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不能在这儿说?我还要去看看我家小公子好不好呢。”可不能跑了一趟结果人没见着。
“他很好,用不着你看。”
殷无疏与殷无极异口同声。
影寒寻:“……”
影寒寻眯眼,那是他家的小公子吧,这俩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的上赶着?
“是有关南山苑安危的事情,我相信你也不想让皇上遇刺的事情再发生第二回。”
影寒寻当然不想,这回影寒寻妥协了,不情不愿的跟着殷无极离开。
苍舒韵换好衣裳出来时,营帐外只剩下殷无疏一个人。
“他们这就走了?”
“怎么了,舒韵,你是想留下他们吃饭,还是想留下他们过夜?”
殷无疏的心情是眼能见的不好。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单纯的问问。
苍舒韵找了个地儿随意坐下,“你有话要跟我说。”
“是。”殷无疏坐在苍舒韵的旁边,“这次回去以后,雪国的天就该变一变了。”
苍舒韵一顿,“什么意思?”
苍舒韵环视四周,见四周没有人,还是坐得离殷无疏更近了一些,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问:“殷无疏,你要动手了?”
苍舒韵是不知道殷无疏拿什么来动手,但他肯定,殷无疏是有底牌的。殷无疏的底牌藏得很深,就连苍舒韵也不太清楚。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要动手了。”
“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
殷君也还年轻啊,殷无疏想干什么?直接搞死殷君,自己上位,单挑另外十王?
太危险了,苍舒韵在这之中看不到一点胜算。
“不算着急,一切大体是按照计划来的,不过是最近微微调了一下。”
“你把时间调前了。”
“差不多吧。”
这哪里是差不多,这分明差太多了。
苍舒韵有些担心,“有把握吗?”
万一中途控制不好,搞出大事来了,一发不可收拾可咋整。
“没什么大问题。”
苍舒韵看他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自信样,心暂时放下了一半。
“那你要跟我说的事情是什么,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帮忙的吗?”
“景国国君这次的病貌似有点严重。”
景国国君老了,此次的病,怕是难好。
“所以呢。”
苍舒韵隐隐知道殷无疏要说什么了。
“舒韵,你是景国的太子,你是双生花之阳,乃景国的信仰。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景国国君一定会派人来接你回去继位。”
是了,双生花之阳,是天注定的储君,不能废,也废不得。
“那你是如何想的,要我回去吗?”
景国的水不比雪国的浅。
苍舒韵对景国不了解,即便他是正儿八经的储君,是景国的信仰,他这一趟回去,都注定了艰难。无论是从雪国这边来说,还是从景国那边来说。
“我私心里是不想的。”
“大局上呢?”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苍舒韵已经知道了殷无疏的答案。
“我希望你回去。”
苍舒韵沉默了半晌。
这其实是迟早的事,从知道景国的信仰是双生花且天定双生花为储君开始,苍舒韵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他是不得不回去的。
“回去以后你要做的事情就是等景国来人,待你成功到了景国,我会助你成为景国的国君。”
“那你呢?”
“我?那时的我约莫会是雪国的新君。”殷无疏说这话时,竟然毫不避讳。
“殷无疏,你的野心真大。”
果然啊,想踏上那至尊之位的人,都有一统天下的抱负。可苍舒韵自认是个凡夫俗子,他担待不起一个国家的未来。
“舒韵,天下一分为二,已经太久了。”
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苍舒韵没有说话了。
若他二人真如殷无疏所想,一个成为了景国新君,一个成为了雪国新君,那是要他将景国拱手相让,还是殷无疏将雪国拱手相让?
天下大一统于天下苍生而言是福祉,他将整个景国送给雪国,一个人担下这千古骂名,似乎也不是不行。
原本他在这世间是没有名姓的。
景国太子安是之质于雪国三年多,回国登位不久,就将万里河山倾覆,亲手送与敌国。
这是何等的荒谬可笑?苍舒韵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好笑。
苍舒韵已经能够想到景国那些人会如何的想把他拨筋拆骨,辱骂他,诅咒他。
他其实也是会怕的。
生在和平国度的苍舒韵爱好和平,他做不来打打杀杀的事情,光是想起这事来,他就已失了勇气。如若可以,他会选择用别的方法来达成这个大一统。
“你在担心什么?”
“什么也没有。”
“你有。”
苍舒韵见他说得肯定,于是就笑了。
他们现在谈的事情远还没有到时候,景国国君还没有死,雪国的江山也还换不了主人。即便两国同时换了主人,大一统一事也是遥遥无期的。
苍舒韵笑了一会,说:“你说得对,我有。我在想有朝一日你成了雪国的皇帝,我成了景国的君王。那该是你用雪国为聘来娶我,还是我拿景国为聘来娶你?”
殷无疏当真仔细考虑了这个问题。
“我拿雪国为聘来娶你,而你需得拿景国为嫁妆来嫁我。舒韵,真有到那时的一天,你可与我同分天下,我们一起坐拥这江山如画。”
“听起来很不错。”
苍舒韵笑着,却还看不到那一天。
两人话到此处结束,谁也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