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彤在心底这般说着,她对自己的容貌是很自信的,可看着姜荷那一张脸,只觉得西楚出美人这一句话,可能不是假的。
“人不可貌相。”姜荷的话语,不卑不亢的,并没有因为她是南安的长公主,就屈膝讨好。
皇后很满意她的态度,如果姜荷一味地被安彤压制,那就太丢西楚的人了。
“皇后娘娘,我相信你。”
安彤朝着皇后行礼,这才进了内室诊治。
换了一身衣服的安彤,撩开外裳,将整只手臂都露了出来,本应洁白的肌肤上,确实是像鱼鳞一样的纹路,如果她猜得没错,应该是属于重度的皮肤病。
“安公主,怕是要脱下衣裳,我才好查看病情。”姜荷提醒着。
安彤转身,看着她脸上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她原本只是给皇后面子,现在,却隐隐多了一份期待,也许,神医的弟子,确实有过人之处?
内室里,就只有安彤和姜荷两个人,安彤伸手,将身上最后一件肚兜也扯开,将她整个身子,完整地呈现在她的眼前。
姜荷的眼底一丝波澜都没起,心想,她想说把外衣全脱了,留一件肚兜就行,谁知道,人家利索地直接就把衣服全扯了。
“姜姑娘,你一点都不震惊,难道看过类似的病?”
安彤低头看着她,漂亮的人儿,总是赏心悦目的,特别是姜荷的肌肤,莹白如玉,白里透红,更是让她羡慕。
“没有。”
姜荷摇头,她确实没见过像安彤这样的病,她将肚兜拿了起来,将她的身子遮了起来,背过身道:“安公主身上的鱼鳞,是什么时候长的。”
“一年前。”
安彤说起这怪病,她的心思都沉了沉,本该到了完婚的年纪,却因为这病,她原本的亲事没了,一直拖到现在。
姜荷仔细看过之后,心底也大致有数了,这种重度的皮肤病,想要根治,不是这么容易的,特别是安彤四脚和腰间都长了,看起来骇人得很。
姜荷又给她诊了脉,不得不承认,南安国的长公主,性子就和她这个人一样,利索又干脆。
决定了让她诊治,一点都不含糊,让脱衣服就脱衣服,让把脉就把脉。
许久。
姜荷拿着笔就开药方了。
安彤将衣服理好,问:“我的病,有治?”她不确定地看向姜荷,和南安的郎中不一样,没有不能医治的话,直接就开方子了?
要知道,之前给她看的太医,也没敢开药。
“试试。”
姜荷一手簪花小楷,写的那叫一个好看,她一边写一边分析着她的病理,同时,每一种药的作用,都解释得清清楚楚,最后,她总结道:“安公主,想要治好身上的鱼鳞病,肯定不是一朝一夕能办的,不过,试一试,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了。”
“神医的弟子就是不一样,你们太医院的大夫,都没开药。”安彤挑眉,实在是没想到,姜荷居然这么果断地就开药了。
姜荷运笔都没有停顿过一下,直到将药方全写完了,才道:“安公主,药方是用来泡澡的,连续泡十天之后,若是能有好转,自然是能治的,如果没反应,那我也无能为力。”
姜荷的话,直接而又干脆。
安彤捏着那轻飘飘的纸,视线在姜荷的脸上打了一个转。
姜荷随着楚婉出宫的时候,楚婉问:“有几分把握?”
“八分。”姜荷在没见过之后,只有五分把握,见过之后,比师父说的,还要稍轻一些,她有八分把握,能够治好。
“好,只要治好南安长公主,往后对你有好处。”楚婉也没多说什么,一直把姜荷送到家,这才转道回燕家。
姜荷想了半天,也不明白,为什么治好了安彤,对她有好处呢?
想不通的事情,她就懒得想了。
一回家,姜荷就和师父交流起安彤的病来,她一脸骄傲地说:“师父,你是没看到安彤看到我直接写药方的时候,那惊讶的眼神,别提多有意思了。”
“哟,厉害了。”胡郎中夸赞道:“当年的小丫头,如今都能治疑难杂症了。”
“嘿嘿,那还不是师父教的好。”
姜荷咧嘴笑着,进宫之前,师父就已经把药方给她了,是以,她才能写得这么利索呢。
“师父,其实,我觉得应该让你去医治的。”
姜荷的话音方落,就被胡郎中瞪了一眼,道:“她是女子,怎方便?再说了,你治好了,你的名声大噪,别人求之不得呢。”
“出名有什么好的。”
姜荷觉得造福百姓就行了,至于名声,她是不怎么在意的,名声太大,压力也大。
“哼。”
胡郎中轻哼一声,道:“别人都盼着出名,哪像你这样,没出息。”
“师父,我去给你买烤鸭吧?”
姜荷岔开话题,话音方落,就被胡郎中拿着戒尺敲了一把,疼得她直叫。
“我给你出的几个病理,你方子开好了?”胡郎中盯着她。
好不容易见着她了,得抓紧提升她的医术。
……
“丫头,听说你今天在宫里出风头了?”燕九坐在她的对面,烛光下,衬得她的脸庞忽明忽暗的。
“胡说,出风头的是云舒和孙姑娘。”
姜荷纠正着,今天并没有看到苏安歌,应该是即将嫁进太子府,所以,并没有出来参加接风宴。
“南安长公主的病。”燕九提醒着。
“那是师父的功劳,我呢,就是一个搬运工,对了,你们今天去哪了?”姜荷好奇地询问着。
“围场。”
燕九的话音方落,就看到姜荷那激动的样子,一脸期待的表情,明显就是想要去。
燕九拒绝道:“不行,你不能去,现在是夏季,围场不安全。”
“哪不安全了,我带着草药包,蛇虫鼠蚁看到我都要绕道走了。”姜荷还从来没进过皇家猎场呢。
“不可以。”
燕九拒绝得干脆果断,岔开话题说:“今儿个回家,我娘夸你了。”
姜荷鼓着腮帮子,知道他也不能左右这事,只能流露出羡慕的眼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