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枝,我一向待你不薄,可你偷了我的首饰逃走不算,如今还来诬蔑我,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听着张婆子将当年的事情全盘托出,董氏心慌。
但脸上却摆出一副义愤填膺,怒骂张婆子。
唯恐宁楚翊和定远王他们相信了董氏的话,要杀她全家。
张婆子重重磕了一个头后,举手发誓,“大人,老奴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绝没有半句谎言。”
当年张婆子随董氏陪嫁到户部尚书府,费尽心思才成了她的心腹。
原本张婆子也嫁过人,只是婚后没多久男人死了。
后来好不容易看上一位管事,正准备二嫁。
谁知董氏偏偏逼着她偷换定远王妃的闺女。
为了避免被董氏灭口,不得已,她只能逃走了。
因担心董氏派人来杀她,她只能隐姓埋名,躲在远离京城且非常偏僻的村落里。
这些年,她虽然又嫁了人,生了孩子,但那日子又哪里比得上在京城时过得好。
若不是董氏逼着她换孩子,想必她早已经嫁给了那位管事。
对董氏,张婆子心中也是有怨的。
“夫人,老奴可不曾有半句假话。当年老奴就劝过你,换孩子的事不可为。
可你偏偏不听,非逼着我动手。
你怨恨王妃吸引流民抢劫,连累你摔倒早产。
可那些流民根本就与王妃无关。
还有,当初若不是你在街上看到王妃的车队出发去冲虚观,起了攀附的心思,想要结识王妃,这才临时决定也去上香,又怎么会遇上那些流民抢劫。”
被当众揭穿了心思,董氏脸上又红又白,尽管难堪,可仍想狡辩。
“你胡说…”
董氏的心思都在想着如何脱罪上,没发现定远王妃因不知凌初被偷换而满心愧疚。
见她事到如今,还想狡辩,气得浑身颤抖,几乎昏厥过去。
而定远王更是怒不可遏。
董氏狡辩的话才出口,定远王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杀气。
身形一动就到了卫风身边,闪电般出手,将他腰间的绣春刀拔出。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手一挥,寒光闪过。
那把绣春刀已经插在了董氏胸前。
董氏双手抓着身上的刀,瞪着大眼,重重摔在地上。
死不瞑目。
瞳孔里满是不敢置信。
韩瑶一脸惊恐,尖叫涌到了嘴边,又拼命忍下去。
宁楚翊看了一眼定远王,缓缓将长剑收回剑鞘。
凌府三人脸色苍白,然而看到定远王脸色阴沉,没人敢开口。
生怕他连他们都一起给杀了。
谁都没想到定远王会突然就把董氏给杀了。
雅间里一片静默。
许久,凌初才开口打破静默,“多谢王爷…”。
虽然有些遗憾不能亲自替原主报仇,但原主若是泉下有知,想必是会开心的吧。
她亲爹亲自给她报了仇。
定远王拧了拧眉头,正想纠正她的称呼。
雅间的门却忽然被一股大力推开。
这么多年才得知亲生女儿被调换了,定远王正心情不好。
骤然被大门的撞击声打断,他沉着脸转头。
却看到韩松正扶着脸色不快的太夫人走进雅间。
旁边跟着的护卫正将茶悦居阻拦的掌柜以及伙计挡在后面。
趁着雅间的门被推开,掌柜飞快看了一眼宁楚翊。
见他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韩松和太夫人突然到来,还带了护卫,掌柜为了不暴露他们的身份,没法跟那些护卫动手。
“娘,你怎么来了”?定远王瞪了一眼韩松,这才开口问太夫人。
太夫人沉着脸扫了一眼众人。
“我听丫鬟说,瑶瑶突然出府。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腿没好,怎能乱跑。”
韩瑶看到太夫人突然出现,眼泪立即扑簌簌往下掉,“祖母、二哥,你们终于来了。”
韩松没看到定远王瞪他。
进了雅间,看到韩瑶一身狼狈凄惨地瘫在地上,他已经惊呆了。
他父王和大哥沉着脸站在一旁,母妃跟那什么凌姑娘站在一块。
而韩瑶,却无人理会。
韩松不解又心疼,快步冲过去,“瑶瑶,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韩瑶面前一摊血,韩松更是惊怒,若不是他父王母妃和大哥都在场,他差点忍不住要动手逼问是谁伤了她。
忍着怒火,韩松将韩瑶抱起,放到椅上坐好。
见她腿又断了,韩松没忍住,皱眉回头,“父王、母妃,发生了什么事,瑶瑶怎么受伤了?”
定远王没回他话,拧着眉头反问他,“你怎么来了?”
韩松刚想说是韩瑶的丫鬟突然急匆匆回府,说她被人打了,他才跟祖母赶了过来。
那边太夫人已经沉着脸问定远王,“怎么回事,既然你们都在,谁还敢当着你们的面,打了瑶瑶?”
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定远王正准备细说。
凌初已经淡声道,“我打的。”
太夫人眼中的锐利一闪而过,目光落在定远王妃扶着凌初胳膊的手上,脸色更沉了沉。
“谁给你的胆子,敢打我们定远王府的姑娘?”
凌初刚想开口,旁边却有一道威严的声音先一步道。
“娘,自然是我给的。”
凌初一愣,神色复杂看着定远王。
定远王妃没看丈夫,只安慰一般轻轻拍了拍凌初的手。
太夫人一脸错愕看着儿子。
韩松眉头紧皱,目光在大家脸上扫过,心中莫名有种他大哥和那凌姑娘才是他父王母妃的孩子。
他跟韩瑶,是外人。
韩瑶原本想跟太夫人哭诉,只是目光瞄到定远王脸色不好,心中发怵。
定远王没给凌初开口的机会,目光直视着太夫人,将事情挑重点说了。
太夫人听完,神情没有什么变化,脸色还是一直沉着。
没有人看得出她心中在想什么。
韩瑶心中有些慌,抹着眼泪委屈又伤心,“祖母,当年我不过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孩,发生了什么事完全不知道,更是身不由己。
祖母,我…我不相信自己不是王府的孩子…”
太夫人沉着脸,见她惶惶不安,淡淡看她一眼。
等韩瑶停了哭声,才对定远王道,“那董氏已死,如今死无对证,谁知当年的真相是什么。
瑶瑶既然喊我一声祖母,那她就是我定远王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