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烟雾弥漫,好一会才散去。
乔春桃定睛看,河里有人落水,有人惨叫求助,看着有特工总部的特工。
不过人数不对。
桃子脸色一变。
刚从的爆炸是冲着桥梁去的,即便是对于特务有波及,也不可能对他们造成巨大的伤亡。
对方的长官是高手,显然明白他们在这里阻击的意义何在,并且已经做出了应对。
撤!桃子果断下令,直接拔腿就走。
啊。吴顺佳看了桃子一眼,跟着跑了两步却是一跺脚又跑回来,用力压下引爆器。
轰隆!
正在奔跑撤离的桃子被巨大的爆炸声波及,直接摔倒在地,然后他就听到了身后‘哦吼,哦吼,的声音。
吴顺佳似乎丝毫没有受到这巨大的爆炸声的影响,上来拉起桃子,扯着他的手臂飞快奔跑。
你就是个疯子。桃子咬着牙骂道。
彼此彼此。吴顺佳兴奋的喊道。
刚才的爆炸炸塌了街边的一个不小的廊亭,给他们的撤离带来了掩护,很快,两人就消失在了四下飘荡的烟雾尘土中。
两人进了一间民房,来到后门。
后门外是一条小河,河边早已经提前安排了小船在等待。
组长那边….吴顺佳说道。
撤!桃子表情严肃对吴顺佳说道。
吴顺佳看了桃子一眼,表情阴沉,不过最终还是上了船。军统内部格外强调纪律,特情组组长肖勉更是尤为重视内部纪律。
他们这边所负责的行动,桃子是指挥官,桃子的话就是命令,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
对于吴顺佳的不满,乔春桃自然看在眼中,不过桃子并没有在意。
他只知道听命行事,不需要向吴顺佳解释什么。
组长向他下过严令,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停留,完成爆炸任务后即刻撤退。
尽管乔春桃判断那一批七十六号的特工应该是去增***火区了,这会给组长和豪仔带来麻烦,桃子也担心组长那边的情况,但是,他还是坚决执行了程千帆的命令。
吴顺佳并不知道组长的真实身份,所以会格外担心肖勉组长的安全。
但是,桃子知道,即便是那边情况恶劣,组长是有很大的把握全身而退的:
对于组长来说,最糟糕的情况莫过于身份暴露,但是,'小程总,的权势地位却足以确保他在此刻全身而退。
……
老二,老二。一名受伤诈死的特务确认没有危险后,在地上爬向了被卢兴戈临走前一枪打死的那名受伤的同僚,悲呼出声。
除了他之外,还有两名伤员还活着。
另外两人也是又惊又怕,更且悲伤不已。
不过,其中一人忍着疼痛瞥了一眼正在号丧的同僚,心中是既鄙薄又忌惮。
他距离此人较近,看到听清了刚才的真相:
正在号丧的这个人叫孟能,是他向绰号老二的那个同僚使眼色,强行命令老二开枪。
这个老二素来是个老实可欺的,不敢违背孟能的命令,只能开枪打伤平鹿昌,由此才引发了受伤后难以逃离的平鹿昌果断自戕,而卢兴戈则愤而一枪打死了老二等等一摊子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洪三的身体‘动了,一下。
三哥!正在号丧的孟能没想到洪三竟然没死,他心虚且吓了一跳,旋即喊道。
不是洪三。
洪三的身体翻过来,可见脖颈被弹片割开,整个人显然是已经气绝身亡了。
是曹宇。
此人运气简直是顶顶好,竟然恰好被洪三的身体压住,帮其挡住了手榴弹的弹片,以至于曹宇竟似乎全须全尾,一点都没有受伤。
三哥!曹宇抱住洪三那死不瞑目的尸体嚎咷痛哭。
悲呼的曹宇看了一眼洪三那可怖的伤口。
心中却是后怕不已。
太惊险了。
好在自己从小便是门槛精。
刚才若不是他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伸腿绊了洪三一下,并且是有发力方向的绊,使得洪三压在自己身上,当了肉盾,恐怕现在洪三的死状就是他的样子。
然后他便注意到了洪三那死不瞑目的眼珠子,他的心中咯噔一下子。
曹宇强行将洪三的眼睛合上,哭的更伤心了,可谓是鼻涕一把泪一把。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杂乱奔跑的声音。
…..
胡四水带领一部分手下与法租界的巡捕隔桥对峙,阻止巡捕介入。
实际上,这就是一场演戏。
负责西自来火行街的巡官早就被特工总部暗中收买。双方看似剑拔弩张的对峙,实则是在做戏。
对于此次抓捕卢兴戈和平鹿昌的行动,胡四水认为是十拿九稳的。
洪三是他得力手下,所带的人马中,除了那个怂包曹宇之外,皆是精兵强将,对付卢兴戈两个人还是有把握的。
是的,胡四水看不起曹宇。
在他的眼中,这就是一个软蛋。
不仅仅是此时已经投靠七十六号的曹宇,胡四水对于侦缉大队的吴山岳更是看不起,吴某人的三鞭子的故事在特工总部中高层内部不是秘密,他胡四水看不起这种怂包。
确切的说,他不仅仅是看不起吴山岳的三鞭子,更看不起此人的冠冕堂皇,什么挨了三鞭子和南京恩断义绝,啧啧,有文化的人说话就是好听。
洪三这边的枪声时而密集,时而稀稀疏疏,胡四水一直都没有在意。
直到连续两声爆炸,他们和东自来火行街的巡捕隔桥对峙石桥被炸塌了,有弟兄更是被爆炸波及落水惨叫连连,他胡四水也是灰头土脸被摔伤了,胡四水才意识到不妙。
爆炸物决然不是现在安装的,这是有埋伏。
中计了?
先不管是否早有埋伏,这些人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他们是来营救卢兴戈的。
胡四水顾不上落水惨叫的弟兄,带着还能奔跑的手下朝着洪三这边支援而来。
胡四水的脸色变了,他远远的看到地面上散落的尸体。这都是他的手下。
他扫了一眼,没有看到卢兴戈的尸体,只有平鹿昌的尸体。胡四水面色阴沉,急忙几步上前,吼道,出什么事了?还有喘气的吗?侧恁娘!说话!
……
程千帆和豪仔在房顶上弓着腰,飞快奔跑。
两人到了一个预设的地点,敏捷的下了房。
沿着巷子复又行走百余步。
这里有一个臭气熏天的破鸡窝,豪仔从里面掏出了此前藏好的捷克式轻机枪。
两人又沿着巷子前进了一段距离,来到一个墙角。
墙角有一个狗洞。
豪仔在墙壁上拍了五下,啪,啪啪啪,啪。
墙那边立刻有了回应,白山黑水闯九州。
豪仔和程千帆都没有说话,两人将两支步枪,还有此战并未用上的捷克式轻机枪从狗洞递出去。
忙完这一切,两人沿着巷子折返,中途拐进了一个弄堂。刚刚走了四五十步,程千帆的脸色突变,他立刻摸向了腰间短枪。
兄弟,别误会。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卢兴戈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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