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儿迎着亮光,渐渐走出洞外,踏上比武台的一刻,心情莫名紧张和激动。
而在自己对面,若云也在同一时刻走了上来,不过跟平时不同的是,本以为如今自己大有所成,若云在对决之前会对自己美言几番,却不想今天的若云一反常态,非但没有任何展颜的笑容,表情还十分严肃的样子……
“主角终于出场了……”萧忆瑶在台下见着,嗑着瓜子笑说道,“霜儿妹妹如今进步这么大,今天可得在自己师姐面前好好表现才是……”
然而,本抱着许多期待的赵成安,脸色反而不那么轻松——倒不是林霜儿这边有什么问题,只是作为对手的若云,今天的表情与平时大相径庭,赵成安的心中不禁一紧。
“你怎么了,干嘛一副看到不得了事情的脸色……”萧忆瑶望着赵成安的表情,不禁调侃道。
“若云姐姐她……”赵成安小声嘀咕一句。
“她怎么了?”萧忆瑶继续问道。
“她为什么表情这么死沉……”赵成安呢喃说道,“虽然霜儿的武功进步飞速,但真要一对一打起来,若云姐姐应该还是占据上风……她是很紧张吗,为什么摆出一副那么严肃的表情?……”
赵成安的话传到若冰耳里,若冰听了,也不禁冲若云望去,内心忧忡道:“是啊,只不过是一场试炼而已,有必要搞得这么严肃吗?不像若云姐她平时的作风啊……”
“难道师尊在试炼前,有跟她交代过什么?”一旁的梦雪不禁问道。
“不太可能,以若云师姐的性格,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事,她不太喜欢一板一眼遵照师尊的要求行事……”若冰摇了摇头,仿佛十分了解若云的样子,淡淡说道,“今天的若云姐如此反常,一定是她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决定……”
看来,若冰笃定若云之所以今天一反常态,必定是她有什么特别的“准备”……
“霜儿,今日便是最终试炼之日,确定你是否有资格独当一面离开古墓派……”良久,观台上的兰姑冷定说道,“若云,按照我之前说的,这场比试你不能放水……”
“是,师尊……”若云只是冷冷答道,和平时热情爱笑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林霜儿望着若云师姐的脸,也有些不太习惯,遂主动笑说道:“若云师姐,终于等来这一天了哈,我可是一直期盼着能和师姐你在台上对决呢……”
“啊……”若云也仅仅只是简单答理一句,没有更多的言辞。
“若云师姐你……今天怎么这么冷淡?……”果然,林霜儿不禁觉得气氛怪怪的,试探一句问道。
若云冷肃答道:“霜儿,现在的你今非昔比,我想你自己比谁都清楚……不过今日的试炼我不会放水,会拿出全部实力,如果你轻敌的话,可是会遭重的……”
“嗯……”林霜儿沉顿一声,手中的剑柄不自觉握稳……
“霜儿她好像太紧张了……”赵成安在下面望着,不禁暗忧道,“虽然说她的若云师姐今天很反常,但也不至于这么胆怯吧……”
萧忆瑶想了想,凑到赵成安身边,轻轻问道:“诶,我记得你说过,霜儿妹妹独创的剑法,是专门针对古墓派剑法的弱点所制对吧?那么理论上说,如果普通的过招霜儿妹妹不占太多下风,这场决斗的走向,应该会偏倒霜儿妹妹的才对……”
“那也只是理论,前提是,若云姐她没有针对霜儿的剑法,有特殊应策……”赵成安回复一句,随后心里暗暗道,“不过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若云姐她今天这副状态,绝对不像是临时起意准备对决……”
比武台上,都来不及“寒暄”几句,场面很是肃杀……
“决斗开始——”随着兰姑一道冷漠的令声,试炼正是拉开帷幕……
“呲——”林霜儿知道若云师姐的本事,先是向后退了几步,准备静观其变。
