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儿点了点头,盘坐在一旁道,“哎,本来以为练会了剑法,我就能知道一些有关我过去的事情,但现在想想,还是太天真了……”
“真想要知道过去,就必须找五十年前的人问清楚——”赵成安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怔怔一句道。
“公子你说的,该不会是……”林霜儿似乎读懂了赵成安的意思,谨慎颤巍一句。
“没错,只能找莫秋兰当面问了!——”赵成安眼神镇定,振振惊言道。
“找……莫秋兰?”林霜儿听到这里,神情有些被吓到了,“我们要去见她的机会,岂不是只有……”
“等她前来进犯师门,我们再出去跟她做个了断——”赵成安坚定说道,“学会‘魂法神剑’的你,必然会受她的注意,只要有和她见面的机会,就能问清楚五十年前的事!”
“可是……可是……”林霜儿露出鲜有的担忧,战战兢兢道,“连师尊和田栩叔叔都不是她的对手,莫秋兰前辈又是五十年前的战神,如果让我去跟她打,岂不是……狼入虎口?”
“可霜儿你是现在唯一能够练就五十年前剑法的人,与她的恩怨是逃不开的……”赵成安沉顿一句,随后镇定说道,“有些关乎命运东西,是永远逃不掉的,你能做的,就是勇敢去面对——”
林霜儿听了赵成安的话,心中仍显犹豫,虽然平日里的自己遇到挫折,都会迎难而上,但是这一次要和五十年前的古墓派“战神”做个了断,就硬实力上讲,林霜儿心里还是很虚的。
赵成安看出了林霜儿的担忧,毕竟一个不过十五岁的女孩儿,要和武林中的传奇高手做个了断,难度堪比登天。赵成安从未面临过如此的恐惧,他只能尽力安慰言说道:“霜儿,我很清楚你现在的害怕,但许多东西,人迟早都要面对——以前是有兰姑前辈、若云姐姐她们保护你,可总有一天,你也会担起责任,保护她们,保护整个古墓派不是吗?”
“我自己,保护师尊她们……”林霜儿听到这里,不禁望了望自己的手,心中波澜起伏不定。
赵成安望着林霜儿顾虑,仔细想了想,随后又说道:“再者,霜儿,你不是一直崇拜苏阿姨吗?当年苏阿姨十几出山时,也是无名面对武林四圣七雄等前辈,在困难和挑战面前,苏阿姨也从来没有畏惧和退缩,你既以她为榜样,也该有同样的觉悟不是……”
一提起苏佳,林霜儿心绪顿时涌起,仿佛一股簇动的劲力,迫使自己从绝望与踌躇中挣脱出来。每每想起苏佳的事迹,林霜儿总能激励自己,最终不再因心智而迷惘,坚定自己的目标行进。
“我明白了……”良久,林霜儿握紧剑柄,点头振笑道,“我不会退缩的,就算莫秋兰真的杀回古墓,我也会只身出现与她做个了断,了结这五十年的恩怨!”
看着林霜儿坚定的表情,赵成安也不再担忧,想着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林霜儿的认知与成长,自己心里便无比的欣慰。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更不能偷懒了……”林霜儿一个蹦跃,重新回到座台,望着石壁上的篆刻说道,“我要继续修行剑法,直到完全领悟这些为止!——”
说完,林霜儿再度使剑,照着“魂法神剑”的遗谱,努力操练起来……
翌日,峰泠镇镇口……
莫秋兰出山以后,自然迫不及待想要找古墓派报仇,然而几十年没有行走世间,莫秋兰所见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她还需要重新适应适应。
而因为被封印了五十年,莫秋兰全身褴褛不堪,披头散发之下,仿佛一个穷恶的乞丐,狰狞的面孔让人发怵,走在路中不觉胆寒几分。
除了古墓派的人,镇上没人知道莫秋兰的事,而潜伏在镇中的武林子弟,却还在为下一次逮捕赵成安的计划做着准备。
果然,莫秋兰走在路上,偶遇擦肩几个便装打扮的武林弟子,很明显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的内力。莫秋兰走过两条街,这样的人不计其数,出于自己五十年重新出山的好奇,莫秋兰想要询问一些现状,以斟酌观察近日终南发生的事情。
“你们是武林中的何门子弟,居然游走在这偏僻的小镇……”莫秋兰本身也自命不凡,一点不显出谦逊的样子,直言问起旁边的人道。
旁边的子弟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却是一个糟乱的老太婆在问话,索性不耐烦挥手说道:“去去去,哪里来的臭要饭的,大爷我们有任务在身,你一个糟老太婆管得着吗?”
