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安在女孩子面前,还是略显羞涩道,“若冰姐姐,你知道霜儿去哪儿了吗,这些天都没她消息……”
“你说霜儿?哦,我想起来了,那天一大早你就陪萧天苏佳前辈去了峰泠镇,所以不知道……”若冰提声说道,“霜儿就要离开古墓派陪你们去‘影叶村’了,临走前,师尊给她安排了一个考验……”
“考验?”赵成安和萧忆瑶同时惊异道,“那是什么考验……”
“师尊想要霜儿证明,自己在外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若冰镇定说道,“明天上午,在上次的那个比武试炼台,霜儿要跟若云一决高下!”
“你说谁,若云?”赵成安听到这里,不由惊诧说道,“不会吧,若云姐可是你们古墓派最厉害的弟子,虽然这次古墓派的劫难,霜儿她打败莫秋兰功不可没,但如果真要说起单打独斗,霜儿跟若云姐比起来,恐怕还是太勉强了……”
萧忆瑶听着,也不禁跟话道:“剑道大会的时候,我们都看到了若云的本事,虽然剑法并非登峰造极,但其丰富的决斗经验和能力,绝对不是现在的霜儿妹妹能够比的……”
“那你们师尊有没有说,霜儿这次必须打败她师姐,才算通过考验呢?”赵成安继续问道。
“不知道,师尊的意思也模模糊糊,只是给我们这些做弟子的传达了信息……”若冰摇了摇头,无奈说道,“但是既然让最厉害的若云师姐做霜儿的对手,我想从某种意义上,也是师尊对她的一种肯定吧……”
赵成安稍许沉默一会儿,仿佛在思索什么。
“怎么看?……”萧忆瑶望着赵成安的眼神,略显认真问道。
“最强的对手做考验,可见兰姑前辈是认真的,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霜儿会不会因此而胆怯……”赵成安默默说道,“当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夸张,尽管这一路霜儿成长了不少,可就单挑决斗的经验来说,霜儿还差得多,结局未必就能如预想的那般;万一没有通过考验,兰姑前辈不打算放人,到时候就算是你爹娘一起求情,恐怕都没有用……”
“有那么夸张吗?不就是个比武试炼而已嘛……”萧子晗在一旁,有些不可思议道。
“不,师尊这个人很认真的,她决定的事情,没有谁可以轻易更改,就连你们的父母也不成……”若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终归还是只能看霜儿她自己,我想经历了莫秋兰的事情,霜儿的成长有目共睹,若云师姐她,恐怕在明天的决斗中,也不会轻易放水吧……”
“那霜儿她现在人在哪儿?”赵成安继续问道。
“和若云一样,独自在自己的房间里思索……”若冰微微答道,“今天一天都没看她出过门,胆怯害怕不敢说,但至少应该是在为明天的决斗做准备吧……”
“霜儿……”赵成安听到这里,嘴角喃喃一句……
而此时此刻,在古墓洞中……
正如若冰所说,林霜儿今天一整天都呆在自己的古墓房间里没有出过门。不过她也没有练剑,只是一直在默默思考,也许是明天与若云师姐决斗的对策,亦或者仅仅只是舒缓自己紧张的心情。
其实真要说起来,就武功上林霜儿目前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再提炼的了,以自己现在的本事,完全可以去应付古墓派中的任何一人。只不过对于明天的对决,林霜儿的心绪稍有不安,一直期待着能和最强的若云师姐同台竞技,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自己心里却又无比的焦愁。
当然今天在这个房间里“闲暇”的人,除了林霜儿以外,还有她的妹妹林燕儿……
“姐姐……”可能是孪生姐妹心有灵犀,林燕儿望着姐姐坐立不安的样子,不禁轻声呢喃道。
林霜儿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低头望着手里的“青花剑”,双手微微颤抖,想起那晚自己在师尊面前表明的态度,自己心里就莫名愁绪……
(回忆中)……
古墓密谈那晚,就林霜儿去留的决定,兰姑单独将其叫来密室商谈……
“那好吧,既然你铁了心要离开,我也只能送你最后一程……”兰姑仿佛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眼神忽而一冷。
“送我……最后一程?”林霜儿听到这里,似乎是预示到什么特别的事情,神情不由一变。
“你想要走,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前提是,你得通过最后的考验——”兰姑忽而抬起头,眼神振振道。
“考验?什么……考验……”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兰姑又为了阻留自己,给自己设置了障碍,林霜儿不禁“寒颤”道。
“离开古墓派的人,要么出师有名,要门冠绝门中……”兰姑坐定说道,“你的伤既然好得差不多了,我想比武对决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碍吧……两天之后,还是山头的比武台,如果你能打败最后的‘对手’,我就同意你和你妹妹离开——”
“果然……”一听到是比武,林霜儿头都大了,但既然明说是考验,自己不接也得接,“那师尊,我的对手……是谁?”
“冠绝门中,当然得挑最强的对手……”兰姑镇定说道,“我决定了,就让若云和你一决高下!”