可奇怪的是,一向擅长先发制人的若云,并没有着急动手,甚至也没有急着拔剑的动作,仿佛死气沉沉的样子,故意凝望着林霜儿出招。
林霜儿看了也略显紧张,内心暗暗道:“是小看我吗……不可能的,若云师姐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她说过这场决斗绝不放水,并且已经见过我的‘灵朔’剑法,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
而若云这边,仿佛没有过多的心理活动,缓缓拔出长剑,以待对手先发。
“我的‘灵朔’剑法,是专门针对古墓派武功的弱点所制,按理来说,就算若云师姐的武功内力比我强,这场对决我还是能够占据优势……”见若云并没有什么反应,林霜儿渐渐定下心来,眼神笃定道,“对,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我打败了梦雪师姐,我打败了莫秋兰,我的剑法能够贯绝古墓门中,我谁都不用怕!——”
想罢,林霜儿这边终于动手——一束虹光回天望月,剑斩锋回破慑其间,“断月偏虹”飞麟而过,几式霄空之刃,瞬间游然身回……
“断月偏虹……”比武台下,若冰瞬间认出了招式,不禁凝声一句,“霜儿拿手的,果然还是这些基本招数,不过用这种简单的进攻手段,肯定制伏不了若云姐……”
“不,那不是进攻手段……”然而,一旁的赵成安仿佛更了解林霜儿,振振回声道,“我跟霜儿联手合作太多次了,她的那式剑法,估计只是‘灵朔’的架御之术……”
果然,前脚赵成安话音刚落,比武台上场面顿时变出——只见“断月偏虹”的凝芒,并没有直接攻向若云,而是以偏招架转之术,聚形自己周身。
若云看在眼里,只是微微抬头瞅去,并没有做出大风大浪的举动。
“还没完呢……”林霜儿见对方还没有出手,遂继续架御剑招——“水月剑花”飞扬绝出,仿佛碎浪尘染的锋回聚袭,凝骤自己的身侧另一旁,与“断月偏虹”联结成阵,形成一道绝艳虹光。
若云看到“灵朔”架招既成,终于准备起剑动手,不过其动作依然没有大风大浪,仿佛十分冷静的样子,准备好了下手出招应对。
“没错,我独使的‘灵朔’剑法,也是继承‘影叶村’一族的血脉,集成古墓派剑术的武功,现在的我,可以战胜任何同门的弟子……”林霜儿感觉到自己的“灵朔”剑法越来越熟练,信心感顿时爆棚,就算是武功最强的若云甚至兰姑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也一样可以打倒。
若云没有多说什么,轻手举剑竟指而上,仿佛目标十分明确,踮足飞步便朝林霜儿杀去——“斩影剑”如影惊尘,一束烈光自剑锋凝骤突袭,若云连人带剑好似梭影,飞灭疾出几无骤法可拦。
“若云师姐,传统的古墓剑术,对我没有用的——”林霜儿望着师姐单一的剑法,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振笑一声轮回开镜,随着几道神光飘沫,几束杀剑自“灵朔”御使,从镜中直灭杀出。
“噌噌噌——”刹那间,三道金光自剑锋绝魄,直朝若云杀去——一式“枯骨神剑”,紫脉流光爆展飞慑开来;二式“乱月天痕”,冲云落杀飞斩疾破而出;三式“烈雨惊涛”,无数骤点聚芒断霄惊回。
三重剑法全杀若云而去,林霜儿似乎抱定着无比的自信,这一回合能够制破对手。然而若云眼见着面前的杀招,丝毫没有任何的紧张,似乎一切都看在眼里,完全能游刃有余破解。
“唰——唰——唰……”三式剑法相继斩过,若云定睛而望,凌空中身体极度倾斜,竟是完美躲过了所有的剑招。不过“灵朔”剑法的冲袭并未就此结束,林霜儿架御镜中芒刃,又有连回几式锋斩断朝若云而下,似乎在林霜儿看来,只要“灵朔”剑法不灭,任何古墓派的武功,自己都能轻松化解。
