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端容听到肖墨这样问,便知肖墨已经知道了全部。
逐跪在地上,只是哭,什么都没有说。
肖墨看卫端容这副模样,猛的将桌上的镇纸砸向卫端容。
“嘭”地一声,镇纸砸破了卫端容的额头。
鲜血顺着卫端容的额角,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瑰丽的血花。
“说,你究竟是谁!敌国派来的奸细?”
跪在地上的卫端容,登时变了一副模样。
一身白衣,面容白皙,一双杏眼中,大颗大颗的泪水滑落。
金銮殿内,所有大臣皆是一愣,紧接着便有人大声喊道。
“护驾,快护驾,有妖怪!”
登时,一众侍卫冲进了金銮殿,将玉兔精团团围住。
肖乾摆了摆手,示意众侍卫停手。
只见玉兔精站了起来,站在一众侍卫中央,满脸神伤的看着面前的肖墨。
“皇上,我是一只住在月宫的白兔,你看。”
玉兔精旋即转了一圈,变成了一只兔子的模样后,后又变了回来。
肖墨瞪大了眼睛,伸出粗犷的手,指了指台下的女人,喉头像是哽住一般,过了许久只发出了一个。
“你……”
白兔精一脸真诚的看向上座的肖墨。
“这样便已经很好了,真的,你见过我的元神,我就没有遗憾了。”
随后,白兔精凄凉地笑了笑。
“我知道这一天很快就会来,我知道皇上爱的不是我。
可我,就是不舍得离开。
你叫我爱妃的时候,你陪我聊天的时候,你喂我吃葡萄的时候,我的心都跳的好快。
皇上,您真的未曾对这样的我,动过心吗?”
只见肖墨似乎消化了很久,最终重重的拍了桌子。
“大胆,自古人妖殊途,本王怎么会喜欢一只妖怪?快将此等妖怪给我拿下!”
倏而,金銮殿内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定格在当下。
白兔精跪在了地上,痛哭不止。
“皇上,可我爱你……臣妾,真的好爱你……”
嫦娥从殿外走了进来,拍了拍白兔精的肩膀。
“你这又是何苦呢?”
白兔精回身看到是嫦娥,立即转过身来,一脸泪痕的跪在地上。
“嫦娥娘娘,我的心,好痛……”
嫦娥擦了擦白兔精面上的泪痕,轻轻的说道。
“跟我回去吧。”
白兔精点了点头,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肖墨,逐变回了玉兔的模样,被嫦娥抱入怀中。
嫦娥再次挥了挥衣袖,洋洋洒洒的雪花落了下来。
白兔精知道,所有人对自己的记忆将会在今日被抹去,逐喃喃的说道。
“皇帝陛下,我叫小雪啊,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小雪……”
此时,一直沉默的肖乾突然说话了。
“走之前,去太子府见一见扶萝吧。”
嫦娥诧异的发现,竟还有一人未被定住。
嫦娥手上的玉兔,小声说道。
“这位便是天明国太子殿下,清尘帝君的徒弟。”
嫦娥闻言一个踉跄,这白兔精常年待在月宫,对这九重天上的事情所知甚少。
那清尘道君的徒弟,不就是下凡历劫的青龙大殿吗?
嫦娥望着手中的玉兔,顿时感觉这兔子很会结交好友了。
那扶萝,不正是火皇小帝姬的名讳吗?
待嫦娥抱着玉兔来到太子府时,扶萝正在太子府的池塘边喂鱼。
玉兔摇身一变,化为美丽的仙子。
“扶萝姑娘。”
扶萝抬起头,瞧了瞧站在自己身边,面相陌生的姑娘。
第一次见面便如此熟络,不知又是哪家派来探自己底细的,扶萝懒得理睬,继续在池塘边喂鱼。
“扶萝姑娘,是我,我是卫端容。”
扶萝闻言,上下打量了白兔精一番。
“你骗鬼呢吧。”
只见玉兔精着急道。
“我真的是,不骗你。”说罢,再次变成了卫端容的模样。
扶萝站起来围着玉兔精细细看了看。
“你是妖精?”
只见玉兔精变回了元神,竟是一只雪白的兔子,两只红红的眼睛,望了望扶萝,随即又变了回来。
“我是九重天上的玉兔,前几日的卫端容是我假扮的,如今我要走了,特地来跟你道别来了。”
扶萝闻言,蹙了蹙眉。
“你假扮的不也挺好的,怎的突然要走了?”
玉兔精闻言,眼眶突然红了。
“皇上已经知道我是兔子精了,真的皇后就要回来了,我不能再呆下去了。”
扶萝闻言,鼻子酸酸的。
扶萝不是看不出玉兔精其实是真心喜欢皇帝的,于是拉起了玉兔精的手安慰道。
“相信我,皇上对你好,一定不全是因为卫端容的皮相。”
兔子精苦笑了一下。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皇上他已经不会再记得我了。”
玉兔精明白,扶萝不过是在安慰自己。
若是皇上真的喜欢自己,就不会摔镇纸,就不会说“人妖殊途”这样的狠话,更不会要将自己拿下。
肖墨知道自己不是卫端容以后,眼神全变了。
扶萝沉默了一会儿。
“你这便要走了么?”
兔子精轻轻地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说道。
“我还没告诉你我真正的名字,我叫小雪。”
扶萝闻言,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你是住在月亮上吗?”
兔子精点了点头。“我会在月亮上,一直看着你。”
扶萝突然就哽咽了,抱了抱兔子精道。
“小雪,我们永远是朋友啊!”
“嗯!”兔子精重重的点了点头。
嫦娥眼看着时候不早了,看着难舍难分的二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玉兔,我们回去吧。”
只见玉兔精点了点头,化成了白兔的模样,跳到了嫦娥的身上。
嫦娥朝着扶萝笑了笑,便抱着玉兔精飞走了。
扶萝一直朝着玉兔精消失的方向挥手,大声呼喊。
“小雪,我晚上会时常赏月的,记得看我!”
此时,肖乾从远处走了过来。
扶萝泪眼汪汪地望着肖乾,不断用手抹着眼泪。
肖乾逐望了望天空,此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肩膀又不是摆设,你若是想哭的话,我的肩膀借给你用用便是。”
扶萝闻言,看了肖乾一眼,转身回了寝殿。
适夜,圆月似乎格外的明亮,肖乾与扶萝坐在院子里的圆桌上饮酒赏月。
扶萝喝了一口酒。
“你说皇上会不会后悔?”
肖乾闻言,邪气的笑了笑。“也许吧。”
扶萝抬头望了望月亮。
“月宫离的这样远,一定看不到我们在这里赏月。”
肖乾也抬头看了看月亮。
“待你回到三重天上时,月亮便会离的近一些,那玉兔一定看得着你。”
肖墨如今,只知道卫端容因为新岁那日的花环,负气出走了。
可肖墨却总觉得心里像是忽然缺失了一块,夜里在龙榻上辗转反侧,却怎么也无法入眠。
夜里起来了许多次,每次起身,总是要望一望天上的月亮。
像是看一眼,便会安心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