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修了一条连接国道的省道，这次南下的时间又缩短了不少，两天一夜，一行人就到了珠市。
中途不是没有想过去路过的城市兜售柠檬，可一想现在这个年代，就歇了这个念头。
去年阿芳生了第二个孩子，马超嫌以前住的房子不够大，就在珠市森林公园附近高价买了一间三层复合式老洋楼。经过一番精装，现在看起来就像是电视里的那种欧式建筑，一点都看不出旧式建筑的味道了。
马超知道赵仁虎要来，专门空出了时间等着他。
“哎哟！老三，好久不见了！”马超一见面就拍赵仁虎的胸脯，“你怎么还是那么瘦啊！刘娟，你是不是虐待我兄弟呀！”
刘娟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和迎出来的女主人笑道：“阿芳姐姐！你又胖了！”
阿芳摸摸自己的脸颊，笑了，“是胖了。我正想着减肥呢。自从生了老二，我就一直胖到现在，是不是很丑呀？”
马超连忙道：“胖了好看，有福气！和我一样有福气！”
阿芳白了他一眼，招呼男人坐下，又请保姆上来端茶倒水。她的穿着打扮偏向西华，烫着卷发，化了点淡妆，穿着皮草大衣紧身裤，挎个华贵的小皮包，脚下套着双羊羔皮靴子，怎么看怎么富贵逼人。
莫说钱小明这个从未出过远门见过世面的人看得咂舌，就是赵仁虎几个看了也笑道：“阿芳，你这一身儿值人家一房了。每日扛所房子，累唔累哟？”
刘娟白了赵仁虎一眼，“阿芳姐姐这样穿好看！你们男人有什么品位！”
阿芳笑道：“没办法，混到这个份上，穿太素了，丢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马家的脸。等你以后结婚，到了非要应酬的时候，也不得不讲究起来。”
“我平时也讲究！姐姐，你的衣服哪儿买的呀？”
两个女的在一旁说话，赵仁虎也和马超在交谈。
“超哥，麻烦你的事儿，可帮我办没有？”
马超迅速进入正题，“我帮你找了几个专门做外贸的公司，有两家有点意向，具体如何我们需要面谈。你既然来了，咱们就直接过去。”
赵仁虎点点头，问刘娟要不要去。
阿芳却笑道：“她和我一起。我们这个圈子，有太太的家里开了大排档西餐厅酒吧，我们一起上门推销推销。”
刘娟惊喜地道：“那就多谢阿芳姐姐啦！”
“我也闲得发霉了，等孩子大点，开了年就打算出来做事呢。好几年没工作，正好先熟悉熟悉。”
马超的神色就有些淡淡的。
刘娟觑了一眼，“好，那今天咱姐俩儿一起混！”
等男人们走了，阿芳才道：“好妹妹，你要出去见人，咱得换一身儿出门，不然给人看低了去。”
说着，进去拿了一整套衣服出来，“这是结婚之前买的一套奢侈品，当初为了充门面买得我心痛惨啦！我现在胖了，穿不上了，要是你不嫌弃，就送给你穿。我只穿了两次，现在也跟新的一样。我之前的身形和你相仿，你应该能穿得上。”
刘娟一看就喜欢上了，“这款套裙真漂亮！靴子和包包都是配套的吗？”
“是一套的。高定服饰，名字叫做香奈儿。快去换上我看看。”
不一会儿，刘娟换上走出来，“好像不怎么合身啊。”
阿芳抿唇一笑，走上去将栓在裙扣上的皮带解下来，佩戴到刘娟的腰间，“这样呢？”
“皮带还能这样用吗？嘿，还挺合适的。”刘娟站在巨大的古董穿衣镜前摆弄了几个姿势，“鞋子有些空，姐姐能找个鞋垫吗?”
“你平时穿几码的鞋？”
“三十六。”
“我穿三八的。你的脚这么小啊。等着，我去找鞋垫。”
两个女的在家里捯饬穿戴，男人们已经到了外贸公司。
“老王，这就是我跟你一直提到的赵老弟了。”
王鸿和赵仁虎握手笑道：“久仰大名啊，赵兄！我们这些一起穿开裆裤的发小，现在就属超儿混得最好，他和你一起做生意，这些年发了大财呐！”
王鸿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客套话，如果不是知道赵仁虎的根底，他一个外贸公司的老总，怎会拨冗接见他。改革开放几年，国内经济状况日新月异，外贸生意越做越顺风顺水，每日忙碌，活多得数不过来，他可没有那个空闲接见无关人等。
赵仁虎笑道：“王兄，叫我老三就行。”
“都是朋友，叫我老王。”
“王哥！”赵仁虎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想必超哥之前已经和你说过我的来意。我在蜀地承包了几匹荒山，如今种了有三千多亩柠檬，今年刚刚开始挂果，现摘了装了几大车过来卖。农业厅厅长兼任农业大学教授的朱教授带领他学生，一力指导我们农场栽培出了世界上最优质的尤力克。”
适当拉大旗作虎皮是很有必要的。王鸿听到朱教授的名头，神色一动。
杨天友递过来一个装着柠檬的竹篮，赵仁虎接了，拿出其中一个出来，“个头儿大，油包大且多，气味香浓，出汁率极高占果重的三分之一有多，你看，”切开，将汁水挤进一个小碗里，“果肉柔软多汁，你尝尝，味道极其酸！”
王鸿抿了一口，真是酸得人牙倒，咽下去后，只觉得口齿清香，酸意长留。
马超也尝了一口，笑道：“的确酸！”
赵仁虎继续道：“极其符合西方人的口味和西方人的饮食习惯。农场明年开始就会慢慢进入丰产期，四十万株柠檬，以每株树八十斤的产量，年产柠檬将会达到三千万斤以上。我们采用的是国际上最先进的保鲜手段，通关保证没有问题。货源充足，品质一流，运到欧美市场上，王哥定能从中狠赚一笔中费！”
“不光柠檬，我在白山还有一块两万五千余亩的林地。去年朱教授和当地林业局一起在红松研究上取得了重大突破，五年之内，我的松子仁也会面向国外市场大量上市。”说到这里，赵仁虎面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我的松林下，纯野生的人参已有五品叶，再等些年月，也会适当面向市场售卖。人参可是好宝贝，国内需求都供应不上，就不面向外国市场了。到时候，我送王哥好人参，益寿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