好家伙,这句话一下子就激怒了莫秋兰,莫秋兰自觉这些人不知好歹,直接厉言一句:“哼,本尊好心问你们话,居然如此无礼,就不怕我把你们的舌头割下来?”
这下子武林弟子不开心了,看着一个七十岁的老太婆竟敢在自己面前出言不逊,直接拔剑威胁道:“臭老太婆,敬酒不吃吃罚酒,叫你滚开你听不懂是不是?!——”
“哼……”莫秋兰冷冷一笑,随后伸手抚剑道,“如今的武林后生都这么嚣张吗?行,就当是本尊重新出山热热手,先拿你们开刀好了……”
“你说什么?”武林弟子还没反应过来,然而突忽的一瞬,自己腹下顿时一凉——
只见莫秋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指尖夹定剑锋,瞬间将对方的长剑夺了过来。紧接着又是一眨眼,剑锋转而刺向对方,武林弟子根本来不及反应,长剑便已刺穿了腹部。
出山首次动手,就当面杀害一名武林子弟,莫秋兰似乎对自己的本事十分自信,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染血浸出……
“师兄——”“师兄……”旁边的弟子看到同门师兄被杀,纷纷惊叫着喊道。
而莫秋兰却冷血地望着手中的剑,映着血光狰狞说道:“这把剑挺锋利的,我爱了……”
“宰了她!——”众生哭喊着要为师兄报仇,纷纷举剑将莫秋兰团团围住。
而莫秋兰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似乎根本不把眼前这帮渣滓放在眼里,只是舔了舔剑锋上的血渍,冷酷笑着说道:“哼哼哼哼,一帮无用的杂种,居然也敢挑衅本尊?也好,本尊就拿你们的鲜血,为我重生的复仇铺路吧——”
“上!——”周围弟子没有理会,喝令一句之后众人手持剑锋,便朝阵心杀来。
“哼……”莫秋兰随之冷笑,手中长锋即转,无数飞花破散——
“乱月天痕”绞煞而出,久未经使的古墓剑法,仿佛落月九天的神慑,在莫秋兰手中使来,恍如无间地狱的鬼守,迎面撕裂开来……
同一时刻,“镶子楼”门口……
轩辕凌风昨日从古墓派回来后,便和自己的义父会和,自己这些天暂时住在“镶子楼”,一来时刻注意赵成安及武林弟子的动向,二来之前答应了对方,紧盯黄鸪山莫秋兰的状况。
当然,轩辕家的其他人,对后面的事一无所知,有关古墓派的私密内容,轩辕凌风并没有告诉自己人。除了义父轩辕剑南以外,凌婉月也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作为自己的青梅竹马,凌婉月还在为前几日自己的单独行动不带上她而抱怨……
“凌风,前日你带洪济风前辈来了‘镶子楼’后,之后又去了哪儿?”果然,凌婉月上来就问道。
“陪赵兄弟去了一个地方,耽搁了一点时间……”轩辕凌风只是随便敷衍一句,不想让凌婉月有太多怀疑。
可轩辕凌风越是这么说,凌婉月越是纠缠,急切迫问道:“你是不是去见了什么女人,不想让我知道?”
