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这王八蛋就不是个东西。浪费我们两个多小时，结果这王八蛋来一句‘对不起，辣椒工作室不会投资长鸿’，感情是在逗我们玩。”
上车离开，乔金升拍着扶手，恼怒的骂道。
开始，张逸哲问得很详细，让他们错以为张逸哲确实有想法。
等到最后，在张逸哲说出这话来拒绝的时候，他差点没绷住，站起来对着这王八蛋口吐芬芳。
剩下三人也都认同的点点头。
张逸哲这家伙实在太过分，问了半天的问题，结果都不考虑下，更没想过要给他们留面子，就这样直接拒绝了他们，让他们憋了一肚子火。
上车后，哪怕乔金升不开口，他们也会开口来骂。
不过，三人大概猜到张逸哲如此对他们的原因。
因为一开始，乔金升摆谱先声夺人，没将张逸哲这个小辈放在眼里，而不是平等看待，这才让张逸哲逗他们玩，最后直接拒绝，不留任何脸面。
沉默了下，贺雪菲没去管乔金升的恼怒，问道：“我们几乎找遍了任何有可能的投资公司和个人，都没有拉到投资，现在怎么办？”
他们来找张逸哲拉投资，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
张逸哲既然对互联网有深刻的认识，自然能够看明白长鸿的困境。
想在他手里拉来投资，说服他的难度极高。
其他资本要看到利益，张逸哲可不是利益就能打发，而是要看到未来的前景。
尽管如此，只要有机会，就要尝试。
只是没想到，张逸哲放下架子迎接，总经理乔金升却将架子端了起来，想装做底气十足的模样，结果......弄巧成拙。
霍建冬通过后视镜看了乔金升一眼，说道：“哪怕在不愿意，现在也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那就是出售资产来换取资金。”
恼怒的乔金升这次没有开口说什么，沉默了下来。
......
到楼下送他们四人离开，回到办公室，包丹宁对张逸哲问道：“张总，你似乎对长鸿有兴趣？”
虽然张逸哲听了乔金升对长鸿的介绍后，最后一句‘对不起，辣椒工作室不会投资长鸿’，直接拒绝了乔金升。
以至于看起来，之前的介绍，更像是张逸哲在逗他们玩，对乔金升之前避而不答的报复。
但她依然察觉到了老板对长鸿的兴趣，只不过最后的拒绝，成功掩盖了老板的真实目的。
因为老板如果真是逗他们玩，根本没必要在会议室问那么多问题，还问得那么详细。
乔金升毕竟是长鸿的总经理，有不小的影响力。
这么来逗他玩，等于是得罪了他，指不定哪天就还回来。
张逸哲可不只是感兴趣，说道：“作为计算机行业的老牌公司，长鸿手上掌握着不少计算机各种专利，在计算机协会、芯片协会这些很有影响力的专业协会里面，都有很大的影响力。”
“还有，不说长鸿采用的另一套芯片架构，是这方面的标准制定者。在不同架构之间的某些通用标准，也是制定者之一。”
从张逸哲的话中，包丹宁感受到了他蠢蠢欲动的心。
但这么一头庞然大物，一旦陨落，将引来众多鲨鱼分食。
包丹宁提醒道：“盯着长鸿的公司不少，都想趁机上去咬一口。”
张逸哲摇头道：“有想法的公司不会太多，会动手的更少，因为长鸿设计的芯片和操作系统，采用的是另外一个架构。和视窗操作系统目前所支持的芯片架构迥然不同，无法通用。”
“要解决通用这个问题，需要投入不少精力，就长鸿目前的情况，也没人愿意为此买单。”
“之前，视窗那边的联盟势弱，所以由他们在推动两个架构之间的一些通用标准，如数据传输线路的接头、通用的文件格式，等等。”
“现在对手因为视窗而坐大，那里还有推动这些通用标准的想法，没有故意筑起壁垒就不错了。”
如果放在上辈子的二十年后，各大互联网巨头都在想办法自研芯片。
长鸿拥有的芯片架构，将是一块肥肉，可以避开其他架构设计上的专利问题。
现在的情况，虽然大家知道这也是一块肉，但不知道这块肉有多肥，只看到这块肉似乎在发臭，想利用起来相当困难。
包丹宁不是计算机的专业人士，还没想到这点，听到张逸哲这话，意外的说道：“这么大一家公司，不至于无人问津吧？”
张逸哲解释道：“无人问津倒不至于。主要是收购过来后，大家不知道用来干什么。”
“在视窗、天明芯片、奥特芯片等公司结成的联盟逼迫下，长鸿的市场逐步丢失。如果不是之前的积累足够丰厚，说不定已经倒闭。”
“现在的话，哪怕注资进入，做出了一个更加稳定的操作系统，但想要抢回之前的市场，难上加难。”
“何况，做出稳定的操作系统需要时间，而对手不会给长鸿留下更多的时间。”
“更重要的问题是，还不知道需要注资多少，才能够让长鸿做出稳定的操作系统，后面又要花多少钱来抢占市场。”
“这种投入，再厉害的巨头都吃不消。”
两千年的时候，还是传统行业的天下，如能源、通信巨头，汽车制造、超市巨头等，还不是二十年后，互联网公司霸榜的时刻。
现在，也就一家互联网公司进入了巨头行列，那就是视窗操作系统公司。
之前，长鸿差点挤了进去，可是他同样有其他竞争者，最后视窗的出现，打败了其他公司，更是让长鸿功亏一篑。
视窗虽然有实力，但他们肯定不会收购长鸿，另起炉灶，因为不值得。
只会担心操作系统独占市场，引来的反垄断的屠刀。
在想办法解决高悬的反垄断屠刀之前，他们那个联盟不会对长鸿步步紧逼，会让长鸿有喘息的空间。
说不定，他们已经这么做了。
只不过，大势之下，他们也没办法，只能看着长鸿降落速度越来越快，举步维艰。
包丹宁想了想，说道：“这么说，长鸿的资产，对他们来说，基本没用。这样的话，拉不到投资，长鸿剩下的办法就是卖资产，减轻身上的压力。”
“长鸿那边估值最大的资产，是芯片生产公司，其次应该是长鸿的固定资产，其他的......”
其他的专利，还有研发人员，因为芯片设计的架构不同，包丹宁根本无法准确评估这一块的应有价值。
包丹宁这话到没说错，张逸哲点头说道：“最先被卖的，肯定是芯片生产公司。”
芯片生产没了，可以找专业的代工，这是最容易的一块。
如果出售芯片设计等业务，卖不起价也就算了，失去底层硬件的支持，操作系统等于空中楼阁，无水之源。
包丹宁也是这么认为，问道：“张总，你对长鸿的哪些业务感兴趣？”
张逸哲说道：“都感兴趣。”
都感兴趣？
包丹宁震惊的看着张逸哲，没想到老板的胃口这么大，居然想将长鸿直接吞下。
想到乔金升四人说起的长鸿目前的情况，包丹宁说道：“现在长鸿已经走投无路，哪怕出售芯片生产业务，也挽回不了长鸿的命运，只是在苟延残喘。”
“我们收购看起来应该没问题，但后续发展会是大问题。”
“张总，你有办法来拯救长鸿？”
“是有想法，成不成，到时候再说。”张逸哲说道：“我去一趟柠檬资本。”
他刚才在会议室问这么多，就是想知道长鸿的情况，确定对方还能残喘多久，他该什么时候入局。
现在还不是动手收购的时候，需要人来盯着长鸿的一举一动。
这种事，柠檬资本那边做起来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