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举还有三天,人数报了没有?”
“商会团体整合完毕,三天以后,定然吓他们一跳!”
“有意瓜分巩家的,都签了名,无记名投票里至少能多得二十二票。这个数够不够?”
……
小六听着四面八方来的汇报,指尖微微有些颤动。
三十多年了,他终于有机会能改变母星了!
纷乱的思绪渐渐消散,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出现在小六脑海。
他踌躇片刻,对鲸说:
“鲸,你可以帮我找个人么?”
鲸吐着泡泡糖,好奇地看着他:“你找谁?”
“她叫巩岚舟,应该和巩肖禹是堂姐弟。她父亲四十年前死于内斗,她是独生。”
鲸听到这个名字,身子微微一僵,顿了顿,蛮不在意地耸耸肩:“好啊,我帮你找找。”
“找到她的消息,请你务必告知我。”小六认真地说。
“行、知道了。”鲸有些不耐烦,“你不是说要在三天之内让全球人都知道你的名字么?现在恐怕出了这个门都没人知道你是谁。你还有心思找人?”
小六笑了笑:“这个不难,万事俱备,只欠一个机会。你等着看吧。”
鲸撇撇嘴:“别玩脱了就行。”他们这些人忍辱负重多年,就是为了这解放的一刻,她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
选举日凌晨,早间新闻,小六等的机会来了。
暗红的太阳从地平线下翻了上来,沉重的光线笼罩着巩家。
巩玦状态满满地念叨自己准备的讲稿,想要在所有人面前好好展露自己的风采,正澎湃时,一则突发新闻弹跳了出来。
“巩家主身亡真相大揭露!凶手竟是亲生侄子?”
黑底红字如催命判官,在全球网络上悄无声息地蔓延。巩家的拦截早已失效,小六费了泼天的力气要组建新传播网络,就是要将这则新闻推送到每个人眼前。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不过是看个乐子,二对于巩家相关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炸弹。
巩千岭恶名在外,谁都想继承他的位子。巩玦原本是最有力的竞争人,但如果是他杀了巩千岭……巩家难道会当此事从未发生过?
难道就不会有人抓着这个污点,硬拉他下来?
趁此机会与巩家人交换一些好处,撺掇他们斗得更凶、更狠,巩家血流得越多,这些小家族就喝得越饱。
他们丝毫不担心最后巩玦赢了内斗,会转头来收拾他们。
因为那个新来的商会会长白恪礼承诺,只要在选举上给他投票,就给他们开特许证,让他们能随意行商,并减免税款——这是巩家永远都不会做的事情。
巩玦看着这则消息爆炸式地在网络传播,心底一凉。
距离选举开始还有不到一小时,他没时间做危机公关。这条新闻卡的时间如此之准确,对方定是有备而来。能在早间新闻同时动手脚,说不定还有巩家人在内部暗中相助。
他该怎么办?
巩玦面色阴沉地盯着投影,声音极低地喊人进来。
“去,把老头的孙子弄来。”
巩千岭独子已死,他的孙子自然是他唯一的直系血亲。让他孙子来证明自己没有杀老爷子,多少能有些说服力,只要过了选举,他再慢慢查背后的人。
巩千岭的孙子和他爷爷长得很像,但他登记在册的大名却不姓巩,而是随母亲姓仝(tong,二声),叫仝由。
这在019上相当罕见。
小男孩战战兢兢地看着巩玦,巩玦勉强露出和蔼的深色,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柔声说:“孩子,我是你父亲的堂弟,你该叫我一声叔叔。你父亲没了,家里的生活应该很不好过吧?”
仝由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巩玦蹙眉看了一眼带他来的人,那人难为道:“他、他是个哑巴。”
“……”
巩玦险些捏碎了仝由的肩膀。
怪不得自己这个堂兄隐姓埋名也要离家出走,甚至连富贵和姓氏都不要了。
巩家不允许自家人是有缺陷的,若让巩千岭知道仝由的存在,就算他不姓巩,也会被活活打死,然后让儿子再找个健康的女人,生个健康的孩子。
仝由疼得挣扎起来,不断推拒巩玦的手。巩玦松开他,对手下说:“找个人给他配音,把他的脸打码。”
“是。”
“时间不多,车上弄。”
“是。”
仝由被吓得尿了裤子,巩玦嫌恶地叫人进来收拾,给自己喷了些香水,重新打开了讲稿。
离选举还有10分钟。
以往的选举,都是做做样子罢了,大多数候选人都只投个影意思意思,直接送上同意票。
但今天,所有团体都派了人亲自到场,维持秩序的人手险些不够用。
这样颇具压迫感的氛围,连巩玦都有些紧张。
选举活动的承包商弯着腰对他说:
“代家主,您是最后一个演讲的,请先休息片刻,时间到了,我们来请您过去。”
巩玦点点头。这也是惯例。
仝由已经装扮好了,相应的解释通稿也撰写完毕。小男孩呆呆傻傻的,看着就让他心烦。
巩玦将视线转到了屏幕上。
主持人上台,宣布选举开始。
巩玦端坐在车内,通过实时直播,紧盯着现在开始上台的每一个人。
第一个候选人,敷衍。
第二个,依旧敷衍。
第三个、第四个,嘴里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净喊一些似是而非的口号,无比敷衍!
巩玦不耐烦了——他们这是想干嘛?就为了给自己添堵吗?
无趣的选举直播让人们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选举人的八卦身上。可不论谁的八卦,都比不过今天早上的突发新闻来得劲爆。
很快,有人披露出了巩玦的名字。
“就是现在的家主么?”
“他还敢上选举,说明这新闻是假的吧?”
“早间新闻还能有假?不都是他们家的产业么?”
巩玦的脸色越来越差。
他是个办事的人,不是个说嘴的人。这谣言铺天盖地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连与他毫无瓜葛者都过来评判一番的感觉,真是令人不爽。
想了想,他叫人围住了会场。
若政治游戏他玩不转,那就用他熟悉的方式来解决吧。