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儿的神智已经开始有些疯癫,在杀过悬崖上的武林子弟后,在积累了无数的怨恨之后。
而赵成安低下头,也注意到了林燕儿杀人后双手未去的鲜血,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颤巍一句道:“你手上的血,该不会是……”
“是我杀了那些畜生……”林燕儿心智逐渐失神,满眼嫉怨道,“他们害死我姐姐,下一个就要来害我,我只能杀了他们……”
赵成安从林燕儿气场中,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怨愤,自己的身体也不经意发抖。但他还是努力平定,试着劝说对方道:“燕儿,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你姐姐还活着,我们两个现在一起去找她……”
“你不要骗我,你这个虚伪的男人!——”谁想,林燕儿根本不听赵成安解释,拔剑气怒道,“都是因为你,姐姐才会遇难,她那么相信你,甚至把所有的真心都给了你,你却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你简直枉为男人!”
虽然是在发泄,但这些话一字一句皆是痛点,说得赵成安内心滴血——没错,是自己没能力保护林霜儿,是自己的失责,才致林霜儿落难;但现在察觉到林霜儿还活着,赵成安没有精力自责抱怨,如今的首要目标,是必须得赶紧说服林燕儿,然后俩人一起去找林霜儿,不能再走散了。
但显然林燕儿已经失去了理智,这回不等赵成安开口,自己已然提剑刺袭过来。
“噌——”剑啸惊响,“飞云刺”一段封喉,林燕儿怨怒之间,直接使出死招将赵成安往绝路上逼。
赵成安下意识身体反应,瞥身向后避去,躲开剑锋一寸,但脸颊依然被削出一道浅浅的血口。
林燕儿没完,见赵成安躲开,第二手剑气竖杀一招,再取对手咽喉。
这次赵成安不迷糊了,“魔刀”御动出鞘,横身定前一挡,拦下了林燕儿的剑锋。
“铛——”稳中利响一声,赵成安被剑刺逼退。其实就实力上讲,林燕儿根本不是赵成安的对手,但赵成安不可能冲林燕儿动真格,毕竟知道她现在失去了理智,所以眼下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先让对方冷静下来。
“燕儿,你听我说——”赵成安拦下“灵花剑”后,想要继续劝阻。
但此时的林燕儿已经失去了理智,她不会听赵成安任何解释,只想要发泄心中的怒火,将所有愤怒一并撒出——“星月剑法”锋鸣,四周沙卷聚涌,看来林燕儿这回动真格了,在防守疲敝的赵成安跟前,使尽古墓剑法,潜意甚至夺命。
果然,赵成安完全没防备到,刀背被惊剑一冲,连人带刀滞后。可这里是半山腰,短路几乎退无可退,这一下后退不要紧,赵成安一只脚踩了个空,差点从山腰处跌落下去。
赵成安惊出一身冷汗,但还是稳力站好,眼神稍稍变得凝重起来,因为如果再不认真的话,自己很可能也会摔下悬崖。
林燕儿失智过后,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对赵成安由爱生恨的愤怒,以至于不屑一切代价,也想要杀了对方为姐姐报仇。
“噌——”又是一道玄光,林燕儿再次进攻,“璃子剑”精碎绝出,锋芒寒光摄入,惊刃直指心口。
赵成安内力聚沉,“紫焰魔刀”神光一闪——“影灵刀法”之“破荒刀”,刀芒聚魄仿佛扫起脚下尘沙,反冲对手而去。
“铛铛——铛……”漫天黄沙之下,山腰斜坡侧影,刀剑交错火光齐开——林燕儿使出了全力,而赵成安则是以守为攻,看似五五争锋的拼杀,很显然赵成安有故意放水。
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赵成安不会对林燕儿起杀心。可林燕儿就不同了,赵成安越是反抗,自己复仇的心态就越是强烈,本来没有直接的关系,可失去理智的林燕儿,似乎直接把赵成安当做害死自己姐姐的凶手,说什么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铛铛——铛铛……”又是几回交锋,赵成安防守固若金汤,林燕儿始终攻克不下,一时内心有些焦躁。
“额……”终于,内心紊乱的一瞬,林燕儿剑锋没有把稳,刺杀偏移了方向,身体露出了破绽。
而令人惊异的是,赵成安明明看到了破绽,却也没有下狠手追击,因为他打从心里,是不可能伤害林燕儿的。
可这些在林燕儿看来,理解就完全不同了——看见失误不理不睬,显然是瞧不起自己的实力,这跟平日里那些看轻自己的武林宗门,几乎没有二异。一时间,林燕儿心绪再次波动,仿佛被触及到痛点,两眼的血丝急剧增加,仿佛怒冲心头。
“你也看不起我……你也看不起我——”终于,愤怒化为复仇的决心,林燕儿不知道为何,体内那股被压抑隐藏着的强大力量,再次被释放开来,就跟前日在山顶杀死那些武林弟子一样。
下一瞬,如同一团着魔的火焰,将林燕儿全身包裹,莫秋兰临死前赠予林燕儿的“力量”,瞬间如魔鬼一般倾泻开来。
赵成安开始还没在意,可等他清醒过来时,发现林燕儿身体的不对劲,眼神不由惊怵:“这是……什么力量?!”
还不等赵成安反应,林燕儿举剑杀来——这次的她不同刚才,剑法速度和威力成倍增加,“璃子剑”如同玄霄之刺袭涌,若是未能及挡,可能当场穿心毙命。
形势突急之下,赵成安只能灵活应变——“破荒刀”进阶一式“破锋之寒”,刚才挥扫黄尘的锋刃,惊力旋集一副“臂甲”,硬生生断立自己跟前,形成一道看似坚不可摧的屏障,欲图全力挡下这一击。
但林燕儿“着魔”后的力量惊人无比,一剑冲涌刺杀,似能穿透神术,刀剑破杀之间,四周尘土壁裂,脚下的石土甚至崩塌,可见威力之深。
赵成安御刀强顶之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然而对方剑锋“穿透”的一瞬,一股熟悉的力量涌上心头。
“这个力量是……莫秋兰?!”赵成安瞬间想起自己在古墓派和莫秋兰对决时的场景,如今林燕儿使剑,跟那种力量几乎一模一样。
而林燕儿的愤怒也达到了极点,眼神充血之下,双手摒剑用力前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