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看,那是一个学问的“问”字。
陶应见张鲏突然趴在地上,便知道这人又要开始表演了,索性问道:“此字何解?”
“贵不可言。”张鲏道。
“装神弄鬼!”
陶应冷哼一声,接着威胁道:“什么狗屁“贵不可言”,若不能言,今天便必治你蛊惑袁术攻打江东之罪,言或不言,你自己看着办。”
“草民不敢。”
张鲏道:“若直言,泄露天机必遭天遣;若曲解,将军必治吾诳骗之罪,还请将军不要为难。”
“什么泄露天机。”
陶应道:“在袁术府上,就不是泄露天机了?”
“非也!”
张鲏道:“草民为袁术所解之字,其一为“走”字,“走”者,实乃土下之人;其二为“圭”字,“圭”者乃王上覆土。不论是“走”还是“圭”,都说明袁术乃是冢中枯骨,其若称王则必遭横祸,死于非命。
但草民家小尽在曹操之手,不敢直说,只好出言诳骗,将走字说成是路途之上,正合民间谶语;将“圭”字说成是“王字出头则为帝,并且是“王下有土”,富拥四疆。
草民敢诳骗袁术,却不敢诳骗将军。”
“这又是为何?”陶应问道。
“骗一具冢中枯骨,无关紧要。”张鲏道:“但若骗将军,便是欺君之罪。”
“这越说越玄乎了。”
陶应笑道:“你刚才已经说了“走”字和“圭”字的玄机,算是已经破例泄露天机了。就如同闺中少女,在成为女人之后,一次和很多次又有何区别?”
张鲏想想也是。
想到反正已经破戒,便干脆说道:
“左看是君,右看也是君;东方是君,西方也是君;北无所遮,南无所挡;君共一口,宇内共主!”
帐中众人闻言,尽皆大惊。
陶应也是心中暗自诧异。因为按张鲏对这个字的解释,正好说中自己的心中志向。
“问”字就是左右两个“君”字共有一“口”,而且,这个字的上面和下面,都没有任何笔划遮挡。
左右为西东,上下为北南。
上下左右都没有多余的笔划。
这就是……宇内共主,全球一统!
而陶应的志向,正是要征服全地球,做全地球人的共主……球长。
只是,这他娘的也太会忽悠了。
心中还是不服!
想了一下,便又拿起笔来,在一片竹简上写了一划,随手丢给张鲏道:“此字又何解?”
趴在地上的张鲏伸手去接,却没有接到,竹片落在地上,沾了不少的灰尘。
上面写的,就是一横。
张鲏一见,又是恭恭敬地趴着,开口说道:“一下有土,正是王字!”
尼玛,还在装。
今天非让你露馅不可!
陶应沉思良久,又道:“吾有一友,自号“山风木鱼”,这四字又做何解?”
张鲏脱口而出:“山者“离位高出”主才气,然,艮土之义,当为农夫;“风”者天之使,使者当善文事,然,上凡下虫,终难出头,不成大器;“木”者人在架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常有倒悬之危;鱼者遇水则活,离水必亡,这水便是他写的小说。综上所述,这“山风木鱼”,就一屌丝作者!”
陶应闻言大惊:娘希匹,竟然测得这么准!
不服不行。
赶紧离座而起,扶起张鲏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江东百姓刀兵之祸,唯有道长能解。”
“将军想要如何解之?”张鲏问道。
“凶星之论。”
陶应笑道:“此前,你张道长曾忽悠袁术,说东南有凶星会阻碍他的帝业。你现在再去跟他说……凶星便是严白虎。
如今,严白虎已被本将手下太史将军诛杀,凶星已殒,成为流星坠落!袁术闻之,必然退兵议和。诚如是,江东百姓之福也。”
张鲏闻言,还有些犹豫。
一旁的郭嘉见状,便笑道:“汝之家人,现在已被寒鸦司秘密“接”到江东,道长应再无后顾之虑。”
什么“秘密接到江东”。
分明就是绑架胁迫。
满庞的校事府怎么做,郭嘉的寒鸦司也会怎么做。所以,当张鲏完成了曹操的任务,家人被释放了之后,很快便又落到了寒鸦司的手中。
并且被秘密带来了江东。
不由他张鲏不听话。
果然,张鲏一听家人在郭嘉手上,立即满口答应,愿前往寿春再见袁术。
……
就这么简单。
有了张鲏出面,不仅将“凶星”说成了是死了的严白虎,还将陶应说成是杀死凶星之人……是袁术的福星。
这就是四两拨千斤!
原本危机四伏的江东局势,用张鲏去轻轻一拨,便危机尽解。
十天之后,袁术派来使者议和。
还送了不少粮草礼物过来,然后,双方约定回到从前的结盟状态,共抗曹操和刘表。
……
随后,刘表得知王朗战败投降、袁术与陶应重修旧好,便也很干脆地从江夏退兵了。
蠢蠢欲动的江东世家,以及被世家策动,正欲挥军攻打会稽的山越首领祖郎,也解散集结的青壮,让他们回家中打猎务农。
江东阴霾尽去。
雨过天晴,阳光灿烂。
……
曹操苦心推动的“三分陶应”之策,就这样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不仅没有分到陶应的地盘。
还让陶应趁机将会稽也纳入了自己的管控之下,使陶应名义上的地盘,由三郡增加到了四郡。
之所以说是“名义上”,是因为会稽太大了。
东汉末年时的会稽郡,包括后世的浙江和福建两省。浙江省不算大,但福建省的地域却非常大。
而且福建多山。
后世的福建省,号称“八山一水一分田”,纵横几千里崇山峻岭。住着大约四五十万的山越族人,历朝历代上千年剿之不绝。
那还是几千年后的福建。东汉时期的福建,称做“二十山一水一分田”都不过分。
福建又被称为“兵家不争之地”。
山多地少,对古代来说,攻下来也没用。
而且最难的是后勤补给。
山越们零零散散住在崇山峻岭之中,本身粮草食也不多。进攻者不能以战养战,就只能在长达几千里的湾湾绕绕的崎岖山路上运粮。运十石粮过去,有十石在路上就被运粮的人吃掉了。结果……还把运粮的人饿死了一大半。
这样的仗,还干不干?
所以,那些世家士族残余势力跑去大山中投靠山越,也将是陶应今后巨大的麻烦。
只能等以后慢慢去收拾。
(备注:城里的孩子不懂山,前几天有人在另一本书中骂我,说汉朝黄巾之乱时,山上不可能有兔子。还说树叶树皮都没有,只要长出一点芽芽,就被饥饿的人吃掉了。我建议他去横跨三千多里的秦岭看看,去纵贯四千多里的太行山看看。忘了叫他去福建看看。)
……
谈完张鲏的事情出来,已经是很晚了。
陶应正要去后院安抚那些阔别很久的俏婢丫环们,便见顾雍又从后追了上来。
对陶应施了一礼道:“杨弘的精盐,已经不再送给他了。他的那些份额,有几家商家想要接手。”
“哪几家?”陶应问道。
“共有四家。”
顾雍道:“河东的卫家、河北的甄家、河南的高家,庐江的乔家。”
“就平分给两家吧。”
陶应毫不犹豫地说道:“河北的甄家、庐江的乔家。”
“为何?”顾雍有些不解。
“河北甄宓俏,江东有二乔。”
陶应一边走,一边大笑道:“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两家都有美女!”
(备注: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管在什么年代,家有美女,生意都比较好做。不信,请看明星某某某,以及落马的“大虎”某某某。)
在古代。
身为一方之主,大权在握,就这么任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