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只是个大夫,脚不停歇地赶路,他是有些吃不消的。
秦迟策马在前,顾辰边吆喝边往他自己的马上抽着鞭子,好不容易才赶到了秦迟身边,疲倦又困惑地问:“将军,咱们这么匆忙赶路,可是西边起了战事?”
戴着面具,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的男人,淡漠地道:“并未。”
“那是大将军给咱们下了军令状,让咱们明日必须入城?”
“不是。”
“既然都不是,咱们为什么玩命似的赶路啊?”顾辰心中哀嚎,我这一把骨头都要被颠碎了。
这也就是顾辰来问,若是其他士兵,等着领罚吧。秦迟的命令一旦下达,属下必须不问原有、不计代价地完成。
秦迟侧头看了他一眼,佩刀拴在马背,弓用黑布包好,与箭桶一起,系在背上。
迎着顾辰疑惑的目光,秦迟漠然地说:“没什么理由。”
顾辰:行吧,天大地大,秦将军最大。谁让自己也是他带的兵呢,乖乖赶路吧。
第二天一早,他们已经踏上了益州的腹地。
跑了一夜,秦迟见马和人都很疲惫,便让他们停下来,原地休息。
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很快搭起了土灶,架上锅烧水,剩下人,一部分守卫临时营地,一部分去寻找木柴,分工明确,有条不紊。
顾辰已经快瘫在地上了,面如土色。抬眼看向不远处的秦迟,他负手而立,脊背挺拔,竟然一点都不见疲惫。
酸溜溜地叹了口气,顾辰真心怀疑,秦迟是个铁打的。
王广在秦迟身边忙来忙去,一会儿递个水袋,一会儿将热好的干粮拿来。
干粮自然是不好吃的,不过秦迟这些年在边境,已经习惯了有东西果腹就行,并不挑。行军之人吃东西很快,不一会儿,他就把干粮都吃光了,喝了两口水。
王广见他看向益州主城的方向,一脸沉思,不好打扰他,默默退下。
若他知道秦迟思索的不是战事,而是洛婉姝,肯定大吃一惊。
按理说,马车的速度是远远不如策马的,以他们的速度,应该已经追上了洛婉姝的车队才是。
难不成是把他们甩在身后了?秦迟往回看了一眼,雪地在雾蒙蒙的天色下泛着浅浅的光。
他迫使自己收回目光,心道:能追上,便与洛婉姝等人同行,不能的话,他是不会掉头回去的。
想是这样想,他还是重新骑上了马,马头对准的是来时的方向。
注意到这边动静的顾辰,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问:“将军,您要做什么?”
秦迟淡然地吩咐道:“一会儿你们先上路,我去去就回。”
顾辰严肃起来:“你孤身一人?就算原有不便告诉属下,也要多带上几个人,以防不测啊。”
“不必,草原上的动物或是寇匪,都不是我的对手。”这话要是其他人说,估计会有夸大的成分在,秦迟说,那就是实话。
顾辰见劝不了他,只好妥协:“行,那我们放缓速度,在前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