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回家,门被反锁了,我打电话给弟弟,得知他没回来,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打电话给妈妈,妈妈打电话给他让他开门,开门后我便控制不住脾气扔东西,我说的全中了,毕业两年了,工作做不了,还要向家里拿钱,每天跟大爷一样,大学一年的学费能顶我们四年,如今却寄生在了我们家,想到便来气,我气的是他对我的家人态度极其不好,开心就跟你说两句话,不开心权当你透明,不说了。
家里停了四次电,这大热天的呆不下去,五点多吃了份腌面便回去了,回去坐了一会便去东濠涌打球,打到快关灯便回去,顺便去天桥底看了会别人钓鱼。
我喜欢的那朵花,它笑了,它主动与我说话了,迸发出的语气是那么温暖,将我那些不堪的岁月都抚平抚顺,可我仍然不敢靠近,我知道,只有有了接触,一切美好都将烟消云散。
迷迷糊糊神智不清中,他的视线被无限拉远,蚊帐与天花板离他越来越远,一切都被硬生生地拉开,然后周围开始慢慢变黑,然后越来越黑,接近虚无,仿佛被丢进一个没有空气,没有货物的黑暗中,就像飘在浩瀚的宇宙,不知去向。
忽然,一切又快速的向后移动,光影交错,速度越来越快,他感觉整个人都被撕扯开来,呼吸不了,又有种恶心的感觉,任他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他努力地想睁开眼睛,但双眼就如同磁铁般紧紧地吸在了一起,怎么都睁不开,他没有放弃挣脱的欲望,还在努力地挣扎着。
就在他精疲力尽之时,隐隐约约地从黑暗中传来一阵音乐声,就像以前幼儿园门口经常播放的那样,紧接着歌声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乱,乱糟糟的像面团一样,叽叽喳喳的像快进歌曲般闪过,随后出现了呼喊声,辱骂声,哭声,越来越杂,越来越烦躁,整个空间被扭曲,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奇怪,他感觉整个人都被扭成了一团,飞快地旋转着,眼前只有眩晕与恶心。
就在他想大声喊叫时,突然,一切都毫无预兆地停止了,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安静,漆黑,还是如同飘在真空中。而后所有东西都往下沉,像是在做自由落体,他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过了很久,他才恢复过来,呼吸顺畅了许多,但还是困意十足,慢慢地又睡下去了。
清晨的阳光恰到好处的停在了窗台,几只觅食的小鸟叽叽喳喳欢叫而过,鸡鸣声起伏,东边响完西边响,不远处传来类似栅栏开关门的声音,还有阵阵的脚步声,有说有笑。
小辰觉得浑身无力,像个刚刚经历战斗的士兵,硝烟退却后倒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趁现在睡意还在,他索性埋头继续睡觉了
朦胧的睡意裹挟微弱的声音涌入了他的梦境,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旋律,迷糊中能够辨认出那是一首儿歌,似乎是以前幼儿园的时候每天早晨月学校里播放的那首,现在听起来感觉是那么亲切,那么真实,他真希望这个梦不要停,就这样做下去,永远地活在那时候。
远处的鸡鸣不时地从窗外溜进来,不断敲打着他的梦,无可奈何下他只能硬着头皮起床,睁开惺忪的眼睛,他惊讶地发现他不是在自己的房间,而耳边的音乐越发真实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让自己清醒,又是一个困难的早晨啊,他感慨道,看来还是没完全睡醒,怪不得听到了鸡叫,他嘀咕着,既然还没醒,那就继续睡吧,他想,刚躺下,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并大声呼喊着,声音就像杀猪般凌厉
“还不起床?要我叫多少遍?哈?每次都要人家等你?你迟到还拖累别人?信不信我用棍子抽你,哈?”
棍子?上学?他心里寻思着,难道是真的还没醒?他不以为然,又继续睡了
“还不快下来!“声音越来越不耐烦,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每一次憋着都有可能引发巨大的灾难,他下意识地回道
“哦,就来了。”忽然,他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睡意顿无,清楚地感觉到了此刻他心跳得厉害,什么?哪来的孩子声?刚才的声音怎么是从他喉咙里发出来的?他手无足措地滑下了床,捏了下自己确定是否还在梦中,忽然间他看到镜子里出现了个小孩,这个小孩正在模仿着他的动作,他傻眼了,但他还是努力地用理智去把自己叫醒,他用力地捏着自己的手臂,并憋住呼吸,什么都没发生,他就像个傻子那样站在那里,他环顾四周,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突然,一只手猛地抽了过来,打在了他的脸上,随后又扯着他的耳朵往楼下拽
一阵痛楚之后,他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这次确定了小孩的声音是从他喉咙里发出来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被人拉出去了。
”真的要我出手才肯起床是吧!你看,他们都在等你,你还好意思?“一个陌生女人指着门口站着的几个小孩骂道,随后又转身走了
辰看着门外的两个小孩,都不耐烦地望着他,好像是因为他而错过千年奇观似的。
他觉得很奇怪,因为他从来没有做过那么真实的梦,至少,他以前的梦里没有那么清楚地感觉到痛,而且一切都是那么真实,门口的阳光,屋内弥漫着的潮湿气味,还有外面的一切声音,他都能清楚感知到细节。
”啪“一个巴掌迎面盖了过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爬上了他的左半边脸,那个女人气冲冲地对他骂道;”还发什么呆,还不去穿衣服吃早餐?你能不能给我省点心?哈?“
“干嘛?你神经病?谁啊你?“稚嫩的童声又从他的嘴里滑出
