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是来宣布好消息的,隽王爷,皇上痊愈了,正宣各位王爷进宫去觐见呢。咱家今晨都走了好几趟了,隽王爷这里是最后一趟。”
殷君没事,还异于寻常的宣各位王爷入宫,殷无疏排行第九,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敢问高公公,父皇的伤都好了?”
高赐神色肃然,朝皇宫的方向拱手,“此事多亏了国师,否则……唉,咱家还得先行回宫去禀告,隽王爷稍后也得赶紧些。”
“本王知晓了。”
殷无疏站着,久久无言,他预料到宫中出了意外,不想这意外竟如此出人意料。
“雪国还真的有国师?”苍舒韵也有些不敢相信了。
此前,殷无疏提起那位国师,都是据说传说的讲。
“见所未见。”
“那……”
“我也只能相信且接受。”殷无疏伸手指了一下,“看到了吗,紫气最浓重的地方,那里就是鸿蒙阁。”
所以这个传说了千年却没出现过的国师确实是出现了,因而引起了这样宏大壮观的异象。
“走,进宫。”
“我也去吗?”
“一起。”
两人风驰电掣的赶到宫中,殷无极,殷无离,殷无尘,殷无忧,殷无虑,殷无虞,还有最小的殷无咎,所有人都到了。
众王爷齐聚于殷君的御书房。
殷君果然是康复了,一点不像是重伤一场,卧榻七八天的人。
“儿臣参见父皇。”
殷君抬了一下手,示意众人起身,他眸光移动着,落在苍舒韵的身上。
“安是之。”
在场的,只有殷无疏带了王妃。
被殷君锁定,苍舒韵大大方方的站出来,“是孤。”
“朕记得你说要回景国?”
“那不是雪国陛下下令关闭昱京的城门,不得令者不能出城吗?”
昱京城门一闭就是七八日,其间,既不准进,也不准出。
“这样啊。”
殷君好像就这么随口一问,问过了,也不深究别的。
御书房里又安静下来,所有人心中都有疑问,可殷君像是要吊人胃口一样,吊足了才肯给骨头。
“知道今日朕把你们都叫过来,是因为什么事吗?”
众人答:“不知。”
“朕此次大难不死,盖因国师恩德无量,降临世间,施以援手。朕叫你们过来,就是要告诉你们,国师乃雪国神只,日后,尔等有幸得见国师,务必要谦卑恭敬,不得冒犯亵渎。”
“雪国竟当真有国师的存在。”殷无极眉眼紧皱着,有些不信。
“无极,这话你在朕面前说说就得了,仅此一次,莫要让国师听见了。若国师动怒,降下罪罚,所有人都承担不起,包括朕。”
能够看得出来,殷君对这位所谓的国师很是推崇。
殷无虞不信神明,只信自己。
“父皇这样说,那儿臣倒要问问了,日后这雪国的江山到底是要听父皇的,还是要听国师的。”
殷君肃穆道:“国师说了,日后雪国政事如常,他仍旧居于鸿蒙阁,只有雪国需要他时,才会出现。”
“这不还是要听他的?父皇竟愿屈居于国师之下?”
“嗤。”殷无虞轻笑了一声,“父皇让我们来,就是说这事的?那恕不奉陪了,儿臣还有事,先走一步。”
殷无虞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
殷无虞充耳不闻。
“竖子无知!”殷君气得捶桌。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都不再说话。
殷无虞从御书房里出来,走了两步后,整个人顿在原地,与此同时,众人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殷无虞,脸色缤彩纷呈。
殷无虞看着面前诸位的脸,表情也有些僵硬。
从苍舒韵这些人的视角来看,殷无虞就是莫名其妙的出现的。
从殷无虞的视角来看,他明明是往外走的,却出现在御书房。
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了他,令他猝不及防。
被丢在荒郊野林的记忆鲜活起来,殷无虞的表情更加的僵了。
殷君冷笑,“朕刚说过了,不可对国师不敬。你们以为朕特地把你们都叫过来是为了什么?惹到了国师,怎么死的你们都不知道。”
殷君深有体会,他一只脚都踏进阎罗殿了,国师愣是施展了超凡的能力,把他拉了回来。
“你们若是不信,姑且都试试。”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还想与国师论高低呢。
在国师面前,殷君都不敢托大。
殷无虞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往外走,众人盯着他的后背,再回头时,猝然对上了殷无虞的眼睛。
“嗬!”
这还真是见鬼了,苍舒韵好整以暇的看着殷无虞。
“无虞,你看见了,在国师面前,不能放肆。”
殷无虞冷眼看了一圈,迈脚,从殷君身边走到门边,他开门时回头看了御书房一眼,而后出门,关门,转瞬,殷无虞又回到了原处。
翊王爷木着脸,继续往外走。
苍舒韵扶额,都试过了,事实证明国师确有几分本事的,殷无虞怎么还是不信邪呢。
殷无虞第十次出现在御书房,众人都有些忍不住了,嘴角直抽抽,想笑,顾忌着殷君在场,又强压了下去,这就导致了脸上的表情极度扭曲不自然。
殷无虞身形一动,就在大家以为他还是想走时,他自然而然的站在众人之间。
殷君抬了一下眼,戏谑道:“这回相信了?”
不相信,装神弄鬼,邪术!
殷无虞心里想了很多,面对殷君时,不情不愿的点了一下头。
“都知道其中厉害了吧?”
众人点头应答。
“无疏留下,其余人都回吧。”
众人:“儿臣告退。”
这回没再发生什么异状了,御书房里只剩下殷君和殷无疏。
“说吧,你在朕的药中放了什么,御医分明告诉朕,朕的伤虽然是凶险,但好好休养,还不至于要命。”
殷无疏沉静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