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刑官大人……”
诏狱门口。
冯安世有些脚软的跳下马车,不由长舒一口气。
这人和人的差距,果然是云泥之别……
若不是他已经在宝姑娘、萧紫心以及白如意姐妹身上有了不少经验,又得到了那媾的至宝,怕真要在劳金枝面前丢人了……
这女人,简直已经出神入化……
“大人,劳保强是块硬骨头,咱们的人已经给他上了不少手段,可他依然什么都不交代……”
这时。
早就被派到这边的许宪辉忙附在冯安世耳边恭敬禀报。
冯安世对此已经有所预料,点了点头道:
“去看看!”
…
“大人,饶命,饶命啊……”
“冯大人,救命,救命哇,小僧知错了,知错了哇……”
冯安世并没有直接去见劳保强,而是饶有兴致的沿着长廊逛起了这公共囚室,很快便是响起了哭爹喊娘的求饶声。
而当冯安世走到中间位置一个大囚室内的时候,一个大和尚赶忙拼命摇晃着囚室的铁栏,泣血般惨叫。
不是劳金枝那相好铁头和尚又是哪个?
冯安世不由饶有兴致的看向这铁头和尚:
“大师最近在这诏狱里过的可好?”
“……”
铁头和尚顿时直要吐血。
他本以为冯安世当初把他阉了已经是对他最狠厉的惩罚了,哪曾想,到了这诏狱里之后,他才明白什么是人间地狱啊……
他这囚室里八个人,竟有七个都是基佬。
关键他铁头和尚看着人高马大、一副威武不凡模样,实则已经被废掉武功,自然悲催的成为了这囚室里的那个零……
如果再不尽快出去,铁头和尚绝不会怀疑,他怕是活不了几天了。
“大人,千错万错,都是小僧的错,还请大人能再给小僧一个机会,饶过小僧这一回啊……”
铁头和尚又回头看了一眼他的七个狱友,彻底崩溃了,再不敢对冯安世有半分反抗之心,只是拼命磕头。
冯安世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微微弧度。
果然。
恶人还得恶人磨!
“你来诏狱的时日也不短了,知道这里的规矩了吧?没点真东西,你想出去?那怕是做梦了!”
铁头和尚一个机灵,自明白冯安世的深意,赶忙急急道:
“大人,小僧有东西,小僧有真东西要给您汇报哇……”
说着忙是对冯安世低语几句。
冯安世嘴角笑意不由更甚:
“来人,给他换囚室!”
…
与铁头和尚聊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冯安世这才带着宝姑娘和红娘子等人来到了劳保强的囚室。
此时。
硕大的木架上,劳保强披头散发,遍体鳞伤,却像是一头野兽一般盯着进来的冯安世等人直冷抽着笑。
“大人,这厮骨头硬的很,咱们的手段都走一遍了,他竟还是什么都不说。咱们诏狱里至少五十年不曾遇到这种狠人了……”
为首刑讯千户马上过来对冯安世禀报,他都有点虚劳保强了。
冯安世点了点头:
“你们都退下吧。本官与他单独聊几句!”
“是!”
随着众人退下,偌大的囚室内只剩下冯安世与劳保强两人。
冯安世道:
“劳保强,你想来也知本官的身份了吧?不错。正是我冯安世,揭开了你闻香教这道口子,从而让你这数十年的基业分崩离析!你就没有什么对本官说的么?”
劳保强却是嗤笑摇头,看都不看冯安世一眼。
冯安世这时才看清了劳保强嘴巴里的情况,顿时根根汗毛都止不住倒竖起来!
怪不得他笑起来直抽抽呢。
他嘴巴里的牙齿竟然全都被撬干净了,俨然是害怕他咬舌自缢。
这让冯安世心里禁不住也升起一抹悲凉之感。
劳保强也算一方枭雄了,纵横大乾二十载,可惜,落到现在这般境地,他便是天大的能耐也使不出来了……
果然。
男人,不能输啊!
冯安世叹息一声:
“我知道,我现在过来找你,对你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你早已存了必死之志!我冯安世也敬你是条汉子!但事情到这般,我说也并非我冯安世所愿,你信么?”
“哼!”
劳保强嗤笑,漏风的说道:
“冯安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你这般费尽心机,不就是想得到我闻香教的秘密么?我告诉你,别做梦了!这秘密普天之下只有我劳保强一人知晓!待我死了,便让这秘密也与我一同埋葬吧!哈哈,哈哈哈哈……”
劳保强说着,仰着头肆意大笑起来,就像是一头穷途末路、且牙齿掉光的孤狼。
冯安世眼神也有些复杂起来:
“劳保强,人非圣贤,你真能如你所说的那般洒脱么?”
“你真以为,你在私底下的那些安排,可以瞒天过海,骗过所有人么?你以为本官不知道,大栅栏卖豆脑的那瘸婆娘祝二娘和她两个崽,都是你的种?”
“你是真的狠啊。”
“你那么喜欢的女人,竟然可以狠心把她的腿砸瘸了,让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崽过日子!”
劳保强脸色陡然一凛,但迅速又恢复与平淡,有些嘶哑的道:
“人各有命!你冯安世是朝廷的大红人,是隆泰皇帝那老狗的鹰犬!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劳保强已经这般,又能如何?”
“呵。”
冯安世忽然笑了:
“你就不想知道,我到底是怎知道这般消息的?”
“你以为,凭借你的魅力,那瘸子祝二娘会为你守活寡?别天真了!人家会玩的花活,你做梦都想不到!”
“冯安世!”
“你甚意思?”
劳保强情绪终于有了波动:
“你这般身份,欺负我一个穷途末路之人,有意思么?我劳保强本还敬你是当世豪杰,谁知……”
“别跟我冯安世玩捧杀这一套,我冯安世是玩这个的祖宗!”
劳保强还想说些什么,却直接被冯安世打断:
“我并非要欺负你,只是想让你知道真相罢了!”
“你知道劳金枝身边那铁头和尚吧?虽然他是你安排给劳金枝的,可你真以为,他不知道你的深意,不防着你!你之前每来一次京城,到底去干了什么,他比你都清楚!”
“呵呵。”
“我都替你可怜,你好歹也算是一代枭雄,怕是得好好琢磨琢磨,祝二娘的那第二个崽,到底是不是你的了!”
“冯安世!”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以为你这样恶心我,我就会如你的愿了?我告诉你,别做梦了!便是这天塌了,我劳保强也要带着这一身秘密入土!”
劳保强眼睛都红了,狼一般怒喝。
但饶是他依然满脸坚毅,情绪却明显有巨大波动。
冯安世叹息一声:
“我说了,我只想给你一个公道,而并非羞辱你!”
“像你这样的枭雄人物,怎能带着铁头和尚那等卑鄙小人的玷污离去?就算你认命了,躺平了,但闻香教却不可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冯安世说着直勾勾看向劳保强的眼睛。
“冯安世,你,你甚意思?”
劳保强止不住一个机灵,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冯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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