轩辕凌风听了,头都快大了,陪笑一声道:“哎呀,你们女人的嫉妒心,怎么都这么重啊?你放心,我只是去陪衬帮个忙,没跟女人发生关系……毕竟在我心里,只有你是最好的女孩儿——”
轩辕凌风最后不忘补充一句,并在凌婉月的鼻头上刮了刮。
凌婉月脸红一笑,羞怯的表情甚是可人……
“出事了,快过去看看——”“那边好像闹了人命……”“武当派和崆峒派的人已经都过去了……”然而正在轩辕凌风和凌婉月暧昧间,街头时不时窜出武林弟子,仿佛往某个事发地赶路,急匆匆接踵脚步而去。
“喂,发生什么事了?——”轩辕凌风感到奇怪,镇中的武林弟子都有异动,自己甚至怀疑是不是赵成安又现身了,索性呼声问道。
可是在场并没有人理会他,仿佛事态十分急迫的样子,皆过楼门而不会。
“奇怪,难道是赵兄弟出事了?……”轩辕凌风冷凝一句。
“凌风,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凌婉月也不禁问道。
“不清楚,但能惊动整个峰泠镇的武林弟子,事情绝对不简单……”轩辕凌风默默喃道,心里却有莫名的的不安。
“风儿……”正在这时,轩辕剑南从大门后方走来。
“义父?”轩辕凌风松开凌婉月的手,转头应道。
“北街那边好像出事了,听说死了人,我看到有不少武林弟子前往那里,你快过去看看——”果然,轩辕剑南也对门外的事产生了好奇。
“好——”轩辕凌风没有犹豫,收起扇子便准备往北街方向前去。
“凌风,我也陪你一起去——”凌婉月这次不想再被轩辕凌风丢下,不禁伸手喊道。
“如果真的闹出人命,那边就太危险了,婉月听话,你就待在义父身边好了……”轩辕凌风自然不会让凌婉月陪着自己犯险,劝说一句道。
“可是……”凌婉月还是不舍,想要陪同对方一起。
“月儿,留在为父身边,这事儿交给凌风就行了——”轩辕剑南这边,果然也阻止了凌婉月。
“是……”既然义父发话,凌婉月也没再坚持,只能目送着轩辕凌风离去,内心却是担忧不止……
轩辕凌风受命后,施展轻功便往事发地方向赶去。然而看着一路有不少武林弟子同样前往,轩辕凌风心中很是紧忧。
“该不会真的是赵兄弟吧……”想到峰泠镇武林众徒“暴动”,轩辕凌风的第一反应,自然是以为赵成安被盯上了,但仔细想想又觉哪里不对,索性迟疑道,“可是刚才有人说闹出了人命,以赵兄弟的行事,他是不可能随便杀人的,那到底是……”
正在轩辕凌风迟疑间,房檐一侧,突然窜出两个熟悉的身影……
“轩辕兄弟?”呼喊声传来,轩辕凌风回头一看,居然是易天寒和萧忆瑶二人。
“怎么是你们?——”果然,轩辕凌风很是诧异问道。
“我们也发现那边有‘动静’,所以急忙赶过去……”萧忆瑶一直紧跟在易天寒身边,振振说道,“轩辕少主也是吗?”
“义父叫我前往,我自己也觉不妙……”轩辕凌风把自己的担忧说来,“这么多武林弟子行动,该不会是赵兄弟他……”
“不可能的,赵兄弟现在应该还在古墓派,不会来镇上闹这么大动静——”然而,易天寒似乎比轩辕凌风更了解赵成安,表情认真道,“如果我想的没错,能在峰泠镇闹这么大事情,武功一定不简单,那个人恐怕会是……”
轩辕凌风听到这里,脑海中也立马浮现一个人,和萧忆瑶几乎同一时间反应,脱口而出道:“莫秋兰!——”
“五十年前的古墓派‘战神’,真的出山了吗?……”萧忆瑶隐隐担心道。
“如果真是这样,她出山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古墓派报仇——”易天寒紧跟着道,“但是因为时隔五十余载,莫秋兰重出江湖必掀风浪,一定是与这里的武林弟子发生了冲突!”
“如果真是这样,在场的武林弟子,恐怕都不是莫前辈的对手……”轩辕凌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连忙振话道,“快点,我们快赶过去——”
“好——”易天寒萧忆瑶齐声答道,三人一同加快脚步,往事发地的方向赶去……
而在镇北的街口,莫秋兰已经手持长锋,杀害了宗门弟子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