果不其然,若云能够躲开一番,却是未能躲开第二轮,剑雨集骤挥杀之下,自己不得以提剑回防,紧跟着几道强烈的冲击,自己连人带剑被挡了回去……
“霜儿妹妹的剑术,已经把古墓派的武功给参透了……”萧忆瑶望着来回的战况,不禁提声笑道,“本身出自古墓派,对本门的武功了若指掌,再加上独创的剑术又能弥补本门武功的短板,针对其缺陷,这就是完全压倒性的局势嘛……”
然而,赵成安的表情却并不轻松,目光始终定望着台上的二人,尤其是若云。
萧忆瑶看见赵成安严肃的表情,不禁调侃道:“你干嘛老摆一副死脸的样子,现在的霜儿妹妹可是优势耶……”
“感觉没那么简单……”赵成安嘴里念念道,“若云姐姐是后手,而且是看到了霜儿使出‘灵朔’剑法,在了解其剑术威力的前提下,居然仍选择用特别基础的单式剑术应招,分明就是狼入虎口嘛……”
“你也看得懂古墓派的剑术?”萧忆瑶撇声问道。
“跟霜儿在一起这么久,又和古墓派的人打了这么多交道,她们什么剑法强势与弱势,我多多少少也有点了解……”赵成安继续表情凝紧道,“若云姐姐的作风,可不会在决斗中放水,哪怕对手是霜儿……后手出招,却依旧选择被动的招式应对,以若云姐姐的武功和经验,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除非,这其中有什么玄机,或是故意有什么目的……”
“你会不会是想太多了?……”萧忆瑶懵懂一句。
“我现在担心的,其实并不是若云姐姐有什么秘密的杀手锏,而是霜儿……”谁知,赵成安这回把话题转回林霜儿道,“经历了剑道大会,又打败了莫秋兰,我明显感觉到霜儿的状态,好像比以前洋洋自得了——这可不是什么好话,虽然她一直把若云姐姐当做她敬重的对手,但是这场决斗,我明显感觉到,霜儿有些得意过头了,一开始就明眼在对手面前使出‘灵朔’剑法,简直太不把对手放在眼里了……”
经赵成安这么一说,萧忆瑶也愈加觉得有些不对,重新把目光放回台上,内心却莫名起了一股紧张……
比武台上,林霜儿连招击退了若云,不自觉中,自己竟是有些忘乎得意,觉得依靠自己的“灵朔”剑法,任何古墓派的武功,都不值一提。
“连若云师姐也拿我的‘灵朔’剑法没辙,是的,我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紧张,放开手脚干就行了……”林霜儿瞳孔睁大道,“其实仔细想想,我现在连莫秋兰这样的高手都能打败,武功早已今非昔比,跟任何对手对决都不需要蹑手蹑脚……是的,没错,我比若云师姐强!”
想到这里,林霜儿这次主动突袭,架御着“灵朔”剑法的前驱,正朝刚刚退避的若云杀去。
若云看在眼里,忽而眼神一定,手中剑锋一转,似乎有什么举动。
“噌噌噌——”三式剑法自镜中轮回,林霜儿还想像刚才那般,借助“灵朔”的优势,一招奠定决斗胜负。
“我可以赢……我可以赢——”林霜儿的内心越来越“执着”,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要看就要临近若云身前,一剑而定输赢。
若云定睛一望,似乎是瞄准了什么,就在林霜儿主动驱前的一刻,自己一个回身侧转,突然使剑朝林霜儿杀去——“斩影剑”再起,还是刚才的剑招,只不过这次若云不是正面迎上,而是旋斩忽朝林霜儿侧方杀去。
“没用的,我的‘灵朔’剑法能够压制任何的古墓派武功,就算是若云师姐你也一样——”林霜儿却并不放在眼里,内心仿佛“着魔”了一般,根本不在乎若云的偏攻,而是径直轮斩剑招从现,断杀对手而去。
眼看着第二轮交碰近在眼前,仿佛这一剑就能断定胜负走向……
“结束了……”林霜儿内心隐隐一句。
“结束了——”然而,还不等林霜儿反应过来,若云突然冷言一声,“斩影剑”剑光呼啸而弑,斩断芒刃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