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说起昨日的事来,牵扯出他们孟府欺负墨欣媛,也不好听。
张氏今日没见着墨欣媛,虽然令她心里十分窝火恼怒,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就凭昨日那太子妃粗俗不堪、毫不知礼的模样,竟敢大喇喇的跟自己动手,还有脸皮在皇后跟前一口否认,又怎么可能会卖张氏的面子
只是,孟府那般对待墨欣媛,虽然关起门来的时候人人当做不知,无人会吱声。可一旦把她们给逼急了,闹开了,孟家同样会很被动。
毕竟,偌大一个孟府,上上下下数百人口,仆从无数。
墨欣媛这些年在孟府过的是何等日子,即便管的再严,也不可能半句闲话不从府中传出去。
只不过明面上没人敢乱说罢了。
可一旦事情从墨欣媛口中说出,那就值得玩味了。
不到万不得已,孟府也不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
那么,大家便各凭本事吧
孟夫人轻嗤冷笑“躲躲的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我孟府的长媳,难不成还能在东宫里住上一辈子想从此撇清关系,做梦”
无论是和离还是休妻,孟府都绝不会做的。
到了下午的时候,孟扶君果然也上东宫去探望夫人了,与他同行的还有二殿下周云桢。
昨日孟府中可以说是天翻地覆,太子妃独闯府中,抢走墨欣媛,还顺便打伤了那么多人,将云岚也带走了。
这还不算,在灵山寺席姨娘被吓得三魂七魄去了大半,这会儿还躺着起不来。
偏偏昨日他们父子兄弟都不在府中,等得到管家的通知急急回府,太子妃早已带着人扬长而去
原本指望皇后娘娘能拿下太子妃,为孟家扳回局面,谁知那太子妃装傻充愣,来了个死不承认简直可恶
此刻与周云桢一起入东宫,孟扶君的心情可想而知有多糟糕。
周云桢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不是必要,他根本不想踏入东宫半步。
这地方差点就成了他的地方,可最后就差了那么一线,结果却失之交臂,每每想及,就让他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但太子与太子妃这两口子明显都不是好惹的,他不陪着,孟扶君非得吃大亏不可。
周云深与穆青荔一起见了这两人。
穆青荔显得很是温和腼腆,跟在周云深这位夫君的身旁,十分贤妻良母的眉目低垂,大多时候是微笑,轻易不开口。
这让孟扶君都感到十分意外。
他们想象中的太子妃,可跟眼前所见完全不一样的
穆青荔对孟扶君这种渣男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一大大男人,娶一个女人回家就为了折磨、为了利用,简直无能又恶心。
倒是那个周云桢,风度翩翩,时而扫向自己的目光仿佛比起最初在宫里偶遇初见之时、他的目光中多了一抹所不清道不明的探究。
这令穆青荔纳闷不已。
这种探究与男女之情无关,代表个什么意思,穆青荔是真的挺纳闷的。
周云桢表现的并不明显,穆青荔便也装作无所察觉。
周云深笑吟吟的,十分友好的招待着二皇弟与名义上的表哥,一番寒暄,彼此都表现了极好的休养。
周云桢是在这儿多待半刻都觉得浑身不对劲,寒暄一阵便给孟扶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说事儿,早说完早走。
孟扶君心里也发虚,毕竟这些年孟家可没有好好的对待墨欣媛,太子向来护着她,如今她逃到了东宫指不定怎么跟太子添油加醋的告状呢,谁知太子这会儿面上带着笑心里却在想着什么
“太子爷,听说拙荆病了,不知严不严重臣想去看看她,还请太子爷派人领臣过去。”
周云深闻言面上笑容淡了下去,幽幽的盯着他。
那目光明明并不显凌厉,却直直的盯进了他的心底,仿佛两把利剑直直插入他的心间,让孟扶君心头猛地大跳。心虚的下意识别开头去。
“看她”周云深淡淡一笑,道“阿媛嫁入孟府这些年,看来你们夫妻感情还不错,大表哥这么关心她”
孟扶君顿时更不自在了,勉强陪笑道“她毕竟,是臣的妻子臣关心她,是应该的”
他就知道会这样,这一趟根本不该来
周云深嘲讽冷笑,不置可否。
穆青荔忽然笑道“太子爷,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太子爷若不许孟大公子去见阿媛,岂不是有点不近人情了今儿上午孟府那位二少夫人来过,那会儿阿媛刚服过药睡了,臣妾便没让二少夫人去见她。这会儿还是让大公子去见见吧。”
周云桢与孟扶君没料到穆青荔居然会帮他们说话,一时都大感意外。
周云桢心头一动,暗自高兴,看来这位太子妃是对墨欣媛生出嫌隙来了。
想也知道难怪如此,这太子妃唯一的依仗就是太子爷的宠爱。如今太子爷的青梅竹马来了,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是啊皇兄,人家是夫妻,俗话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做丈夫的关心妻子,这是天经地义,皇兄若阻拦,似乎不太好吧”周云桢也笑着道。
“好,”周云深想了想,便道“那就一起去,正好本宫也去看看阿媛这会儿在做什么。”
周云桢不动声色飞快的瞟了穆青荔一眼,没有错过她眼中的不满和妒意,心里更加笃定,微笑道“臣弟便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孟扶君顿时有点头皮发麻,这意思是他一个人跟着太子去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太子答应得这么干脆是含着某种阴谋的。
只这是在东宫,太子要去,他可没资格不许,只得勉强陪笑。
周云深与穆青荔便领着孟扶君往墨欣媛住的院子过去。
孟扶君一路走得如针芒在背,忐忑不已。
原本他是想好好警告墨欣媛一番,不许她乱说话,可周云深跟着来了,就完全没有开口的可能了。
最后孟扶君还是没能见得着墨欣媛,只见了云香、闻了一屋子的药味。
云香说小姐前阵子身体便不太好,只不过一直硬撑着,到了东宫,猝不及防的就这么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