那个巴掌又无情的打在了他脸上,大声的骂道:”睡傻了吧哈你,你看现在几点?哈?还装傻?活腻歪了?赶紧去刷牙洗脸,早餐给你做好了放桌子上了自己拿,快点,人家还在等你呢。“声音出自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嘴里,衣着朴素,头发粗糙凌乱,急急忙忙的。
那两巴掌还火辣辣的在脸上燃烧着,他觉得越来越不可思议了,他也不敢在说话了,努力的想理清这些事,这是不是梦?这个女人是谁?这是在哪?,他的思维像陷入了迷宫般混乱,他不知道现在要干嘛,不不不,他觉得自己肯定在做梦,他得想办法把自己弄醒。
“还像个石头那样没点动静?哈?”说着,那个女人过来给了他一脚
他受不了了,不管那么多了,得赶紧把自己弄醒,这太难以置信了,这梦真实得可怕,他环视了下四周,周围没什么家具,非常简陋,好像农村的房子,墙也是砖砌的,有一本很旧的日历,对了,墙,他灵机一动,他在那和女人棍子下来之前瞄准前面的墙壁就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用力地把头撞了上去,声音如同暴雨天里的响雷,他被反弹了回来,顿时两眼昏花,天旋地转,他的脑子乱成了一团,转了一圈后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时间就像凝固般安静,有股暖流从他的额头流到脸颊,再到下巴。那个女人尖叫地跑了过来,门外的人也冲了进来,他听到了微弱的嘈杂声,脚步声,筷子掉落的声音,还有哭声,他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视′野越开越暗,最后困意袭来,他便睡下去了,一直到他失去了意识。一双双脚在他朦胧的睡意中冲了过来,急急忙忙。乱乱糟糟。
墙上的钟不安分地来回跑着,一阵剧痛之后,他艰难地睁开了双眼,首入耳蜗的是一个女人哭声,他被送到一个医疗站,周围都是围观人,他被那个女人抱着,医生正在拿着针和线在他的额头捣鼓着,一针针地在他的头皮之间穿梭,然而,更可怕的是,他们竟然没上麻醉,只是叫几个大人按住他的手和脚,让他不能挣扎,随着意识与感觉的慢慢恢复,他感觉额头越来越疼,他本能地去挣扎,他的手和脚以及头都被死死按住,只有身子像鱼一样在扭动,他不由自主地哭了出来,他自己也惊讶,他都记不起来,上一次真正哭是什么时候了。
那个女人在他醒后就一直在哭,等他缝好伤口后他就被放在一张长条木凳上躺着,那个女人副伏在他面前愧疚地说着一些道歉的话:”儿子啊,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打你,不该骂你,不该对你那么凶,对不起儿子,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声泪俱下,感情真切
旁边围观的人有的摇头,有的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刚刚帮忙按住的人开始说话
“你也是,为什么要逼孩子呢?孩子是要慢慢教育,你越逼他,他就越跟你对着干,这不你看,开始自残了,再这样下去,这自杀也是有可能的呀。”
”对啊对啊,你家孩子本来就不喜欢上学,说难听点就不是个上过学的料,在学校也只是捣乱,还不如省点钱,让他在家干干活。”旁边的人接话
“让他在家里干活?他呆得住?在家他只会帮倒忙,会把他妈折磨死,“
”对啊,让他在家只会让他妈负担更重,兰芝一个人本来就不容易,家里出了那么多事,孩子又不听话,都不知造了什么孽,哎。“
越来越多的人接话,窃窃私语变成了批斗八卦大会
”按我说啊,就给他点钱,让他出去尝尝苦头,到时就知道上学的幸福了。”
“最好就让他自生自灭,这样的败类留着危害社会?“
”别这么说,人家只是孩子,连他都走了,你让他妈怎么活?“
”他妈的,这孩子就没有一天省心的,你都不知道他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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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不停地拭着泪水,痛苦地看着他额头上的伤口,旁边的嘈杂对她并没有任何影响,她只是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不断地放在嘴唇边呵气揉搓。
”这样吧,兰芝,你现在先把孩子带回家,休息一段时间,这几天不要洗头,过几天再把他带过来拆线,还有,小孩流了那么多血,得买点东西给孩子补补。“医生从药室出来,蹲着身子对那个女人说到
医生大概五六十岁,面容慈祥,穿着泛黄的白大褂,头上有不少的白丝,那个女人想付钱时给医生拒绝了,他说先留着给孩子买东西吃,这个不急,女人感激的鞠了几个躬,随后那个女人就拉着他的小手走出了医疗站,围观的人也逐渐地走了出来,走向不同的方向忙各自的事去了,结伴的有的还在议论着这件事,对那个女人评头论足。那个女人牵着他的手就直往前走,她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不时还会留下泪水,她就这样牵着他的手,一路都是自己沉默地擦着泪水。
微风吹拂着坝上的茅草,狗尾巴草低着头沉思,不时还摆动着迷惑的脑袋,女人牵着他的小手在堤上走着,脚步匆忙,扬起了一阵泥土,摘菜的大婶看到他们两个便打了声招呼,跟女人寒暄了几句便问起了他的伤情,他默不作声,一路上他都在想这件事,离奇又蹊跷,百思不得其解。
“好点了没有?哈?还痛不痛?想吃点什么跟妈妈说,妈明天给你去买,”那个女人一只手握着他的手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轻声地说,看着她哭肿了的双眼,他不禁有点心痛起来,这让他想起了他的妈妈,,但现在正事要紧,他努力地回想着事情的经过,这么一撞,我应该会醒来的啊,可为什么我不但没醒,反而还能清楚地感觉到这种强烈的痛,难道这是现实?不,不可能,这已经超出了科学范畴,他不敢往那个方面想,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不不不,我得重启下我的脑袋,我得冷静,这肯定是梦,很深很深的梦,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