“若……若云师姐?”听到是若云要做自己的对手,林霜儿不由一颤,毕竟作为古墓派中武功最厉害的首席弟子,林霜儿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能战胜对方的能力。
“怎么,你连莫秋兰那个老家伙都能打败,还怕同门的若云?”兰姑望着林霜儿的表情,不禁笑问道。
“打败莫秋兰,那是因为……有公子,还有苏阿姨她们帮忙……”林霜儿颤抖一句,随后表情不安道,“真要我去和若云师姐单挑……说实话,我可没有十足的把握……”
兰姑听到这里,不禁冷笑着说道:“哼,如果没有这个胆识,那你根本还没资格离开古墓派,只身一人去面对无数未知的危险……”
最后的冷笑,甚至带着一丝嘲笑,兰姑仿佛是要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打消林霜儿想要离开古墓派的念头。
谁想正是最后这句话,反而激起了林霜儿的斗志,林霜儿抿嘴咬牙一阵,表情顿时一变,随后振振说道:“师尊你说得对,如果我过不了若云师姐这一关,我确实没资格像发誓说的那样,一个人去面对无数的危险……好,我答应了!两天之后对吧?就在那个比武台上,我和若云师姐一对一较量——”
这一次,林霜儿没有任何的犹豫,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凭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
兰姑望着林霜儿的眼神,仿佛已经预感到了什么,神色中略微透露出不易察觉的悲伤,随后微微低下了头……
(现实中)……
“那个时候,我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可是现在自己双手却在颤抖,我真是没用……”林霜儿内心苦苦倾诉道,“一直期待着能和若云师姐对决,偏偏躁动的心,却怎么样也安定不下来……”
林霜儿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这样,遇到需要独当一面的困难时,总会显得犹豫和不安。以前是因为有赵成安或自己的师姐在身边,才能顺利渡过每一次劫难,可这一回真的是自己一个人经遇,输赢只在一念之间,肩负的压力可想而知。
“姐姐……”晌时,林燕儿还是走到了姐姐身边,关心劝慰道,“姐姐你,还在为明天的考验而发愁吗……”
“妹妹……”林霜儿这才反应过来,轻声一句道,“还好了,只是心里总有不安,如果这次师尊的考验我没有通过,不只是我,连妹妹你也和我一样,没办法去‘影叶村’,追溯我们真正的身世……”
“姐姐……”林燕儿望着姐姐这种时候还想着自己,心里莫名感受,但为了鼓励对方,还是笑着说道,“姐姐你害怕的,无非就是明天跟若云师姐的对决会落败……其实你换个方向想想,面对自己一直想要战胜且比自己强大的对手,除了恐惧以外,还有更多的激励不是吗?就像当初在剑道大会,赵公子他和易天寒易大哥最后的决战,也是同样的境遇,面对一直想要打败的对手,紧张却又兴奋……”
“你是说,公子……”提起赵成安,林霜儿不禁呢喃道。
“若云师姐之于姐姐你,不就跟易大哥对于赵公子一样吗?想想赵公子当初,一直把易大哥当做迫切想要战胜的对手,后来的经历与过程,其实跟姐姐你是一样的……”林燕儿表情委婉道,“姐姐你这一路以来,成长都是有目共睹的,我想就算是若云师姐,也会为了明天的对决而紧张吧……想轻松一点,把害怕当做是激励,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自己妹妹鲜有地关心自己,不知为何,林霜儿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终于,林霜儿轻轻扶起妹妹的手,微笑着说道:“谢谢你妹妹,有你这么说,我心情好多了……你说得对,把困难当做是挑战,或许更能激励自己,公子能够做到,我也一样可以——”
“姐姐……”看着姐姐重新振作起来,林燕儿不禁嘟囔一声。
“在古墓房间里待了一天,我也该出去走走了……”林霜儿起来伸了伸懒腰,随后转头问道,“妹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
“好……”林燕儿轻轻答应一声,眼神里却有莫名的踌躇,内心暗暗道,“姐姐,你该庆幸你能够有挑战若云师姐的机会,而比起你的光鲜亮丽,我却只能永远活在你的影子之下……”
看着自己姐姐重新振作,林燕儿不知为何,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忌恨……
申时时分,山野外的一处地窟……
这里是“毒花教”组织地下决斗的场所之一,离终南山最近,所以近日“毒花教”的人,把这里当做了据点。不过没有“沧神诀”的消息,平日“毒花教”的经营也没有落下,教主段天衍亲自坐场,每天都会有朝廷或江湖中的恶人来此浴血搏斗,供有钱的名望与贵族享乐。
会场还在喧闹间,从地下入口处,缓缓行来两人——是百里玉笙和秦轩,在峰泠镇郊外,与吴默偶遇冲突分别后,百里玉笙暂时决定,先陪秦轩回到了这里。
回来的路上,百里玉笙都没怎么说话,兴许是自己失踪了太久,预料到回来一定会被义父责训,百里玉笙一直在默默斟酌着后事。
而秦轩也一直放不下对方,总感觉自己的师妹在秘密藏掖着什么,有关赵家后人,有关吴默……
二人行至地窟最高台,来到教主段天衍面前,秦轩正声传道:“义父,我们回来了,看看我带回了谁……”
段天衍双手扶着栏杆,默默瞥头望去,见到了久日不见的百里玉笙,神情顿时怔异。
百里玉笙没有说话,仿佛对待段天衍的态度,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笙儿?——”果然,段天衍的表情略显激动,怔怔问道,“你怎么这时候……这些天你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有想办法回我们消息,你知道我们去峰泠镇找了你多久吗?!——”
百里玉笙则神态平稳,慢慢低语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遭遇了轩辕家的少主,恶战负伤跌落悬崖,养了好些天的伤……”
“看你这样子,好像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完全可以自己行动……”段天衍的表情慢慢沉静下来,随后冰冷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伤好后,不提前自己回来?”
“因为我还有事情没弄明白……”在段天衍面前,百里玉笙仍旧一如既往地冷定,“之前义父给我的任务,是让我跟踪赵家后人,调查有关‘沧神诀’的事,只不过因为半途遇到轩辕家的少主,发生了意外……身体恢复后,我还想着继续执行未完的任务,所以没有着急回来,但是这次在峰泠镇遇到了秦师兄,怕义父你们会担心,所以还是放下固执,先回来汇报情况……”
“是这样吗?”段天衍听了,仿佛有什么心眼,转头问向秦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