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不由得望向宋桢。
“平时县衙的案件,都是由师爷来处置吗?”
宋桢汗已经下来了。
整个县里如今太忙了。
他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事情太多。
他这几天,正在忙着督导着各地区的村民秋收,虽然都是些短期的食物,但总要收起来的。
还有几件棘手的事情,比如因为首长的官员选拔,已经有很多人来了县城。
以及这些天的城建工作。
因为突然的解封,来了太多的外地人,并有许多人要在此定居。
出了好多起因为城建占地,而与当地的居民发生冲突的事情了。
许多事情,都在这几天压在了他的身上。
所以案件基本上就交由了师爷来安排。
如果是小事情,就让师爷处理了。
若事情较大,再交给他来处理。
别说首长缺人才,他也很缺的好不。
当初县衙中的人,许多人在那场动乱中被杀了。
郝健师爷,还是曾经县衙工作的文书人员呢,也就他比较熟悉县衙事项,暂时交由他处理,更为稳妥。
谁知道会出现如此大的失误。
宋桢不知道首长是否愿意公开身份,只得小声说道:“属下这几天忙着几件因为城建占地而发生的人命冲突,望首长责罚。”
本来大本营战后建设,出现众多问题,早就是沈溪的预料之中。
沈溪并未责怪,可也知道,虽情有可原,最终宋桢也跑不掉惩罚。
沈溪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接着问吧。”
宋桢审问的时候,沈溪对郑安康吩咐道:“派人去和总理说一声,抓捕寻望乡乡长。”
此人有疑虑。
正常的乡长,是不会怂恿村民来闹事的。
除非是有目的。
然后再次交代:“再查查有多少寻望乡的村民来了县里。”
“详查钱真以及游乐场马场。”
“这些事情,都让总理安排人做。”
郑安康答应了声是,然后派人去通知了祁修文。
寻望乡绝对不正常。
这个乡是灾后重建的,原来的人早就十不存二了。
绝大多数都是外地人。
而董大带领的二十几人,是少有的本地人。
寻望乡的乡长林泰,就是原乡长直接用的。
沈溪已经派人查所有的乡长以及各地官员的详细资料了。
寻望乡的乡长的资料,还是最初的资料呢,当初的资料并未有太大问题。
各地的详细资料还未全部递交上来。
因为沈溪经过桥镇以及岭头乡的问题,已经察觉原有的官员,多多少少都是问题比较大的。
刚开始无人可用,老百姓很多人都不识字,不得不用了原有的官员以及有些知识的人。
查了大概的身份没有太大问题就先用了。
桥镇才是沈溪用自己人换上的第一个镇长。
这次官员的选拔,便是要从民间选拔更为合适的官员。
毕竟进入边艾县的,不全部都是大字不识的流民,也有些有能力的人。
现在县城中的一些底层公务员,许多是从流民中逐步挑选出来的。
沈溪这时才深感到皇帝的为难。
治理天下,用世家吧,世家做大,皇帝难以把控,不用世家吧,老百姓有几个人能读书并考到他面前,且能协助皇帝治理天下的?
况且即便是平民考上的,许多也依赖着世家。
这个时代,科考依旧难以抵抗各大世家。
平民百姓连吃饭都要耗费全力,哪里有钱去读书考科举。
也就是家庭富裕甚至是商人的家庭才会读得起。
那也只是占据了少数的。
而且平民百姓考上去后,也比较容易在官场中,迷失自我。
这就需要有坚强的意志,以及充分理解他的家人,还有就是有上面人的支持了。
要不然最终也就是个县令,再难以升上去了。
要想抗衡世家,就要让老百姓都读得起书、都能增加见识。
况且沈溪还想发展现代化呢。
只有发展现代化,老百姓的生活才会好。
现代化的过程,是需要有知识才能干活的。
宋桢的能力,还是需要接着淬炼的。
毕竟宋桢的潜力还是有的,对自己又十分衷心。
能力可以锻炼,衷心才是最主要的。
宋桢问董大:“你们当初看到的文书,可真真切切看到了首长的印章吗?”
沈溪的印章是有防伪的。
造假的话,县里有专门的人可以做鉴定。
董大忙点头:“是啊,是啊,我们还将印章好好看了呢。对了,董七,你不是将印章给画了下来吗?”
董七从后面跪了出来:“大人,草民因为喜欢印章,所以经常会学着刻画,那个养马的文书,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所以我也将这个刻画了出来。”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裹。
打开包裹,便是形形色色的石头章。
他挑出一块,交给了衙役。
衙役递了上去。
宋桢看了半天,真看不出这个印章,和首长的印章有何区别。
便将印章递给了沈溪。
沈溪虽然不会刻画印章,可对自己的印章十分的熟悉。
她仔细看了看,问道:“你们之前所发的文书,印章都是这个吗?”
董七虽然不知沈溪是何人,但看宋桢的态度,便知不是普通人,连忙称是,然后再从包裹中取出几枚印章。
“这个便是之前所发文书中,刻画的首长印章,我仔细地和养马文书的印章做了对比,确实是一样的。”
沈溪让宋桢拿出之前县里发下去的几张文书,然后让衙役递给了董七。
“你再对比一下,这些文书上的印章,和你的有何区别?”
董七规规矩矩地接过来。
然后开始仔细查看。
一张张的查看,不放过任何细节。
等翻完这几张,董七脸色不好。
“回大人,这几张文书的印章,和我们乡里发出来的文书印章,不同。”
“哪里不同?”
宋桢都没看出来,难不成高手在民间?
沈溪则道:“具体不同,等会儿在询问,董七,你确定两种印章,是不同的吗?”
董七十分地坚定:“的确是不同的。”
具体什么不同,董七见沈溪刚才阻拦了,便知道不能在此处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