伤还没好,折腾了这一通,更是累得慌,回到院子后,让夏至给她煎了一副药喝下,立刻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
在府里养了几天,身体终于好得七七八八了。
这日,凌初又带着夏至去了御街,在原来的位置摆好摊不久,一个拎着篮子的大娘一脸笑容走了过来。
“仙姑,可算找到您了。”
凌初抬头看到来人,也笑了笑,“大娘,几天不见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看来你最近过得挺顺心如意呀。”
这大娘因时常出些小意外,前几天曾来找她算过卦。
“仙姑,您的卦可真灵哪。那天您算出我会有一次血光之灾,让我要小心避开高处。不瞒您说,我原本还不大相信,可是没想到第二天还真就灵验了。”
大娘许是激动,声音不知不觉大了起来,吸引了好些人围到凌初摊位前。
有人忍不住追问,“大娘,莫非你真的遇到了什么血光之灾?”
“可不是,那天我算完卦,回去之后第二天,我在院子里摘菜。忙了一通,正准备到厨房去喝点水,谁知还没等走到门口,怀里像是被火烫了一下。
我赶紧停下脚步查看,发现从仙姑这请的平安符有一角变黑了。我正奇怪着呢,谁知突然从屋顶上掉下来一块瓦片。
我当时若不是刚好停下来查看,那瓦片可就把我砸个头破血流了。”
这大娘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她年纪这么大了,若是被瓦片砸中,可不好受啊。
“仙姑,可真是多亏了您,最近一个月我总是出些意外,可自从我戴了您那平安符之后,就再也没出过什么事了。”
大娘说着,一脸感激把手中的篮子递过去,“仙姑,若不是您帮我避开了这些血光之灾,大娘可就要遭罪了。这是我家老母鸡生的蛋,算是大娘给您的谢礼。”
凌初笑着伸手一挡,“大娘不必客气,你算卦给了卦金,请平安符也给了钱,不必再给谢礼。”
这大娘是诚心感谢,不顾凌初的推拒,硬是要把鸡蛋送给她。
凌初最后也只能收下,不过作为回礼,她赠了大娘一枚平安符。
大娘喜滋滋收下,又掏出二十文给凌初,不过凌初只象征性地收了她一文钱。
大娘拿着平安符离开,有一位围观的妇人走了,一屁股在凌初面前的马扎坐下。
“仙姑,帮我算一卦。”
凌初抬眸扫了对方一眼,淡声问,“你要算什么?”
“仙姑,我家年初新建了一个灶房,可不知怎么回事,自从我家灶房建好之后,几乎每个月都出事。你帮我算算,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初根据妇人家的房子和灶房的方位,再结合她的生辰八字,起卦测算。
“你家厨房是不是经常走水?”
“对对对,没错。”妇人原本听了那大娘说这仙姑算卦灵验,有些将信将疑,没想到道姑一下子就算出来了。
妇人迫不及待追问,“仙姑可是算出来了,我家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你家灶房建在西北方,和茅房的方位犯冲,形成了煞气,这才让你家灶房经常走水。”
“原来如此,那可有办法处理?”
“有的,如果你不想把灶房和茅房拆了重建,可以将你家灶房的门封了,重新在西边开一道门。然后在茅房前方半丈处,建一堵墙,把茅房的门口挡上,这就可以化解煞气。”
妇人皱眉,“果真?”
凌初点头,“是不是真的,你大可以试试。若是你按照我的话改动,还是出事,你可以把我的摊子砸了。”
“行,那我回去试试。”妇人将信将疑掏出二十文放在小桌子上,转身就想离开。
却被凌初叫住了,“等等,卦金是一百文。”
妇人立刻横眉竖眼,“什么,一百文?你这道姑跟抢钱有什么分别!”
“我这价钱,童叟无欺。”凌初皱了皱眉,还是温声提醒道,“你家灶房要尽快改,否则还会频繁走水,拖的时间长了,会出大事。”
“哼,怎么会出大事,这怕是你想多要些卦金,故意编造出来吓唬我。冲虚观的道长算卦只收二十文,你可不能漫天要价。就二十文,多的没有。”
妇人扔下这话,急匆匆就转头离开了。
凌初也没恼,将那二十文收进一旁的罐子里。
这妇人想要占便宜,有她后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